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發少年和白發漂浮物迴頭之際,墨然一手攤著,雙目微闔,最後一座山峰的深淵力量被吸納過來,完全淨化。


    空看著能夠接觸深淵力量,不被侵蝕的一襲黑衣,微微有些驚訝,他自己能夠除去深淵的力量,是因為體內的血脈湧動。


    可在他看來,墨然完完全全是依靠其自身清除的,空暗自道:“有這樣的奇特能力,也難怪妹妹會和他成為朋友的同時,又不甘落後了。”


    金發少年微微一笑,想起與妹妹切磋時,她明明打不過自己,還要硬著頭皮挑戰,最後空無奈,裝作不敵敗北的樣子,妹妹才開心地大笑。


    他猶記得,那個很是柔弱的小女孩,擋在他的身前,然後對著前方一棵普通的大樹,一臉兇狠,然後堅定不移地說道:“哼,我絕對會保護好我的哥哥,怪物,看劍!”


    那時候,真的十分快樂,每一天都無憂無慮,像如今一般,在各地旅行穿梭,拯救自認為被世界所遺棄的人,破開以自我為中心,妄圖掌控世界之人的美夢。


    隻是與現在相比,還是有著許多不同,空還是拿著一把劍,卻並非原來強力的異芒利劍,而是樸實無華的無鋒劍,他還是兩個人一起結伴旅行,卻不是與原本熟悉的妹妹,而是不知為何物的小派蒙。


    這是既讓他黯然神傷,卻又有些慶幸的一次旅行,在這片名為提瓦特的大陸上,他認識了很多很多的人,朋友遍天下。


    在這裏,有如晴空萬裏的笑容,有如烏雲密布的哀傷,有如冬日暖陽的關懷,有如晴天霹靂的打擊……


    世間萬物皆會改變,即便萬古不朽的磐岩,也終會歸於塵土,那有什麽是不變的呢?


    念及此處,空將手掌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在血肉骨骼之下,有東西在砰砰跳動,那是一團流動的血肉,仿佛有火焰燃燒一般溫暖,裏麵寄存著的,是一個願望。


    “和妹妹一起,踏上迴家的路途!”霎時間,空的心中,隻充斥著這樣的一句話,雙目清明,似撥開雲霧,終見青天白日,豁然開朗。


    空抬起自己的雙手,憑空握了握,目光盯向不遠的地麵,右手伸出,猛得一震,喝道:“荒星!”


    隻刹那,兩顆比人形高大了許多的岩元素造物,重重落下,整座山峰,好似因此震顫一般,轟鳴不斷。


    再看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一頭金發的少年,也是微微驚愕,喃喃道:“力量似乎,突然增長了很多,體內的元素力,感覺完全用不完呢!”


    “這是怎麽迴事啊?不會有危險吧!我看璃月小說裏寫的那些高手,在力量突然暴漲之後,好像不是走火入魔,就是氣絕身亡了!墨然,空不會也這樣吧!”派蒙皺著眉頭,急聲道。


    墨然氣定神閑地搖了搖頭,平靜道:“放心,不會有事,這是空因為內心明悟人間所感後,他的命星給予的迴報!”


    “命星?可那不是提瓦特原住民才會有的嗎?空明明是外來者啊,怎麽會有命星呢?”派蒙沉思一陣,看向金發少年,驚異道:“空,你不會是騙我的吧!你其實不是外來者,對不對!”


    “怎麽可能!我和妹妹都來自界外,不是這片世界的人,這件事情,我很確定!”空一語迴絕了派蒙的猜測。


    派蒙撓了撓腦袋,看向一襲黑衣,急聲問道:“那是怎麽迴事啊?墨然,你快給解釋一下吧,我都快急死了!”


    墨然目光一閃,沉吟少許後,緩緩說道:“空的體質很奇特,能夠承載提瓦特大陸上絕大多數的能量,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例外。”


    “提瓦特上,擁有神之眼的人類,可以通過勤加修煉,精進元素力,但其實應該還有另外一種辦法,就是頓悟。”


    “以自我或借他人的經曆,感悟這片天地的一切,可能在某一個瞬間,就會實力暴漲,也可能一生無緣,無有寸進。”


    “用仙家的話來說,就是一飲一啄,皆有因果,心境空明,世間開闊。簡單來說,就是你的心怎樣,世界也大概就是怎樣。”


    “而空你經曆事情很多,一路所悟所感,都會成為你力量源泉中的一條涓涓細流,厚積薄發,自然會有所突破。”


    “至於命星問題,你並非提瓦特生民,所以沒有命星,但還是因感悟,實力暴漲,要麽是因為你體質特殊,要麽就是這片星空裏的其他命星,有所圖謀!”


    “這片星空有所圖謀?你是指……”空目光閃過一絲明了,沒有說出全話,因為現在,可能那一位的視線,就在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墨然略一點頭,道:“知道就可以了,不用說出來,否則可能就像趴在圈牆上的家畜一般,徒增煩惱了!”


    空嗯了一聲,心裏微微一歎,想到:原來知曉這片星空真相的人,並不止我一個,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墨然既然知道,為什麽要提命星一事呢?


    他剛才說了“力量的例外”,“兩種修煉的辦法”,還有“心境因果”,“命星的問題”,甚至點明“這片星空有所圖謀”...


    莫非……他其實是想說,我來自外界,可以承受許多的力量,而神之眼可能就是挑明兩種不同的人,一種提瓦特人,一種外來之人。


    如果這樣想的話,那麽心境就是在提醒我,心裏所念不同,對其看法也會不同,這個迴答的含義如果是‘因’,就需要自己去理解其中可能隱藏的‘果’。


    後麵所說的,星空有所圖謀...據我所知,這片星空是虛假的,是由一個存在創造的,那存在就是天理,那麽星空在圖謀,也就是暗指天理的陰謀,但有關命星,又是為了表達什麽呢?


    空深思許久,直到摩拉克斯走來後,太陽落下,群星高掛,都沒有絲毫察覺,帶著這份疑惑,他心裏一橫,開口問道:“墨然,你是什麽命星?”


    “我嗎?我沒有命星。”


    “果然是這樣!”空不禁腹誹道:“這樣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但沒想到,墨然也不是提瓦特的人。”


    “但他為何要和我說這個,又這麽大費周章的和我說,除了為了瞞過天理之外,也沒有其他作用...瞞過天理!”


    空突然一頓,心中明悟道:“對啊,瞞過天理,若說有什麽事需要瞞過一個人的,除了準備驚喜之外,就隻有可能是暗害他了。”


    “這樣說來,墨然是準備和我聯手,將來共同對抗天理?!可是這樣埋伏,有什麽作用呢?”


    這一點,空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暫時不去想了,反正隻要記住就可以了。


    空走到崖邊,望著漫天星辰,仿佛有感而發道:“隻要不失去你的崇高,整個世界都會為你敞開!”


    墨然莞爾,沒有言語,隻是走到他的身邊,同樣望著這片虛假的星空,將手中之劍一震,卷起無數塵埃,氣勢淩人。


    派蒙壓根不知道其中內幕,以為他們就是在那談論修煉元素力的事情,對他們並肩站立,還用劍引起狂風的行為,感到不可理喻。


    但派蒙這麽想,摩拉克斯可不是如此,其眼眸微闔,大致猜出,墨然和旅者達成了某種共識,並且商談的結果還不錯。


    摩拉克斯淡淡一笑,輕聲自語道:“見證者為見證而來,銘記者為銘記而生,你們二人,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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