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目不對?”蕭楚生一愣。


    果然人多了以後出現了賬目問題嗎?算是預料之中。


    隻是,在聽完陳斌的解釋後,他表情怪異。


    “你是說……這孩子比較老實,不太可能貪了?”蕭楚生狐疑。


    陳斌歎了口氣,點點頭:“所以我覺得這裏麵恐怕有點什麽事情。”


    對此,蕭楚生陷入了沉思,原則上來說,作為老板他不該糾結過程,更應該看重結果。


    但是吧……他確實好奇這裏麵有什麽情況。


    “他在哪個攤位,咱們可以過去看看,順便你給我說說看,這個情況大概什麽時候開始的?”


    於是在路上,陳斌簡單跟蕭楚生解釋了一下。


    這個情況就是最近幾天才出現,更準確點來說,是這幾天才出現較為明顯對不上的情況。


    但是對不上的部分也不多,就是幾十塊最多的樣子,還不是每天都出現。


    在這之前,賬目最多就是差個一兩塊,看不出什麽問題。


    “不是每天出現?”就在這時,蕭楚生察覺到了重點。


    他不好判斷別人的想法,但若是站在自己角度分析。


    蕭楚生給他們開的工資,至少對他們的處境算是很高的。


    哪怕每天悄悄把一百塊揣口袋裏,那也不算太多。


    可為此如果被發現了……這工作直接沒了,得不償失。


    如果是幾十塊的話……那更如此了。


    所以說,除非現在他隻是為了用小錢來試探老板是不是能發現……


    那不然,就是有什麽別的事情。


    但……陳斌的意思是,這孩子又比較老實,就很怪。


    到了地方,蕭楚生和陳斌兩人沒直接過去,而是在不遠處看著。


    “這個攤位人氣算高的。”蕭楚生看了看後,自言自語。


    算起來,估計跟他最開始那個攤子每天接待客人的量差不多。


    離得遠,看不太真切,但確實如陳斌所言。


    這孩子有點憨,看麵容就是那種老實型的。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這種樣子的……很容易被欺負。


    因為這抽象的世道啊……就是真坑老實人,老實人就是原罪。


    兩人就在一旁看了有將近半小時,誒別說,還真看出點端倪來。


    有個大媽牽了兩個小孩子,跑到攤位上一句話也沒說,就是抓起烤好的羊肉串,旁若無人往倆小孩子手裏塞。


    “?”


    蕭楚生和陳斌都是看得一愣,什麽情況?


    也是這一瞬間,兩人好像猜到了些什麽,立刻過去。


    不過他們沒有直接阻止,而是不動聲色繞到旁邊觀察。


    因為兩人過去的很小心,所以擺爛的兩人沒察覺到。


    “二嬸,您別這樣,這是人家客人的。”那個陳斌口中的老實孩子一臉憔悴得勸阻那個大媽。


    然而那大媽卻是蠻不講理:“客人的怎麽了?吃了你再烤就是了,咱們可是親戚,你不得先管著自家人?”


    那老實孩子一聲不吭,另一邊的小姑娘也是一臉的不知所措,顯然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這種情況。


    蕭楚生和陳斌知道,該他們出場了。


    兩人往那一站,立刻就讓老實孩子和小姑娘呆住。


    “阿鬆,小靜,你們這怎麽迴事?”陳斌嗬斥兩人:“你們就這麽做生意的?要砸了這招牌是嗎?”


    阿鬆,就是那個老實孩子,全名許鬆.


    沒錯,他真叫這個……第一次聽到時,蕭楚生還以為是某歌手呢。


    許鬆驚慌不已,畢竟這次算是被抓了正行。


    那個大媽聽到自己侄子被嗬斥,立刻就不樂意了:“你誰啊?咋了,不就吃點東西嗎?你管天管地還管我們家開的攤子了?”


    “嗬——你家攤子?”蕭楚生冷笑一聲,站了出來,指著陳鬆問:“誰告訴你這是你家的攤子了?陳鬆說的?還是你自己以為的?”


    大媽被問得也是一愣,臉上疑惑更甚,但語氣裏已經沒了底氣,小聲問蕭楚生:“你又是什麽人?誰的攤子關你什麽事?”


    陳鬆見狀連忙上前拉住這大媽:“二嬸,別說了……您別說了,人家才是老板!”


    “什麽?!”


    這大媽如遭雷擊,完全沒料到她撒潑撒到了正主頭上。


    就……很尷尬!場麵極其詭異。


    但是吧,大媽這種生物,她就不是跟你能講道理的。


    哪怕蕭楚生是老板,也隻是驚到她一下,立刻她那股囂張勁又起來了。


    “切,你老板又怎麽樣?不就吃你點東西嗎?怎麽的?我家侄子給你每天幹這麽多活,還不興我們吃點了?”


    如此不要臉的話,簡直把蕭楚生和陳斌都氣笑了。


    而那邊的許鬆整個人臉漲得通紅,這種話,讓他這個侄子都覺得羞恥。


    “一點東西?”陳斌聲音嚴厲了幾分,把一旁已經慌到整個人懵了的小姑娘拉過來。


    “小靜,你說,這大媽來了多少次了,在這裏白吃白喝了多少?就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說出來!”


    小姑娘此刻還沒迴過神來,不知所措,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許鬆整個人臉色蒼白,指甲嵌進了手心,他覺得自己……完了。


    經過一番半強製性的追問,小姑娘隻能一五一十說出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這個攤子剛開起來的那些天生意很好,也沒人來搞事。


    直到……不久前,許鬆的一個親戚發現這個攤位是許鬆在幹活,然後就來吃了一頓。


    但那個親戚是個占便宜的,就沒給錢。


    許鬆念在親戚的份上,就自掏腰包把這部分給補上了。


    本以為這事就這麽過去了,結果呢?


    變本加厲,後麵幾天不但是那個親戚來了,還有別的親戚也是聞聲而來。


    都來白吃白喝,甚至最過分的,還有小輩的親戚帶女朋友來的。


    甚至說什麽,以後是一家人,談什麽錢?自家的攤子來了可勁吃。


    最多的時候,他這幫親戚一天吃掉好幾百塊。


    許鬆和蕭楚生定的是那種分成製的工資協議,賺得比固定一天一百塊多不少。


    可結果呢?從老板這裏剛賺了沒多少,全搭進去給這幫親戚還債了。


    到了這些天,這幫親戚依然不依不饒。


    許鬆這老實孩子,手裏一分錢都拿不出來,每天的工資還不夠抵消他這幫親戚吃的……


    成白給老板打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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