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此事的人紛紛將目光投向柳寒,柳寒也把目光投向說那話的人,眼中露出期待,希望能聽到更多有關他父親的事。


    柳寒從小就沒有父親,當他問起母親“爹去哪了?”的時候,母親總是沉默。


    此刻,柳寒隱隱猜測到母親的沉默了,以母親堅韌與善良,寧願自己承受所有痛苦,也不願讓她的孩子來承受半點不安。


    她害怕當對他孩子說起父親去參軍才沒有音訊這消息後,他的孩子長大了也會離她而去,去尋找父親,她擔心,有這麽一天,她的孩子也沒了音訊。


    但是現在柳寒必須得知道父親更多的消息才行,因為他必須要找到父親——母親心中思念與擔憂的人,如果最終都沒能找到,那麽就算柳寒湊夠了藥材,配好了藥劑,也沒有絲毫意義。


    因為母親脫離夢牢,需要使母親喝下配置好的藥劑同時,父親還要在一旁唿喚,才可能實現。


    說出柳寒父親去參軍,沒有音訊的那人,也是與霸叔同輩的人,此人渾身長滿濃密的毛發,遠遠看去,就像一頭小一號的黑猿,此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麽似得,有些懊惱的扶著額頭。


    “熊叔!”柳寒等了很久,沒有聽到那人繼續說下去,有些著急的喊了起來。


    熊叔轉過頭去,認真而仔細地欣賞起黑龍山美麗的風景,仿佛之前沒有說過話一般。


    “今天天氣真好,今天天氣真妙,瞧瞧,那塊雲,多飄逸啊,就像一個肥美的兔子!”熊叔眼睛眯了起來,嘖嘖作聲,一副正在享受美食的樣子。


    “熊叔!”柳寒再次喊出,可是渾身毛發的壯漢似乎沒有聽見般,此刻他正看向遠處如同羊腿的礁石,不斷咽著口水。


    柳寒很著急,他必須得知道父親的下落,此刻,他也顧不上尊老愛幼了,從腰間口袋中掏出一塊拳頭般大小的石頭,猛的朝霸叔臀部擲去。


    “嘿喲!”殺豬般的喊聲驟然響起,周圍一直關注事態發展的小夥們,仍不住笑了起來,玲瓏般的笑聲中充滿著愉悅。


    “我的羊腿!”熊叔如夢初醒,如同被**般的尖叫了起來。霸叔也忍不住笑了,看了看搞怪的老熊,這個從小一起玩到大,出生入死的兄弟,腦袋總是缺根筋,平時還好,若是開啟了話匣子,那麽不用被灌醉,也會一摞一摞的主動套出一些事情來。


    似乎在懊惱沒有吃掉羊腿,熊叔躲過柳寒投向的目光,左顧右盼,尋找新的幻想目標,當看到像大餅的夕陽時,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熊叔!”柳寒第三次喊出,正要再掏出石頭時,獨眼壯漢的聲音傳出。


    “寒子,別怪你熊叔,他也是有不說的苦衷啊!在你很小的時候,你娘曾挨家挨戶的懇求保守關於你爹的秘密,尤其是不能對你說起,她怕將來你會去找他,從而也像你爹一樣,從此沒有了音訊。”霸叔語氣悠長,緩緩說道。


    “霸叔,你也知道我娘的事情,為了讓娘醒過來,無論如何我也會去找我爹,無論如何!”柳寒忽然想起娘,那柔和的笑容,那溫暖的手,那一句句柔聲細語時,眼睛頓時紅了起來,那聲音沙啞說出,如同哭泣般。


    “你娘說了,他不想你去找,她隻希望你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健康快樂的活下去,我們都答應了,不會跟你提起你爹的事!”霸叔看到柳寒的痛苦的樣子,有些不忍,但掙紮一番後,還是說出了拒絕的話。


    “快樂的活下去?嗤,我娘躺在床上,一睡就是三年,三年啊!我怎麽能快樂?!大夥難道忍心看到我娘一直睡下去,永遠都醒不來?我有十足信心收集全部的藥材,但是,唯一讓我不安的,就是找不迴爹了。十年了,娘一直記掛著爹,在夢中,時常能聽到她喊著爹的名字。所以說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爹!”柳寒一番話說出,讓大夥沉默了起來。


    大夥都明白,柳寒明白,蝶兒也明白,娘更是隱隱猜測到,十年完全沒有音訊,到底意味著什麽,但是大家都不願意提起,他爹已經死掉的可能。


    柳寒真正害怕的也非找不到父親,而是找到時父親早已死去,不過現在聽到了有關父親的消息,讓柳寒不得不去麵對它,這遲早都要麵對的事。


    溺水之人,渴望出現一根漂浮著的稻草,因為,那是希望,那是曙光,那是動力。


    “罷了!”霸叔整個人頓覺蒼老,在說出這兩個字時,似用了全部的力氣。


    “你小子,若不是看在你年紀雖輕,但是做起事來沉穩有序,還射得一手好箭,霸叔我是絕對不會違背諾言,不過,既然你小子都說到這地步了,我也隻好如盤托出了!”


    霸叔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爹當時的想法就和禿頭一樣,想要通過進入軍隊,來幫助村子擺脫白馬幫的控製,他最終靠著一身神力成功的加入軍隊,不過,不知怎的,在後來的軍隊所公布的兵卒名冊中沒有你爹的名字,你爹他就像人間蒸發了。”


    “十年沒有絲毫音訊……我們這些打獵的,每次去城裏,賣掉出手中東西的同時,也通過各種辦法,各種途徑打聽你父親的消息,起初我們不抱著希望,不過後來,在機緣巧合下,在酒肆裏聽到了,一個夥計在吹噓他的哥是城主伯爵大人的隨從,那夥計在看到別人一臉不信的時候,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我大哥深得伯爵大人的信任,三年前,他曾秘密的從軍隊中押解一批犯人’。”


    霸叔說道這裏,停了下來,以柳寒的機智,立即想到了關鍵,“三年前?不正是我父親加入軍隊的時間嗎,按照帝國的製度,每一年的兵卒名冊都要公布出來,父親當年成功加入軍隊,卻沒有名字公布在當年的兵卒名冊中,再聯想到‘從軍隊中押解犯人’這一消息。”


    柳寒連忙問道:“霸叔,你的意思是我爹可能在被押解的名單中?”


    霸叔沒有直接迴答,說道:“柳寒,平民是永遠對抗不了貴族的,你要想清楚了?”


    柳寒眼睛瞪得滾圓,猙獰恐怖說道:“貴族?貴族也不過是披著人皮的畜生而已,殺一頭畜生,不需要任何理由,若事實真的如此,我父親被畜生城主所害,我勢必殺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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