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是一段慵懶的時光。


    陽光,白雲,院子裏坐在石凳上的人,都呈現一種慵懶的感覺,十分愜意。


    院子裏的四人,是自詡好向導的派蒙,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旅行者空,一襲黑衣的墨然,正值大好年華的霜發女子申鶴。


    派蒙捧著一杯由申鶴用神之眼冰鎮過的樹莓葡萄汁,讚歎道:“在吃了幹噎的魚河之後,來這樣一杯飲料,實在太舒服了。”


    申鶴淡淡一笑,輕聲道:“這是父親想出的解渴消暑方法,你喜歡就好。”


    派蒙唿了一口白霧出去,眼裏冒著‘撿到寶了’一樣的神色,興奮道:“到底還有什麽事是墨然辦不到的?感覺他好像無所不能的樣子呢!”


    墨然莞爾一笑,道:“我其實有很多事情都辦不到,隻是你暫時還沒有發現而已,就像這冰樹莓葡萄汁,不是我想出來的,也應該不止我這裏有。”


    派蒙鼓掌道:“你還真說對了,我和空在蒙德的時候,就見到了一位時常把記仇掛在的騎士,聽說之前曾因為血脈的關係被蒙德的居民們敵視過,但現在她成了蒙德的大英雄了。”


    “她也會做這種冰鎮的飲品,隻是她自己喝的是那種度數最低的蒲公英酒,但也沒給我和空喝那種果汁。”


    “墨然你見多識廣,應該有聽說過她的名字和事跡吧?”


    墨然想到那道身影,笑逐顏開,說道:“你還真把我當成全知全能的人了?嗯,我想想,因為血脈原因遭到敵視的西風騎士啊...”


    “你說的是,遊擊騎士小隊隊長,浪花騎士,優菈·勞倫斯吧?騎士團裏,我就對她的印象最深了。”


    派蒙點點頭,道:“答對了,不過沒獎勵哦。”


    墨然擺擺手,一笑置之。


    派蒙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不同尋常的味道,看著笑意不減的一襲黑衣,忽然說道:“墨然,你不會是喜歡優菈吧?這可是不行的!”


    墨然起了玩心,問道:“為什麽呢?我現在孑然一身的,除了帶著幾個孩子,可能有點膈應之外,還有問題?”


    派蒙解釋道:“因為優菈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且她和我說過,她這輩子都忘不了心裏對那個人的仇,會一直等那個人迴來的。”


    “墨然你還是不要插足別人的感情了,小心被揍啊!對了,你不是已經有媳婦了嗎?怎麽還...”派蒙心直口快,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墨然沒有接話,反問道:“別人的感情怎麽樣,你是怎麽知道的?”


    空也是疑惑,道:“對啊,你怎麽知道的?我們在蒙德的時候,好像一直在一塊吧?”


    派蒙嘿嘿笑道:“上次空帶著班尼特一起去雪山冒險,不是暈過去了嗎?我當時都嚇壞了,幸好優菈也在附近滑雪,不然空你應該就和班尼特一起,在雪山成冰雕了。”


    “之後,優菈把你們抬到雪橇上,拉迴了蒙德城,在路上她和我說,班尼特之前在雪山遇難,也被救過,就是優菈喜歡的那個人救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空緩緩說道:“所以你才讓我去天使的饋贈請優菈喝酒,我們也才能正好趕走那個煩人的舒伯特。可是,你之前怎麽不說呢?”


    派蒙撓了撓頭,嘿嘿一笑,“優菈是這樣說的,咳咳,他們竟然毫無準備就來了雪山,真是比安柏還要冒冒失失的,一個兩個的,都需要我來照顧。”


    “這個仇,我記下了,以後再和你們慢慢算,小派蒙,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告訴他們,讓我進行一次身處暗夜中的複仇。然後,就是這樣了。”


    空無奈道:“可是你現在不還是說出來了嗎?”


    派蒙一愣,急忙往迴找補道:“我,我這是因為,因為不想讓優菈陷入感情危機,您看啊,優菈喜歡的人都離開蒙德幾年了,還沒有消息傳迴去,生死不知。”


    “要是在這個時候,有一個近乎全能,很有錢,還會討女孩子歡心的人出現了,優菈會怎麽樣?雖然我相信優菈對感情的堅定,但是總想要防範於墨然,啊不是,防範於未然嘛。”


    “你覺得怎麽樣?”


    墨然啞然失笑道:“我有那麽像奪人所愛的人嗎?就算我想,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我呢!不要懷疑一個人對待感情的堅定程度,雖然,如果是迴不去的人,還是早早忘了的好。”


    派蒙撇嘴道:“忘了,好給你機會是吧?花心的家夥,明明之前還一副很愛自己媳婦的樣子。”


    墨然頓時捧腹大笑,為何而笑,隻有他自己懂,也不知道是真的很開心,還是在掩飾心裏的淒涼,這隻有經曆過的人知曉。


    空拍了拍派蒙的小腦袋,“派蒙,你又亂說話了,害得墨然成了這副樣子。”


    “沒事沒事。”墨然勉強收住笑意,道:“人嘛,多笑笑才好,總把鬱氣埋在心裏,會瘋掉的,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可以準備去三碗不過港了。”


    墨然起身要走迴家,聲音似乎是因為說了太多話,變得有些沙啞了,“空,派蒙,你們也去準備吧,申鶴,你不用管他們。”


    一襲黑衣走進家門,攏起袖子擦了擦臉,口中無言,腹中卻有千言萬語,但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院子裏,申鶴雙手搭著下巴,那皎潔無瑕的容顏,很有仙氣飄飄的感覺,她剛才一直聽著父親的話,有別人在場時,她經常這樣。


    他說著,她聽著,他們父女倆之間,就是這麽簡單。


    派蒙又來哪壺不開提哪壺,道:“申鶴,墨然他剛才想再找一個老婆,你怎麽就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呢?”


    申鶴輕聲道:“父親如果想續弦,這是好事,我每次看父親那孤單的身影,都感覺心裏好不舒服,父親明明是這麽好的人,為什麽隻能孤孤單單的呢!憑什麽。”


    申鶴歎氣道:“雖然父親身邊的女子不少,但是父親沒有對任何一個動過男女之情,我有時在想,如果父親真的有了續弦的想法,我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幫他。”


    “就算需要我的離開,或是需要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隻要她和父親是真正的兩情相悅就好。”


    派蒙連忙揮了揮小手,“不行的,申鶴,千萬不能有這種想法啊,你對墨然也很重要啊,要是因為他的原因,讓你離開了,墨然也不會比現在好多少的。”


    申鶴皺著眉頭,“可是,我不想父親隻能自己一個人啊。”


    派蒙猶豫了一會,說道:“要不這樣,等璃月的事情處理好了,我和空迴蒙德,幫墨然問問看吧!”


    申鶴道:“多謝你們了。”


    一直默默無語的空終於開口說道:“我說,這件事情,再怎麽討論,不還是得看優菈的想法嗎?優菈的選擇才是關鍵好嗎!”


    派蒙才反應過來,“對哦,萬一優菈不喜歡,我們怎麽辦啊?而且優菈有喜歡的人了,盡管那個人現在不知道在哪,但是我們這樣好像還是不對啊。”


    “對了,我之前還聽說了,優菈和那個人的戀情,曾經遭到過舒伯特的阻攔,如果這次他也來阻攔墨然的話...”


    “那就讓他消失好了。”申鶴一改金發少年和白發懸浮物眼裏的溫柔模樣,身上寒意盡顯,氣勢淩然。


    “如果是本身原因和原本的感情,不喜歡就算了,但若是有誰膽敢阻攔父親的,我會讓他們消失在世上!”


    空和派蒙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不敢說話,不敢動彈。


    直到墨然出來了,申鶴的寒意瞬間蕩然無存,恢複那副臨家小女兒的姿態,輕聲說道:“父親,還有兩位,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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