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姑姑?”


    侍衛認出了素心,“你們深夜怎會在此?”


    素心從地上爬起來,一雙眼睛無神,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情況當中迴過神來,心頭跳動著,想起自己看到的那條綠色火焰,她伸手掐著自己的腿。


    “素心姑姑。”


    侍衛們在旁邊點起了燈籠,看清楚倒在地上的人是太後,連忙上前來攙扶。


    太後的額頭正在汩汩地流著鮮血,侍衛大聲喊著,“叫太醫。”


    現場一片混亂,侍衛們的吵鬧聲很快就招來了不少人,歐陽歲歲在暗地裏笑,【臭老太婆,還想著呢殺我呢,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虧心事做多了,怕了吧?】


    她剛才,就是用自己的靈氣製造了一個小小的幻境而已。


    不知道素心和太後看到的究竟是什麽,就她們兩個被嚇得最慘。


    虧心事幹多了,果然是害怕的。


    大概是動靜太大了,歐陽贇和傅沁雪也聽到了動靜。


    歐陽歲歲打了個哈欠,眨著眼睛醒過來,傅沁雪看到她,輕輕摸著她的臉,“聽說太後出事了,娘親去看看,你好好的待在殿中。”


    【娘親,是我幹的!】


    歐陽歲歲主動承認,【娘親不要去了,讓爹爹去,我說幾個名字,你記下來。】


    傅沁雪一愣,歐陽歲歲咧著小嘴笑,【我就是搞了個幻境,把他們嚇得魂不附體,太後老妖婆估計得緩兩天了,但是我有事要跟你說。】


    她把自己在冷宮裏看到的事全都說了一遍。


    傅沁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控製他們的,好像是蠱,娘親聽過嗎?】歐陽歲歲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她也是聽晴鳳說的,讓雲姑不要下蠱了。


    否則,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手段。


    她之所以聽過,就是因為她去過無數個位麵,無論什麽妖魔鬼怪都見過,還見過蠱族的苗疆人。


    下蠱最有一手。


    她差點就被一個傻子哄騙,中了他的情人蠱。


    聽說那玩意,一旦中蠱,就會和下蠱的那個人心心相印,永不分離。


    現在一想起來,她渾身都是雞皮疙瘩,還好沒有被那個傻子哄騙,要不然哪有現在的自由呢?


    她隻想修煉,許飛升成仙,自由自在。


    長生不老多好。


    說起來,那個傻子跟那年她在山中見到的那個清秀少年,長得好像是同一張臉。


    不會吧?


    師兄說,有的人慣會裝扮,難不成是同一個人?


    自己被啥東西盯上了?


    “聽過的,”傅沁雪的手搭在腿上,唇角勾出一抹似有若無的苦笑,“月蠱族,便是下蠱之人。”


    “非她們族類都不會此術,且傳女不傳男。”


    “多年前,其他三國派兵圍剿月蠱族,她們一族被圍困三年有餘,實在堅持不下去了,見北襄國的人並未插手,月蠱族的族長寫信求助,承諾我國,隻要我國皇上出手相助,月蠱族便為北襄之友,甘願為北襄肝腦塗地。”


    “太上皇答應她們的請求,派兵援助,進行了一場大戰,保住了月蠱族三十餘人。”


    “月蠱族感激北襄,決心從他們的族地來皇城,誰知道在半路又遭遇到了其他三國暗衛的攻擊,又死了數餘人。”


    “最後來到皇城的,隻餘三人了。”


    “後來太上皇為了保護她們的安全,對外稱他們全都死亡了,實際上另有安排,可其中秘密,隻有太上皇一人得知。”


    聽著這些往事,歐陽歲歲覺得,心裏的有些東西,好像能夠連接起來了。


    當年的隱姓埋名,太上皇的精密安排下,雲姑應該嫁人了。


    且有了一雙女兒。


    誰曾想,小女兒丟失,多年尋找未果,因為某些事情導致夫君也離世了,她滿心愧疚。


    而後小女兒迴來,不知道遭遇了什麽,必須要齊辰的血才能活下來,太後知道了她的身份,雙方才進行了交易吧?


    想明白大概的事情,歐陽歲歲不再糾結,迅速把太後老妖婆在雲姑那裏寫的名單重複了一遍。


    【娘親,讓爹爹去和他們談,若是能助他們平安,他們日後便要聽爹爹的,你看可好?】


    傅沁雪聽完,一雙眼睛極為溫柔,點了點歐陽歲歲的小鼻子,“你啊你,小鬼精靈一個。”


    “不過還是要謝謝我們歲歲,若不是你,你爹爹便不會有這般機遇了。”


    【不用謝,娘親。】


    【我要睡啦!】


    靈識盯了這麽久,歐陽歲歲也有些困了,她也想休息一下。


    等到明天醒來,去翻一翻自己曾經扔在空間裏的書,看看蠱這一方麵有沒有說明。


    既然她是來修得功德圓滿的,自然不能讓這種害人的蠱術繼續存在下去。


    就憑天帝老兒那個鬼樣,要是不真正的修得功德圓滿,差那麽一丁點,他可能都要雞蛋裏挑骨頭!


    罷了。


    既然來走這一遭,她就得盡心盡力。


    更何況,自己的爹娘都很不錯。


    隻能寵著了。


    看著歐陽歲歲睡著,傅沁雪叫來春喜,拎著燈籠便去了慈寧宮,在門外撞見了匆匆趕來的歐陽贇。


    二人看了對方一眼,歐陽贇走過來,擦肩而過時,捏住了傅沁雪遞給他的那一疊名單。


    又簡單的說了兩句,心中便明白了。


    慈寧宮內。


    歐陽贇邁步進去,幾個太醫站在一邊,太後的頭被纏了起來,看到他進來,彎腰道:“皇上,太後娘娘磕到了額頭鮮血如注,臣等已經包紮好了。”


    歐陽贇擺手,幾個太醫又開了藥方,這才離開。


    太後麵色蒼白的躺在榻上,歐陽贇一步步的走過去,整個屋子裏好像寂靜下來。


    “哀家不需要你一副假心慈悲的模樣,當初說的好好的,不會覬覦皇位,沒想到最後還是哀家引狼入室。”太後知道這屋裏沒有其他人,所以才肆無忌憚的說這種話。


    歐陽贇往前邁了一步,他也壓低了聲音,“若不是太後娘娘屢次害朕的孩兒,朕是絕不會有如此心思的。”


    “朕一開始的心願,隻不過是想跟沁雪替永寧守住這個皇位罷了。”


    “可母後你,”歐陽贇變了臉色,“不僅要讓大臣攛掇朕納妃,還要催促朕開枝散葉,一遍又一遍的傷了沁雪的心。”


    “開枝散葉也就算了,你還害的那些孩子非病即殘,就連朕和沁雪的小公主,你也不肯放過。”


    “朕這一次,隻是想護著自己的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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