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原因?”白二立刻問道,“有火星子飄過來嗎?”


    “是火折子。”


    秦芮的迴答讓楚月和白二都愣了愣。


    “火折子?現在是白天,誰在這裏點火折子?”白二用力一跺腳,“我去找他們問問。”


    “不用問,不是住裏麵的人幹的。”秦芮指著地麵一處黑色,“看這裏,這是油的痕跡。有人在此地倒油,然後扔了火折子進來。”


    秦芮撿起角落處一個被燒成半截的竹管,“應該不止這一個。”


    “可惡!什麽人會做這種事?!”白二接過那半截火折子,就準備出去跟其他人說起此事。


    “我覺得,這事是衝著你來的。”楚月叫住白二,“他們一邊對付你,一邊對付你身邊的人,這樣正好雙管齊下。”


    “是那些人!”白二眼睛瞪了個老大,臉色漲得通紅,不過隨即目光便暗了下來,“是我害了大家,是我害了大家!”


    他用力拍著自己腦袋,直接跪到了地上,難過又頹喪,與之前嘻嘻哈哈的模樣半點兒也不同。


    “這不能怪你。”楚月暗自歎了一口氣,沒想到他把朋友看得那麽重要,“要怪就怪楚玉和齊國太子吧。”


    “對,他們才是縱火的罪魁禍首!”白二猛地抬起頭,“他們害得我的朋友們沒地方住,還差點喪命,我一定要找他們算賬!”


    “齊國太子手下有很多高手。”楚月擔心他意氣用事,“你做什麽之前先考慮清楚。”


    “楚姑娘放心,我不會直接去找他們,更不會與他們正麵衝突。”白二此時的目光顯得無比堅定,“我這種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辦法,弄死這種人也不是不行。”


    “不行。”秦芮忽然開口,“你不能弄死他們。”


    白二愕然,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因為靜心道長說的……”


    那天在西山上,白二也聽到了靜心道長的忠告。


    “對。”秦芮臉色異常嚴肅,“不管靜心道長說的是真是假,咱們都要注意。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隻要涉及楚月安危,秦芮絕對不會輕易行事。


    “還有,這件事不要跟人提起。”


    白二急忙應道:“小的明白。”


    “不過,你也不是不能報仇。讓他們半死不活是可以的。”秦芮勾唇,“反正你記住靜心道長的話。”


    “小的明白。”白二剛才一時衝動說要弄死那兩人,其實根本沒有一丁點兒把握,現在聽秦芮這麽說,反而平靜下來,“我再想想,我會找到更好的辦法。”


    “嗯。”楚月見他冷靜下來,微微頷首表示讚同,“我也很想找那兩個人麻煩,但既然不能傷害他們性命,就隻能再想想其他辦法。不過,現在要考慮的是你們這些朋友的住處。”


    破廟已經燒得不成樣子,肯定不好繼續住人。可是原本住在破廟裏的人還不少。所以未來的住處就成了首要難題。


    “是啊,我一心隻想著報仇,卻忘了這麽一件大事!”白二拍了拍腦袋,臉上皺成了一個苦瓜,“這可是件大事!大家接下去要住哪兒?”


    突然,遠處一陣嘈雜聲傳來,幾名衙役出現在破廟內。


    “你們這裏怎麽迴事?為什麽會起火?大人好心把這裏留給你們居住,沒有收迴,就是看你們可憐。現在你們把這裏弄成這樣,讓大人怎麽向上頭交差?!”為首的衙役對著人群一頓指責,讓破廟裏的人都嚇得閉上嘴巴。


    秦芮沉著臉走過來,“你們大人呢?這裏的起火原因另有隱情,我要直接和你們大人說。”


    “你是誰啊你?!”一名衙役往秦芮麵前一站,氣勢洶洶地吼道,“我們大人是你想見就見的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哎喲!”


    那名衙役話沒說完,就被秦芮鉗住胳膊,並用力一推,直接跌坐地上,“你你你……你居然敢動手!好大的膽子……”


    “迴去告訴杜衡,就說鎮遠將軍秦芮找他,讓他立刻過來!”秦芮冰冷的目光掃向地上的衙役,把那個衙役嚇得一個哆嗦。


    “鎮……鎮遠將軍!我去我去……”那個衙役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破廟。


    楚月瞧著那個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衙役,忍不住莞爾。


    看來鎮遠將軍的名頭在京城內相當響亮。


    此時,另外幾名衙役緊張地看著秦芮,堆起滿臉笑容,“真是抱歉,小的們不知閣下是鎮遠將軍,多有得罪!抱歉抱歉!對了,將軍能不能說說這破廟起火的原因?”


    “等你們杜大人來了我再說。”秦芮給了他們一個冷臉,“我不想說兩遍。”


    那幾個衙役陪著笑臉,不停地拿著袖子擦汗,估計是被秦芮的氣勢震懾到了,什麽話也不敢說。


    “你們若是無事,可以自行去察看。”秦芮扔下一句話,便轉身不再理會那幾人。


    那幾人苦笑著交換了個眼神,隻得自己去四處檢查。


    秦芮不理他們,楚月也對他們視而不見,而是繼續剛才的話題,“秦大哥,你說,如果讓他們住到我那別院……”


    “不妥。”秦芮立刻反對,“這裏人太多,並不適合去你那別院。”


    “那他們接下去怎麽辦?”楚月對京城不熟,更不可能有好的地方讓他們去。


    秦芮隻是淡淡地道:“這件事可以交給杜大人處理。”


    “何事要交給下官處理?”京兆府尹杜衡終於出現在了破廟內,“秦將軍怎麽到這破廟來了?下官還聽說,將軍查出了此地起火的原因?”


    “確實。”秦芮把半個火折子遞給他,“大人請跟我來。”


    秦芮把杜衡帶到後殿,指著地上的油跡,“有人故意在此地倒油,然後縱火。”


    “看將軍的樣子,已經知道是何人所為?”


    “已有猜測,具體需要杜大人調查。”秦芮沒有把楚玉和齊國太子一事告訴他,畢竟他們沒有任何證據,“不過,如今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大人處理。”


    “哦?可是這些人的新住處?”杜衡一下子便猜到了秦芮需要讓他處理的事。


    “不錯。杜大人一猜就中。”秦芮頷首。


    杜衡嗬嗬一笑,“將軍的為人和心思,下官一向了解。”


    楚月不覺眯了眯眼,這兩人關係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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