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低下頭,“我不知道。這整件事都莫名其妙、匪夷所思,我完全不明白。”


    話說,她穿書也是穿得莫名其妙,原主似乎也沒有香消玉殞,所以她是真的搞不清楚狀況。


    “月兒她……已經不在人世了?”秦芮卻變了臉色,“因為你變成了她,所以她死了是麽?!”


    秦芮目光逐漸暗沉,“是你害死了她?”


    楚月怔怔地看著他變了臉色,一時說不出話來,“我……”


    隻是,下一秒,有力的手掌掐住了她的脖頸。楚月瞬間臉色慘白。


    原書中的楚月在他心裏果然非常重要,即便他說會原諒那個女孩,但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果然還是受不了。


    “對……對不起,我……我也……不知會這樣……”楚月隻覺窒息感襲來,“我……真不是故意的……”


    秦芮目中的怒火逐漸消退,鬆開手掌,一拳砸在桌上,直接把木桌砸出了一個洞。


    楚月終於感覺唿吸順暢了些,“對不起,我很抱歉!”


    她能理解秦芮內心的痛苦。若不是因為她穿書代替了原書中的楚月,也許他們早已有情人終成眷屬。


    秦芮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抱歉,傷到你了。剛才是我沒忍住。這件事其實不怪你。你也是身不由己。我隻是想不到,天底下居然真有如此詭異之事!”


    秦芮雖然理解她,但內心卻依然極不平靜,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


    楚月正擔心他會一個沒忍住便給自己一拳,沒想到他直接跑出屋外,靠在院子裏的一棵大樹上,不停地用力捶著樹幹。


    楚月擔心地走到他身邊,一眼瞧見了他那滿手的鮮血,心中一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這件事確實很詭異。”


    秦芮狠狠地捶著樹幹發泄心中的憤怒與鬱悶,直到樹幹被他捶出了一個大洞,他才停下手上動作,把那滿是鮮血的手掌撐在樹幹上。


    “你是何時成為月兒的?”秦芮沒有迴頭,目光停在了遠處。


    楚月低聲道:“是在珍珠湖畔,也就是楚玉故意掉下水想賴上你那一次。”


    “是那個時候?”秦芮劍眉微皺。這樣說來,他在京城接觸的都是如今的楚月。他心中那個月兒其實隻在江南的時候才與他打過交道。


    秦芮終於迴頭,靜靜地看著身邊的楚月,心中許久難以平靜。


    他想起了,楚月曾問他,更喜歡如今的楚月還是兒時的楚月。他當時並不在意,隻覺得楚月問得像個小孩子。如今想來,他終於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他當時迴答她的是,兩個都喜歡,當然會更喜歡如今的楚月。


    秦芮如今想起這個答案,一時竟然有些愣神。


    兒時的楚月給他的是少年時代朦朧的好感,是最真摯無邪的情誼,也是他一路艱辛走來的最大支持與動力。


    但真正讓他動心的卻是迴京後碰上的楚月。女孩的聰慧可人、睿智果敢,都讓他瘋狂心動。


    當他看到她與江南時期的不同時,隻以為她是長大了,卻從來不曾想過,眼前之人與曾經的人並非同一人。


    所以,他當日說過,更喜歡如今的楚月,這是不是說明他其實喜歡的是眼前的女孩?


    秦芮內心猛地一震。


    不!他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這種想法實在是不可取,不能被原諒!


    他怎麽可以不喜歡他的月兒!那個從年幼時就陪著他的月兒!


    隻是,看著麵前女孩精致的麵容,秦芮依然有種不自覺想靠近的親切感。


    這……這是怎麽迴事?


    秦芮此時忽然很懷疑自己的感覺。


    難不成他這是心動的感覺?


    可是,她不是真的月兒,為何還是如此心動?!


    秦芮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他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麵前的女孩隻是因為和他的月兒長得一模一樣,但她不是真正的月兒!


    “我覺得我可能得離開一段時間。”


    “你不需要離開。需要離開的是我。”楚月定定地看著他,“我知道,我不是你心中的楚月,不能期望得到你的愛。所以,咱們還是取消婚約吧。”


    秦芮驀地抬頭。


    取消婚約?


    確實,她並非真正的楚月,他們的確不該在一起。可是,為何他一聽到“取消婚約”幾個字便情不自禁湧起一陣排斥感?


    “我需要一個人安靜一段時日。”秦芮低下頭,不敢看向麵前的女孩,“告辭。”


    他轉身就走,似乎生怕再晚一刻就會控製不住自己。


    楚月瞧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裏一陣失落,眼中的淚不知不覺又落了下來。


    她如今為何這麽依賴秦芮?是因為她已經陷入情網中了嗎?也許,她也是個戀愛腦罷了!


    楚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進屋。


    也許,他們都該各自安靜一段時日。


    她也想到了日後若是解除婚約,她獨自一人在古代生活的種種。


    不對,她並非獨自一人,她還有這些關係很好的丫鬟朋友們。而且,她有很多鋪子,那些都是屬於她的東西。


    楚月想到這裏,逐漸放鬆心情。也許,那才是她穿越後真正能成為自己的一刻。


    楚月再次走出屋子,走出院子。


    “小姐,你要去哪裏?”見楚月徑直朝門口走去,丁香追上她,“如今天色已晚。”


    “我出去轉轉。”楚月就是想趁著夜色出去放鬆一下,“不用叫上其他人。我自己出去就行。”


    “那怎麽行?秦將軍若是知道了,會責怪我們的!”


    丁香的話讓楚月心中一痛,“不會的,他不會責怪你們。你不用擔心。”


    “小姐,我讓影九跟著你吧。”


    “不用,不要告訴影九。”楚月此時並不想讓那些護衛跟著。畢竟那些護衛都是秦芮派來的。


    她既然想跟秦芮解除關係、劃清界限,自然不應該再用他派來的護衛。


    “可是,小姐……”


    “沒事的,我就在這附近走走。”楚月說著,直接出了門。


    她如今連秦芮送的桃紅馬也不想騎了。


    反正,一切和秦芮相關的人和物,她都希望能與之撇清關係。她如今必須要靠自己。


    楚月就這麽趁著夜色,慢慢地在街上踱步。


    隻是,她發現自己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名不懷好意的男子。


    “喲!這不是楚姑娘嘛!真是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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