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北部。


    一襲黑衣的墨然在告別魈之後,立在此處等待,時而清風拂過,長發楊起,自背影看,的確風度翩翩。


    “墨然,你果然在這裏!”派蒙一如既往地衝在最前頭,隨後才是甘雨和空兩人。


    墨然迴眸看著幾人,裝作疑惑道:“你們是怎麽找過來的?我記得我沒說過在這裏會合吧。”


    空介紹道:“我們遇到蕩魔除障真君了,他告訴我們,你在這裏。”


    墨然哦了一聲,微笑道:“那位仙人啊,家中先祖記載最多的,也就是這位仙君了,可惜了,早知如此,我就和你們上天衡山了。”


    派蒙嬉笑道:“誰讓我們仙緣深厚呢,把璃月幾乎所有仙人見了遍!”


    墨然雙手環抱在身前,撇嘴道:“怎麽感覺你還挺自豪的樣子。也罷,甘雨小姐,見到昔日長輩之後,有改變你的看法了嗎?”


    甘雨雙目炯炯,一掃常日的那般疲憊,說道:“有改變一些,但,還需要去璃月港裏看看,再下定論。”


    派蒙附和道:“墨然你也一起來吧,這場旅途,你也是重要的參與和見證者,少了誰都不可以哦!”


    空咧嘴笑道:“其實派蒙這麽說,是為了可能蹭到的一頓飯吧。”


    自從上次的慶功宴之後,派蒙對璃月港其他廚師的菜竟然有些提不起興致,雖然一點不剩地吃完,但確實感覺失去從前吃飯的那種味道了。


    為此,派蒙認為是自己吃過的菜品太少了,隻要把墨然吃到可以習以為常的地步,那麽她就一定可以擺脫現在的這種困境了。


    墨然也是無奈笑了笑,歎道:“為了吃的,派蒙可真是勤勤懇懇呐,也行,人多才熱鬧,晚飯記得過來,過時可不候!”


    派蒙愣了一下,才聽懂一襲黑衣說了什麽,頓時喜出望外,大聲道:“好耶!我們快走吧,早點解決了,早點吃飯!”


    派蒙興致勃勃,空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懷疑當初是為了什麽和這個家夥一起旅行的,現在空的心裏隻有想法,我不認識她!


    甘雨發自肺腑地一笑,可隨即,她就想不出來,不禁想到,當初的她在墨然大人麵前,不會也是這樣子吧?!


    一行四人,各懷不壞的心思,越過裕和茶館,如今台柱子是一位可稱先生的女子,女承父業,青出於藍勝於藍。


    往生堂門前,當代堂主的性格跳脫,與一隻粉雕玉琢的小僵屍廝混在一起,堂裏的棺槨,是她們捉迷藏的好去處。


    不用擔心被打擾,也不用擔心藏好了,另一個人沒有來找,至少,在百年之內是這樣。


    吃虎岩街道的人滿依舊,酒肆三碗不過港裏不時傳出幾聲喝彩,萬民堂後廚有隻浣熊在啃絕雲椒椒,而後噴出的烈火,落在灶台下,燒製熱菜。


    碼頭上,載物機關運行,工人也都兢兢業業勤勤懇懇,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很是沉厚,好像千年未變。


    一行四人到此,同樣的看著,卻是不同的心境。


    甘雨望著很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一切,感慨道:“熟悉的港口,還有這海浪聲,和令人懷念的海風氣息。”


    這一刻,仿佛迴到千年之前,迴到了尚未化形的那時,那段無憂無慮,餓了就纏著灶神或一襲黑衣的日子,如今,隨著海浪激蕩,離去了些許。


    派蒙撓了撓腦袋,問道:“甘雨小姐好像沒離開多久吧,怎麽好像很懷念的樣子?”


    甘雨沉吟少許,解釋道:“之前因為工作繁忙,其實已經很久沒來這邊散步了,這次多虧兩位,還有墨然先生的幫助了。”


    墨然擺擺手,同樣在憶起過去,那是一段擁有優美舞蹈,且伴隨著如同浪花撲漱的骨哨聲,那時的人,在月華照耀下,美得不可方物。


    派蒙倒是沒什麽感觸,實話實說道:“好像甘雨確實總是在加班。”


    甘雨嗯了一聲,頭上微微翹起的藍毛在海風浮動下,輕輕搖曳,這位俏麗的女子說道:“想一想在這邊的時光,我也確實總一個人待在書案後麵處理文件。”


    “心境上來說,和在絕雲間修行的感覺,其實也差不多呢。”


    “哈哈...”幾聲蒼老的笑意響起,眾人抬眼望去,那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但卻步伐矯健,中氣十足的樣子。


    老人笑道:“甘雨姐姐,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您,我記得您可一直都忙得很呐。”


    派蒙哇了一聲,不解道:“這位,這位大爺在叫甘雨姐姐!”


    空心直口快,也是喚道:“甘雨姐姐!”


    甘雨臉上浮起陣陣嫣紅,嬌豔欲滴,很是迷人,她嬌慎道:“請不要借機……”似乎意識到不妥,她咳嗽兩聲,介紹道:“還沒有向二位介紹,這位是天叔,身份是...”


    甘雨瞥了老人一眼,等待下文。


    名叫天叔的老人哈哈笑道:“沒關係的,甘雨姐姐和他們說就是,畢竟是璃月的功臣,至今我還沒去正式拜會,真是慚愧。”


    甘雨點頭,說道:“天叔是璃月七星之一,天樞星。”


    派蒙詫異道:“什麽!這位大爺是七星之中的一位?和凝光還有刻晴她們平起平坐?!”


    天叔噓了一聲,說道:“身份的事情,還望各位保密。畢竟在這港口釣釣魚,散散步,是我最大的樂趣,我可不想時刻有那些兵士跟著。”


    “嗬嗬,所以大部分時候,我在其他人眼裏,就是個又健忘又囉嗦的老頭子罷了。”


    甘雨笑著,似乎想起當年,一個十分年輕的人上任天樞星後,找她賀喜的場景,不過也是一閃而過。


    “天叔實在自謙了,雖說如今年事已高,但你由於德高望重,可是一直沒有人能代替你的位置呢。”


    天叔笑容滿麵,精神煥發,和甘雨記憶中的那時一樣,天叔含笑而道:“能被甘雨姐姐這麽說,幾十年的工作,就算沒有沒有白費了。”


    空喃喃道:“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天叔這個聽了,深以為意地點點頭,道:“確實,不過人總是會老的,要是能一直保持風華正茂的年紀,有誰不想呢?”


    “說起這個,墨老板可不能躲著不出聲了吧?在十幾年前你就是這般樣貌了,就不能將駐顏藥方透露給我這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子嗎?我又不是不給錢的主顧。”


    墨然嗬嗬笑道:“祖上家傳秘法,無可奉告,我可不想到時入土了,還被列祖列宗打一頓!”


    天叔老態龍鍾的雙眼裏閃過一絲精芒,既然一事不成,那便提另一事,“那也不是難事,我女兒慧心,墨老板不也見過幾麵嗎?”


    “這妮子長得隨她母親,落落大方,能力也是有的,現在才不到二十歲,就在月海亭擔任秘書,我打算給你們兩個牽線搭橋,不知墨老板意下如何?”


    “這可是一樁兩全其美的事情啊!”


    可能墨然存在的緣故,在此時本應該是嫁為人婦的慧心,卻還是待字閨中的黃花大閨女。


    墨然麵色平靜,道:“天叔,你老還是別亂點鴛鴦譜了,我都三十幾歲將近四十了,人到中年,我還娶一個小丫頭,這像話嗎?!”


    “再說,我家裏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三個孩子有兩都和你女兒差不多歲數了,就這些,令媛還能看得上我?”


    天叔嗬嗬笑道:“實不相瞞,就是因為看出了小女的心思,我才這麽說的,慧心她自從見到了墨老板,可就芳心暗許,難以自拔了。”


    墨然堅決道:“令媛錯愛了,天叔迴去記得多勸勸,莫要耽誤了這番大好年華,別把時間浪費在不該浪費的人身上。”


    天叔歎息一聲,說道:“行吧,不過小女這倔脾氣,怕是沒那麽好勸迴來的咯!”


    墨然攤手道:“那也沒辦法,我總不能耽誤人小丫頭,喜歡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應該會很痛苦的,趁早斷掉她的念想吧,說不定現在還不算太晚。”


    “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何我這麽普通的一個人,會有人看得上我呢?”


    天叔感歎道:“墨老板看似普通,實則神華內斂,不顯鋒芒罷了,可能小女,比較看重墨老板這為人處世的作風吧。”


    墨然張了張口,不知如何迴應,隻能就這麽聽著天叔說下去,就像聽著一個年邁父親上門提親被對方拒絕後,略有的心酸,至於餘下的,都是慶幸和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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