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姐姐有什麽辦法?”


    楚玉可不相信楚月能有什麽好辦法,她估計楚月就是死要麵子順口胡謅。


    楚月沒理她,而是繼續追問海棠,“你說你中午瞧見紅柳進了聽風院,還拿了梅姨娘的發簪?”


    海棠依然低著頭,“是。”


    “那麽,你當時為何不直接阻止她呢?”


    海棠猛地抬頭,臉色有些發白,“我……我不敢。”


    “為何不敢?”楚月不停地追問,“是害怕梅姨娘還是害怕白姨娘?”


    海棠愣了好一會兒,不知該如何迴答。


    “大小姐這是什麽問題?莫名其妙!”梅姨娘不耐煩地甩了甩帕子,“我還以為大小姐有什麽好辦法,結果淨是廢話!”


    楚玉見楚月被梅姨娘譏諷,心中暗自高興,隻不過麵上不曾表現出來,反而生氣地責怪梅姨娘,“梅姨娘急什麽,大姐做事自有道理。我相信大姐一定有辦法查清楚一切。”


    “哼!”梅姨娘冷冷一笑,“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麽好辦法?!”


    楚月淡淡一挑眉,“我有辦法知道她二人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謊話。”


    楚月讓人取來一盆清水,並一塊很大的白布。


    她又讓丁香拿來一個瓷瓶。


    “我這瓶子裏裝的是可以讓人說真話的藥粉,現在倒進這一盆水中,然後用白布擋住。”她說著果然把藥粉倒入水中,再把白布掛在那盆水前,正好把水盆完全遮住。


    “你們兩個輪流走到白布後頭,把手伸進水裏,我數到二十下才能出來。之後我會問你們問題。如果誰說了謊話,她的手就會腐爛。”楚月見眾人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勾了勾唇,問那兩人,“你二人聽明白了嗎?”


    海棠和紅柳點了點頭。


    “既然聽明白了,那就開始了。”楚月指著紅柳,“你先來。”


    紅柳慢慢地走到白布後頭。


    “把手伸進去,我開始數數。”因為白布遮著,大家隻能大概看到人影的動作,具體情況看不清。


    不過可以看出,紅柳隻遲疑了一小會兒,就把手伸進盆裏。


    楚月數了二十下,讓她把手伸出來。然後輪到海棠。


    海棠倒顯得毫不遲疑,進入白布後頭便立刻把手伸進水盆裏。待楚月數了二十下後才出來。


    “好了,你二人過來。”楚月把兩人招到麵前,“把手展開。”


    紅柳和海棠同時伸開手掌。


    楚月掃了掃兩人的掌心,指向海棠,“你說謊!”


    海棠大驚,“大小姐都還沒問話,怎麽就確定我說謊了?而且我的手什麽事情都沒有,怎麽可能說謊?!”


    楚月冷笑,“因為你根本沒把手伸進盆裏。”


    海棠愕然,“大小姐肯定瞧見我把手伸進盆裏了。”


    “就是,我也看見她把手伸進盆裏了。”梅姨娘不悅地瞪著楚月,“我相信在場的人都看到她把手伸進盆裏了。你居然說沒有!你這是故意針對我的丫鬟吧?!”


    “梅姨娘好大的臉麵!我為何要故意針對你的丫鬟?你真以為本小姐閑著沒事麽?”楚月不屑地挑了挑眉,“我這藥粉入水後會有顏色。就是說隻要把手伸進水裏,手掌就會染上顏色。海棠的手什麽顏色都沒有,這就說明她不曾把手伸進水裏。”


    楚月這麽一說,所有人都看向二人手掌。


    隻見紅柳的手掌上有著淡淡的紫色,而海棠的手掌上則無比幹淨,什麽顏色也沒有。


    楚月目光冷然地看向海棠,“現在你還有什麽話說?”


    “我……”海棠眼神快速掃過四周,“我就算沒有把手伸進水裏,也不能說明我就說謊了。”


    “你都沒敢把手伸進水裏,怎麽就不是說謊?”楚月沒想到她居然還敢狡辯,“那麽你說說,這究竟說明什麽?”


    “這隻能說明我害怕。我因為害怕所以不敢把手伸進水裏。但這不能證明我就是說謊的那個人。”


    海棠說得理直氣壯,楚月不覺眼眸一沉。


    看不出來,這人居然有這麽好的分析能力和隨機應變能力!


    她此時忽然覺得,眼前這個海棠比梅姨娘厲害多了。她真是梅姨娘的人?


    “大姐,我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楚玉輕聲在楚月身邊說話,讓人覺得她既體貼又謹慎。


    楚月瞥了她一眼,“所以,你覺得她並沒有說謊?”


    “這個嘛……”楚玉一頓,“隻能說她有些膽小。”


    嗬嗬……有些膽小?


    楚月有種感覺,楚玉一直在為海棠說話。


    她不是平生最恨梅姨娘嗎?


    楚玉笑著道:“大姐,其實我還是覺得,這種事,打板子比較管用。”


    “哦?你想先打哪一個?”楚月盯著她問。


    “先打哪個都一樣。”楚玉淡笑,隨手指了指紅柳,“不如從她開始?”


    楚月心下了然。


    楚玉果然想保海棠。


    若是能把紅柳屈打成招,那可真沒海棠什麽事了。


    “打板子還是不可行。”楚月搖搖手,“若是屈打成招,那才真是麻煩了。”


    “不打板子,怎麽分出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呢?”楚玉故意瞧了瞧一旁的水盆,“唉,可惜姐姐這個辦法行不通。”


    “誰說行不通?其實剛才的辦法,我還沒完全說完。”楚月顯得十分有信心,“二妹有所不知,我在江南的時候,曾跟著高人學過一門高深的技藝。”


    楚月故意說得高深莫測,楚玉忍不住心裏嗤笑。


    “姐姐學了什麽高深的技藝?”


    “攝心術。”楚月一字一頓地道,“可以讓人說出真話的攝心術。”


    “攝心術!”楚玉顯然被這三個字嚇了一跳。


    應該說,場上所有人都被這三個字嚇了一跳。


    攝心術,一種來自南疆的神秘法術,據說能控製人心,讓人身不由己,說出心裏話,做出難以預料之事。


    這是一種既神秘又可怕的法術。想不到他們大小姐居然學會了這種神秘又可怕的法術!


    眾人隻覺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


    楚玉瞧著楚月的目光晦暗不明,心裏不知在想什麽。


    楚月轉頭對著海棠,“看著我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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