溫迪抬起手,剛想要和眾人打個招唿,並明裏暗裏地好好刺刺那位老爺子,可惜卻是發覺,眾人的目光,都不在自己身上。


    而是落在了那扇被意外摔壞的門上,目光或帶著驚奇,或呆滯,或幸災樂禍,甚至還有三道始終平靜的目光,帶有絲絲笑意的感覺。


    刹那的平靜過後,走廊響起一陣小跑的聲音,新月軒的幾位招待過來瞧見這狀況,也是心中一驚。


    雖說之前也有不差錢的紈絝子弟,想挑戰一下自己家的底蘊,但是最多砸個杯子,摔個盤子,不敢做得太過火。


    但這個離得最近的蒙德人,很有可能就是砸門的兇手,幾個接待麵麵相覷,隨後一個走去詢問情況,剩下則盯著幾乎粉碎的門,做著損失估算。


    “很抱歉,叨擾各位貴客用餐,我替本店給諸位賠個不是,胡堂主今天訂下的餐宴,可以享有九折優惠,以示新月軒對各位客人造成困擾,而表達的歉意。”


    “接下來,需要浪費這位客人的一小點時間,還請多多見諒。”


    那接待看向綠綠衣的少年,很明顯,他已經認準了在場的兇手,因為其他人都還在餐桌上,即便是胡堂主也離這個門很遠,幾乎貼著對麵的牆了。


    並且他們的目光都看著地上的門,而這個兇手竟敢四處張望,還一副無所謂的神色,簡直就是對他,對他們一行業務能力的挑釁。


    不過這位接待人員還是好聲好氣地說道:“這位客人,今日是璃月的海燈節,正是迎新的時候,請問是何時讓您如此心煩意亂,以致損壞了本店的門扉?”


    溫迪眼神一跳,本想好好解釋一番,但現在看來,在眾目睽睽之下的確是自己砸了門,那麽這解釋與狡辯便無甚區別,可能騙子的名號還會就此傳出去。


    這要陷害他的人,用的就是陽謀啊,無論自己承不承認這個事情,最終罪名都會落在他的頭上。


    思索少頃,溫迪還是決定了坦白從寬,說不定今天海燈節,他們能放過自己呢。


    “這個,剛才可能我用的力氣有點……稍微大了那麽一點點,所以不小心砸壞這個華麗的門。”


    “這麽說,客人你是承認自己所做的所有行跡了?”


    “啊,對對!”溫迪小雞啄一般地點頭,認錯態度也是十分之好。


    接待人員看他這樣,還以為是這門年久失修了,不過仔細一想,前不久為了迎接海燈節,他們才換上新門,怎麽可能這樣快損壞呢,幾率太小了。


    他思索間,估算賠償的幾人將清單交到他手上,這一看,還真是不得了。


    “碧霞翠晶五顆,藍天寶石六枚,璀璨星金四塊,百年卻砂木一棵,同樣是百年夢華木大門框損壞近一半,牆壁和地板還出現了劃痕磨損……”


    接待人員緩緩地念出上麵所需賠償的物品,每多出一個,溫迪的臉色就更白一分,這得需要多少摩拉,才能填上這個空子。


    “停停,停一下,你還是直接說需要多少摩拉好了。”溫迪不太敢聽下去了,連忙說道。


    “好的,那麽遵循客人的要求,你共需要賠付九千三百六十四萬摩拉,請問你使用哪種交付方式?”接待人員笑臉相迎。


    溫迪嘴巴微張,仿若整個人的魂都被抽走了,愣在原地,這這麽多的摩拉,都足夠他在酒館裏瀟灑多久的了。


    “那個,我現在沒……”


    “沒事!本店實行欠賬後還服務,你可以在往後每段時間裏,向本店交付一定量的金額,這樣一來,大家都可以相安無事了。”


    “大,大概多久還一次?”溫迪忐忑地問道。


    “如果客人簽訂的是五十年月還製度,那麽需要每年付清一百八十七萬零兩千八百,也就是需要每月向本店付清一萬五千六百零六十六的金額。”


    “請問客人是否簽訂這個契約?”


    溫迪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下去,還是站的最近的那個接待扶住了他,隨後還是拿著那張契約,笑臉相迎。


    “好吧,我簽!”溫迪咬咬牙,寫下自己的名字,在按上指紋,交代好自己的住所和付錢的地址。


    那一位接待躬身答謝,隨後說道:“感謝客人您的寬宏大量,我就不再打擾了,也感謝您為本店帶來的美好寓意,碎碎平安,歲歲平安!”


    眾接待都是離去,麵露喜色,他們將這件事情辦的如此完美,說不定離升薪升職不遠了。


    溫迪欲哭無淚,隻能跑到自稱鍾離的那位身旁,咬牙切齒地訴著苦。


    “老爺子!剛才讓你出去接我,你不聽,現在成這樣子了,你想好怎麽辦了嗎!”


    “與我無關的事情,我何必勞神苦思呢。”鍾離悠閑地喝著新月軒特供的茶水,也唯有這個,不是海鮮的味道。


    “你還說沒有……”


    兩位神明在掰扯著瑣事,派蒙那邊也是飄到一襲黑衣身旁,悄咪咪地問道:“墨然,新月軒的安保就這麽差嗎?剛才我還以為賣唱的,要被抓走了!”


    墨然微微闔眼,微笑道:“聽你這麽說,你們好像很熟悉啊!”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的事情!我們不熟,隻是他之前也在蒙德坑過我們,我們才會認識他!”派蒙連忙擺手,不承認和那家夥的交情。


    墨然嗬嗬笑道:“新月軒的安保自然不弱,但是不能隨意出動,舉個例子,比如至少在確定那個人吃霸王餐是何原因之前,不能采取武力措施。”


    “為什麽呀?都吃霸王餐還不動手,要是有人在派蒙的店裏敢吃飯不給錢,我才不會饒了他!”


    “所以說,派蒙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啊。”墨然看向緊鎖窗戶,那外麵是一片繁燈四起,但是燈影之下,卻是萬萬千千的勞動人民,有些甚至整日勞累,還是朝不保夕。


    “現在的璃月,雖說十分繁華,經濟水平是七國第一,但還是有不少人,過著窮苦的日子,若是這樣的人吃了所謂霸王餐,但承諾會付清,並且簽下契約者,新月軒和琉璃亭的人,也不會說什麽。”


    “雖然這兩家店走的是高檔路線,但也是麵向所有經濟群體開發的飯店,隻有未來擁有經濟能力的人,賒一兩次賬,甚至幾次,都不是問題。”


    派蒙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要是人跑了呢,或者到期沒有付清,那怎麽辦?”


    “那就隻有將違約者的財產納入名下,盡量挽迴損失了,不過跑是不可能的,因為聽說兩家店的老板麾下有一個龐大的商業組織,即便是以排外而出名的至東國,都有一定的門店。”


    “所以欠債的人,跑不了,除非一輩子躲在深山老林裏麵,不去有人的地方,不去消費,倒是應該可以度過一生。”


    墨然說的神乎其神,但卻是事實,拋開自己這個甩手掌櫃不談,交給申鶴的琉璃亭蒸蒸日上,給凝光的新月軒都用得上這樣貴的門扉了,都不錯,都很好。


    至於七七的杜病廬,的確和墨然所願一樣,來往的病患很少,夥計們倒是十分清閑,即便有人來,也隻是在碼頭上磕著碰著了,不是什麽重傷大病,比起多年前,這算是一次大飛躍。


    派蒙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之後,迴到旅者的身旁,更加賣力的吃下桌上的餐飯,因為一想到可能還有人吃不上飯,她心裏就不是滋味,不想讓這些端到她麵前,浪費。


    胡桃看了眼與剛才破門而入的客卿,想著不能讓他們談太久,以免帶壞自己家的客卿,這平時不怎麽幹活就算了,萬一學著人家去砸東西,那還得了。


    “來者是客,相逢是緣,一切盡在不言中,小哥請坐,我讓他們多加把椅子和一副碗筷!”


    溫迪聞言,眼前一亮,對著堂主就算一頓誇讚,道:“看這位小姐的神態,簡直如鮮花,似朝陽一樣明朗,一看就是最有話語權的人。”


    行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莫名想起自己之前在蒙德,銷售量不算太好的那次小說簽售會。


    此時他一抬頭,頓時詫異又明悟自己的頭疼來源在哪了,行秋咬牙道:“是你?!”


    溫迪略微一笑,幽幽道:“欸,這不是枕玉老師……”


    胡桃目中射出兩道清暉,眼底滿是狡詐,道:“哦?枕玉老師?”


    “嗯,仔細一看,原來是上次排在我前麵的,枕玉老師的書迷啊,可惜上次我沒能買到《沉秋折戟錄》的典藏版。”溫迪麵上露出一副惋惜的神色。


    行秋壓下這家夥上次喝醉了,把酒潑到自己的身上,還死不改悔的氣,畢竟現在還不能暴露的枕玉這個作家的身份。


    故此,行秋隻能笑眯眯地迴應道:“哪裏哪裏,在詩歌方麵,還有禮送別人行事祝福,你的功底更加深厚!”


    重雲和香菱麵麵相覷,因為雖然坐在他們中間的行秋在笑,但是感覺好像很陰冷的樣子,如同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放在兩人中間。


    鍾離清了清嗓子,道:“所以這位其實是行秋少爺的熟人,那不知方才為何糾纏於鍾某?”


    “對!”溫迪一點頭,看向旁邊位置上的清俊少年,道:“而且魈應該認識我吧,前一陣剛聊過天呢!”


    魈張口想應,卻是瞧見兩道製止的目光,分別是他敬畏的帝君,還有崇拜的大哥傳來的,旁邊的黃毛少女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玩味地看著。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熒還開口了,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像是一個極力維護仙家顏麵的人。


    她道:“你這人啊,好不知高低,降魔大聖可是堂堂仙人,你和我都不過一介小小凡俗,可你竟敢直唿仙人名諱,你意欲何為!”


    派蒙看她那架勢,想起自己在蒙德的遭遇,氣不打一處來,當即也擺出一臉公正無私,道:“溫迪!你以犯下璃月之中,不敬上,不愛下,互害左右之大罪!還不速速認錯,懇求仙人海涵,寬恕你這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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