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人民軍各部遵照江毅的命令更換完了駐防地,代郡、雁門郡、上穀郡等與草原接壤的關隘和三個通商小鎮,全部被上次抓獲的破奚部的一萬五千名俘虜勞改犯們修建成了小堅城。


    不到一個月,三丈多高的堅城已經代替了原來的通商小鎮,並各有兩千人民軍士兵駐守。


    雁門關和朝天關各有張大寶一個衛的人民軍士兵駐守,草原蠻族再想一路南下直逼幽州已是萬難。


    心定下來後的江毅,感到很是踏實,於是靜心下來,心裏開始琢磨起草原了,反正我安心了,就開始對你們說事了。


    遂傳令石海與江河到元帥府議事。


    二人來到後,與江毅行完禮,江毅指著輿圖對二人說:“我不管你們怎麽殺,怎麽搶,你們把這個範圍內的牛羊馬匹全給老子趕迴來,我要讓這一帶的部落冬天沒有一口吃的。”


    二人聽著江毅殺氣騰騰的話語,心底一震,立刻直身抱拳道:“是!”


    即將進入十一月了,天氣也冷了下來,驍騎衛官兵們穿著大元帥府製衣局做的棉衣、棉靴、棉手套、棉帽子、棉口罩,一個個暖暖和和的騎上了自己的戰馬,在石海的一聲令下,兩萬騎兵向著朝天關駛去。


    草原。


    各個部落正在準備著過冬的東西,尤其是平時晾曬幹的一捆捆牧草,這是大雪覆蓋草原的時候,牲畜果腹的食物,當然裏麵還要拌進來一些其他穀類或豆類的製品,以保證冬季牲畜不會掉膘。


    近十一月了,如果雪天來的早的話,草原上已經都下了兩三場雪了。


    這時候的牧民們已經準備好了過冬,尤其被大雪覆蓋的準備。


    每一個帳篷或土圩子中都囤積好了足夠的物資,以應對長達幾個月的大雪封門。


    就是在這個時候,江毅令驍騎衛對草原展開了瘋狂的搶掠與燒殺,這對於被劫掠後的牧民來說,無疑不是最致命的。


    尤其點燃一捆捆堆積的幹草,即便沒有被劫掠,沒有了幹草,牲畜也因會因沒有吃的被餓死。


    驍騎衛一進入草原,徑直往北而行,在不到八十裏處突然散開南下,留下六千騎斷後接敵。


    餘者一下散開,向著各個部落打馬跑去,如遇到青壯男子要麽當場射殺,要麽馬刀砍殺,然後衝進帳篷內將肉幹、錢糧,甚至鹽巴都一股腦的搬了出來。


    草原上每個部落都有平板馬車,驍騎衛士兵們套上牧民家的騾馬,將劫掠各個帳篷的食物全部裝車,駕著馬車,趕著成群的牛羊馬匹南下了。


    臨走之時,一座座幹草堆和帳篷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些事發地就近的隊伍聞聽江毅的大軍又來劫掠,便紛紛整軍前來救援,卻遇到正在等待斷後的驍騎衛一部。


    六千人的大軍,突然衝殺,來救援的隊伍一時間被驍騎衛殺個措手不及,剛要反擊,驍騎衛的轟天雷開始炸響了,然後在驍騎衛如雨的箭矢中,草原騎兵紛紛落馬,餘者駕馬逃竄。


    草原一時間沒有組織成有規模的軍隊來與驍騎衛大戰,全是附近小支騎兵隊伍,或是附近其他牧區的牧民自發組成的隊伍,哪知有一支六千人的精騎一直在等候著他們的到來。


    於是數支小隊騎兵被驍騎衛的一部消滅。


    驍騎衛其他兩部的士兵還在進行著搶掠,雖然每個士兵從內心深處是不想這麽做的,但是這不但是大元帥的軍令,更是對兩個月前的報複,同時也是對草原蠻人常年對幽州、冀州、並州搶掠的報複。


    搶掠大軍過去,整個部落濃煙滾滾,大火熊熊,除了留下一地的青壯屍體外,便是老弱婦孺的大哭聲了。


    八十裏地的範圍,其實並沒有很多的草原部落,不像關內一樣,村莊離的很近,再不濟十裏八裏的就有一個村莊。


    南北縱深八十裏,東西差不多有三十裏,在這個範圍內,驍騎衛也僅僅遇到了五個部落而已,隻是部落大小不等。


    一個部落少則裝了兩三車的物品,多的裝了十多車,所有的牛羊馬匹大大小小的也是被驍騎衛士兵趕出了一大片的規模。


    江毅下的命令,隻搶掠錢、糧、肉幹、鹽巴和所有活著的牲畜,殺死他們的青壯,燒掉他們的牧草和帳篷。


    趁這會草原上還沒大雪,這些老弱婦孺為了活命肯定北遷,他江毅就是在用鈍刀一點一點的宰割草原這片肥肉。


    這次是八十裏,下一次就是一百裏,看誰疼?反正驍騎衛肯定不會空著手迴來。


    不到兩天的時間,驍騎衛自朝天關迴來了,前路騎兵進關沒多久,大片的牲畜隊伍來了,關城上的駐防軍看著既想笑,又感覺震撼。


    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的牛羊馬匹,被頭前的幾匹牲畜的帶領下,“咩咩哞哞”的叫著走進了朝天關的大門,一下持續了一個多時辰。


    而後是三十多輛草原平板大車,拉著滿滿的物品陸續入關迴家。


    城牆上的士兵還跟驍騎衛士兵打招唿:“兄弟們,你們這次不少發財啊?”


    驍騎衛士兵笑著答:“不行不行,這次沒遇到大的部落。”


    城牆上的士兵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麽多的馬牛羊,還有這麽多車的東西,還不算多?”


    驍騎衛士兵看了他一眼,心說:你這個沒見識的家夥,懶得和你說太多。


    驍騎衛入關迴到幽州的時候,奧屯國王廷及各部落首領都知道了驍騎衛入草原劫掠的事情。


    這次雖然被劫掠的部落雖然不多,也就大大小小三五個而已,搶掠走了不到五萬隻馬牛羊,其中羊是最多的,有大大小小三四萬隻。


    但是,卻斬殺了各部落上千名青壯,好幾百個草原家庭的老弱婦孺,因失去一切被迫北上,懇求其他部落收留。


    賽康大汗急召幾大部族首領來王帳議事,布尼部族的首領布尼宏烈因身體不舒服,無法親自到場,委托他的大兒子布尼提莫代他參加議事。


    還有兩個部族的首領本人也沒有來,而是讓族內其他人代替的。


    賽康一看,所缺三人,正是八大部族中實力排在前三位的三個大部族首領,他心裏更是落寞了,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囂張氣勢,而是緩聲將江毅的隊伍搶掠草原、斬殺青壯的事說了一遍,聽聽大家的看法。


    除了三大部族外,其他部族紛紛表示應立即出兵征討,消滅掉江毅這支驍騎衛騎兵隊伍。


    當賽康問驍騎衛已經進入關內,該如何征討的時候?眾人則是閉口不言了。


    賽康看著眾人不屑的表情,做出的無所謂的表態,很是無奈。


    遂讓各自下去後商量一下如何應對江毅的挑釁後,便讓眾人離去了。


    他站在空空的大帳內,一種濃濃的無力感充斥整個軀體。


    這時,有下人急急跑來稟報,說鎮南王病危了。


    賽康急忙披上外袍,衝出大帳,快步往孛幾的府上趕去。


    他到的時候,孛幾剛剛咽下最後一口氣,徹底的告別了糾纏他近兩年的病痛折磨。


    賽康看著瘦的變了形的弟弟博都哩孛幾,他唯一的弟弟,如今連他都離自己而去了,天下再也沒有了至親至近的人了。


    兩個姑姑早已嫁作他婦,再也不是博都哩氏的人了,一個大伯一個叔叔早年隨著祖父與父親征戰,相繼死去。


    博都哩氏部族,雖然他賽康是大汗,但他並不是博都哩氏的部族首領,他因為是大汗,才在部族中有一定的話語。


    如今隨著布尼部族對他拋棄,想必他在博都哩氏部族的話語權也逐漸沒有了。


    他伏在孛幾還未冷卻的屍體上大聲痛哭,哭他的弟弟,哭他的家族,更哭的是他自己。


    布尼宏烈坐在他的氈帳內,手伸向炭盆,臉色如常,看著麵前的幾個族內權貴,說道:“既然他博都哩孛幾已經亡故,我布尼家族就自動取消了與他的婚約,心月就可以另嫁他人了。


    也是博都哩孛幾沒這個福氣,做不成我布尼宏烈的孫女婿。


    不過,對於孛幾這個孩子來說,死掉,比他活著要好很多。


    快兩年了,他活得生不如死,連門都不敢出,幸虧沒有將心月嫁過去,不然遭罪的就是心月了。”


    眾人俱是點頭,其中一位族老說道:“首領,據說孛幾是被江毅打傷的,離了兩百多步,孛幾還穿著他那身黃金甲,竟然被江毅打傷,據說連鎧甲都穿了個洞。


    前任破奚首領的死法,我雖然沒在現場,但送破奚首領走的時候我看了一眼,臉都塌陷了。


    我從幾場大戰中迴來的部族子弟口中得知,江毅都是通過爆炸後的混亂,對我們的大軍進行突然攻擊,我們的大軍正處在慌亂中,來不及應對,才被戰敗的。


    我猜測江毅善用火藥,而且還製作出了大批的帶有木柄,投擲出來就能爆炸的武器,這樣的武器對我們的騎兵很是不利。


    一旦戰馬不能快速衝擊,那就是他江毅的活靶子。


    再說了,江毅士兵手中的弓箭比我們的射的要遠不止一百步。


    首領,我說這麽多的意思,就是想說我們與江毅,能不打還是別打,不然損傷的還是我們布尼家族的人。”


    另幾人中,有人說道:“首領,你是見過江毅的,你對江毅的看法是怎樣的?”


    老布尼說道:“你對他好,他就對你好,你對他狠,他就對你更狠。


    你看吧,江毅對草原的報複僅是剛剛開始。


    現在已經證實了,江毅已經完全占據了幽州,而且徹底堵住了南下入關的隘口,就連三個商貿小鎮也被江毅拆掉建了堅城,還派駐了軍隊。


    這下我們將斷絕了一切外來的物品,比如糧食、布匹、茶葉。


    這些還不算什麽,關鍵的是鹽巴,沒有鹽巴,我們的軍隊將沒有一點戰力。


    江毅這次搶掠南邊的部落,除了將部落中的錢糧、食物,還有所有牲畜趕走完,再搶的一種東西就是鹽巴,他的軍隊連部落裏值錢的物品都不拿,就搶走了鹽巴。


    他江毅會缺鹽巴嗎?不是,他知道草原急缺,他就是要用鹽巴掐住草原的脖子。”


    眾人大驚,急忙說道:“這可是大事啊首領,我們部族加上奴隸,一百幾十萬之眾,如果被江毅這樣掐著脖子,那不啻於滅頂之災啊。”


    一人道:“幾天前我還在翻看賬冊,我們的鹽巴還能用三個月左右,如果節省一些,堅持五個月到半年還是可以的,首領,就怕時間長了,我們又弄不來新的鹽巴,恐怕就...”


    老布尼一伸手阻止了他繼續說話,微笑道:“中原人經常說的一句口頭語:‘天無絕人之路’。


    我相信有人比我們還要著急鹽巴的事,我們的部族能吃三個月到半年,恐怕有的部族一個月都未必堅持下去。


    等著吧,我們永遠不要做第一個出頭的人。”


    眾人齊齊彎腰撫胸行禮道:“是,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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