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縣城,人民軍中軍大廳。


    江毅與張縣令等一眾人把酒言歡,眾人皆是心情暢快,自此再也不受黑匪軍欺辱了,當知道人民軍為了保護老百姓,推出了《三殺令》後,更是感激萬分。


    因為大家與江毅第一次見麵,也沒有過多時間打擾,酒至半酣,大家便告辭離去了,並相約明日縣衙再見。


    《三殺令》文字不多,全文是:“人民軍自今日起,為保護治下之百姓,推行三條必殺之命令:一、搶奪財產者,殺!


    二、淫人妻女者,殺!


    三、殺人放火者,殺!”


    一夜間貼滿了縣城的大街小巷,第二天江毅去縣衙的時候,縣令和富紳們剛出來迎接,跑過來好多百姓,他們在給江毅行禮的同時,都說“人民軍是忠勇之師、仁義之師。”


    江毅則往縣衙台階上一站,大聲說道:“這不算什麽,你們一定要記住,人民軍是咱們窮苦老百姓自己的隊伍,誰不讓咱們老百姓好過,人民軍就一定不讓他好過。”


    江毅身後站的一眾人,從縣令到富紳,甚至到衙役們,個個頓時心裏一緊。


    老百姓們歡天喜地的離開了,四處奔告江毅的話。


    縣衙中廳,因為剛剛江毅的一席話氣氛顯得有點沉悶。


    張縣令咳嗽了一下,對江毅說道:“先生為民之心在下感佩之至,隻是,先生方才所說,愚民一下還可,萬不可再講了。”


    江毅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縣尊,毅方才所說有何不妥嗎?”


    張縣令道:“先生不要見外,在下之意並非先生不妥,隻是,時下亂局,恐有刁民借機生事啊。”


    “哈哈哈,”江毅爽朗一笑,朗聲說道:“毅本是羅湖府學一書生,隨恩師嚴公潛心修學。”


    張縣令一驚:”先生是嚴公的高足?”


    “不才,正是。”江毅道。


    張縣令趕緊站起施禮道:“嚴公乃當世大家,茂文汗顏,一直做夢能有機會當麵聆聽嚴公教誨,至今終未能如願,不想今日能得見嚴公高足,茂文萬分榮幸。敢問先生,嚴公可好?”


    江毅還禮道“謝張縣尊牽掛,恩師已複國子監祭酒,被朝廷賜丞相府長史,‘忠信伯’爵。毅來此前還與恩師飲酒談論。”


    “嚴公安好,我等幸甚。”張縣令道。


    江毅繼續道:“半年前,黑匪軍南下襲我羅湖,焚燒書院,傷我同窗,恩師與我雪夜南逃,混於難民同行,親眼所見流離失所、凍死餓死者不計其數。易子而食者比比皆是。


    後得師兄豫州潁川太守薛賀年援手,我師徒一行才得以安全。


    後,朝廷詔恩師返京,毅依然隨從,沿途又見難民無數,京師城外亦是哀鴻遍野。


    張縣尊,毅問你,民,以食為天,耕其田納其糧,耕者有其田,農夫有其糧,因何當今天下,耕者無其田,農夫猶餓死呢?”


    張縣令一時語結,眾人皆見江毅一臉怒容,個個不由得心驚。


    江毅繼續說道:“士農工商兵,五業,本該各司其職,各盡本分。士者官也,為官一任,理當造福一方,用公器為其他四業多謀福祉。農,就該耕好田,納好糧。工,理當多做工具、武器、甲胄。商,理當經營好自己營生賺錢,既為國為民又為自己。兵,理當不懼敵,不畏死,保家衛國,馬革裹屍。


    張縣尊,諸位,五業,你們做到了嗎?”


    眾人俱是一怔。


    “為官者貪汙腐敗,視律法於無物,視民眾如螻蟻。士紳商賈搶占民田,巧立名目搶奪民田,導致民不聊生。當兵的怕戰畏死,致使城池失陷,致使餓殍遍野,路塚枯骨。


    為此,毅,投筆從戎,從我起,從我家鄉起,我的隊伍就是窮苦老百姓的隊伍,誰不讓老百姓活,就是不讓我的隊伍活,我保證不會讓他活!”


    說完他一轉身,厲聲道:“百姓種田養我軍隊,乃我衣食父母,誰傷我衣食父母,我就敢滅其家、滅其族!”


    廳中眾人皆大驚,有的人一臉發白。


    眾人都默不作聲,屋內一片沉寂,江毅感覺有點口幹,坐著慢慢喝茶,他不說話,更沒人敢說話,也不敢與他對視,都低著頭,跟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算了,不嚇他們了,胡蘿卜加大棒嘛,大棒揮了一下了,該有胡蘿卜了,不然這些貨咋會心甘情願的出權、出錢、出力啊?


    想到此,江毅茶杯輕輕一放,緩緩說道:“其實五業缺一不可,沒有官,誰來傳達政令?誰來領導眾人?鳥無頭不飛嘛。農,就負責種田,種好田多產糧就行了。工匠都不用提了,我的士兵的衣服,甲胄,兵器,也仰仗工匠呢。商人呢,做好營生,多賣好的商品,賣有利於大家的商品,既賺錢了,又繳稅了,大家又能買到好東西了。


    所以說,五業是相輔相成的,相互依賴,缺一不可。諸位想想是不是這個意思?”


    各位似乎露出笑容,但很不自然。


    “對了,”江毅繼續畫餅:“我的軍隊現在缺軍服與兵器,我現在出錢采購,有沒有願與人民軍做這筆生意的啊?”


    “我的軍隊裝備完畢就去攻擊下一座城池,收繳黑匪軍的物資比如玉器、珠寶、字畫什麽的,我都低價賣出,你們哪位願意跟人民軍做這筆生意啊?”


    江毅連續拋出了兩顆香餌,眼見有些人眼中精光閃現,但都故作鎮定,江毅也不點破,便又說道:“我準備收留一些難民,諸位手中的土地該讓出來了,具體怎麽個讓法,我與張縣尊好好談談,放心,不會讓你們吃虧的。再說了,人多了,買賣就好做了,別隻看眼前,要看以後。”


    當晚,江毅與張縣令聊了一夜,第二天張縣令召集十多個士紳商賈商談了一天,終於意見達成。


    土地歸國家,縣衙代管,不得買賣,每個人分五畝田地,年納糧四成,六成歸自己。


    結果還是地多人少,張縣令派出衙役攔迴來近五萬難民,但仍是分不完土地,盡管如此,也不能再收留難民了,因為目前的物資和住宿是保障不了的,就多出的這五萬張嘴,每天的吃用都需要很多。畢竟他們前幾個月是沒有產出的。


    城內商戶分不同行業繳納一成到三成的稅收。


    人民軍則負責護衛百姓,衙役負責治安。


    隨著江毅兩顆香餌的拋出,連續幾個晚上都有城內上門求見江毅談業務,江毅將業務分給幾家來做,利益均沾嘛,這是江毅花銀子采購的,還是市場價,幾位商戶挺高興,沒想到還能跟軍隊做買賣,而且還賺錢。


    就是江毅拿刀逼著你,你不也得贈送嗎?看來銘遠先生和別人是不一樣,人民軍跟別的軍隊更不一樣。


    江毅從京師過來時帶來的有大批銀子,所以他很大方定製了一批軍服、兵器、弓箭、箭矢、火藥等。


    為了保證早日形成能打仗、打大仗的能力,江毅又從接收的難民中招募了六百多人補充到“戰武衛”中,使戰武衛一下擴編成了兩個校尉營,總兵力達到了一千人,可把指揮使方重給樂壞了。江毅踢了他一腳:“別隻顧高興,加緊練兵,最近可能有仗要打。”


    幾萬兩銀子著實不經花,一千多人的隊伍軍服、裝備和人吃馬嚼的,一個多月唿唿啦啦下去快一半了,可把江毅嚇一跳,這不行,得去打仗,閑著太費錢了。


    原來江毅不敢動,是等著黑旗軍迴來報丟失涉縣之仇呢,如今快兩個月了,不見黑旗軍的到來,心就這麽大嗎?縣城丟了,一個千人隊也被我吃了,你竟然沒動靜?你也太不拿我當迴事了吧?你既然不來打我,我還找著打你去。


    經過仔細研判,江毅把目光盯在地圖上一個叫“武始”的地方,在乾州郡府邯鄲西南,離邯鄲五十裏路。


    在這打有點“捋老虎須”的意思,邯鄲的黑旗軍萬一增援怎麽辦?


    接到“猛虎衛”傳來的探查消息,江毅下令:“戰武衛第一營、驍騎衛出發,戰武衛第二營留守。”


    江毅的乾州第二戰,即將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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