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間,兩頭巨龍,纏繞在一起相互撕咬,發出淒慘鳴叫。他們時而在天空中翻滾,時而在雷電中角逐,時而在山脈之上打鬥。


    嗖嗖兩聲,元神瞬間歸位。殺九天身體一愣蘇醒過來。隻見他托著手中長劍,宛如一頭餓狼,啪啪啪,腳步如風,身體如幻影一般疾飛,朝著莫言紅楊狂奔而來。身體所過之處,瞬間化為焦土。


    莫言紅楊見狀,快速抬起雙手。刷拉一聲,抽出龍鳳雙炎斬,急速助跑幾步,騰空而起。


    他的身影,宛若離弦飛箭,伴隨一道白光驟閃,宛若一頭咆哮之中的雄獅,直接砍向已騰空而起的殺九天。


    “去死吧!”


    他劍眉怒張,瞳孔擴大,滿臉青筋,快速揚起手中雙斬,朝著半空中的殺九天漸漸逼近。


    此刻,時空似乎已經凝固,時間已經凍結。扶搖同長卿目瞪口呆,張大嘴巴,滿臉詫異驚悚。


    殺九天定睛一看,血紅瞳孔驟然收縮,眸子裏麵映射莫言紅楊的身影。就在此刻,他猛抬起手中寶劍,快速遮擋。


    轟-----


    劍斬相遇,碰撞耀眼火光,以劍斬觸點為圓心,朝四周瞬間激發出一道球形白光,宛若空中燃燒的太陽,驟然之間點亮了陰霾籠罩的天幕。


    扶搖同長卿的眼睛,差點被那耀眼強光刺瞎眸子。白光快速籠罩了整個戰鬥。衝擊波,漸漸吞噬了周圍的野草和焦土。那白光宛若一個球體,金燦燦,熠熠生輝。朝著四周擴散蔓延。


    嘣----


    地麵劇烈震動,周圍的山脈,宛若海風中的船隻,劇烈搖晃兩下,又恢複了平靜。


    周圍的塵土,揚起幾百米高。大量的灰塵和火焰燒焦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之中久久不能散去。


    咳咳咳咳咳......


    煙霧塵埃之中,傳來一陣咳嗽。


    “什麽情況?”


    “不知道!塵土遮住了我們的視線。”


    “好像沒有動靜了!”


    “到底誰贏了?”


    “不要說話,你聽.........”


    啪啪兩聲,殺九天和莫言紅楊相繼落到地上。這一招,雖然簡單,卻耗費了他們巨大的能量。畢竟,第一劍和第一斬,都想一招了解對方,不想再做無謂的比拚。


    “啊!他的內力,體內流動的真氣,為何這麽奇怪?我的經脈,有股逆行的光氣。”


    殺九天猛一起身,搖晃兩下,看著周圍漸漸散去的塵土在心中呢喃。


    他不知,當下的莫言紅楊,已經脫胎換骨,光族真氣正在吞噬他體內的煞氣。光明正在驅逐黑暗。


    此刻,他頓時感覺一身乏力,有些力不從心。但是,他還是猛挺直腰板,故意偽裝自己的內傷。


    莫言紅楊猛揚起頭,轉過身體,隔著飄散在空氣中的塵土,看著若影若現的殺九天,眸子裏麵閃動著憤怒。


    第一次的過招,已經可以初步試探到對方的實力。雖然隻是出了一招,但已經感覺身體之中,元氣在漸漸衰減。


    此刻突然一個念頭告訴他,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當快速結束戰鬥。


    原本,他想勸善,但此刻心中唯獨毀滅。


    殺九天本來同他為一體,為其邪念所化。但因為自己已經脫胎換骨,得了光族之身,已經不能感知到殺九天的弱點。


    在這勢均力敵的狀態,焦灼不分你我。如此,他們不知又戰鬥了多少迴合。時而在草原戰鬥,時而在天幕之間穿梭,時而自己單獨創造時空,互相攻擊。


    “哎,快結束了吧?”


    “不知道!”


    “我都已經睡了一覺了。”


    “誰知道!”


    “自己戰勝自己困難嗎?”


    “困難!”


    扶搖冷冷的迴答長卿的問題,他心不在焉,一直仰著頭看著天空之中,已經裂開大半的時空。


    他們已經看不到莫言紅楊和殺九天的身影。隻能通過血雲之間時而發光的閃電來判斷他們的位置。


    原來一向緊張的長卿,此刻變得異常輕鬆,仰起頭看著電閃雷鳴的天幕,搖頭晃腦。


    “勝負難分!再接著睡!”


    長卿話音一落,原地倒下,翹起腳,看著天幕之間的電光火閃,靜靜發呆。


    嗖-----


    伴隨一聲刺耳響聲,見一把長劍穿破雲層,撕開空氣,眨眼之間,落到地麵。


    嘣------


    地麵一聲劇烈爆炸,揚起十米多高的塵土。長卿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九天人皇寶劍!”


    “莫非人皇戰贏了?”


    兩人麵麵相覷後,朝著爆炸方向跑去。


    灰塵散去,在麵前突然出現一個直徑大約有兩百多米的天坑。


    天坑四周,火焰正在燃燒,劈裏啪啦發出燒焦的味道。


    九天人皇寶劍,劍身已經全部.插.在了一塊巨石之上。石頭裂開巨大口子。


    “我的蒼天,不會吧!這種能量?”


    “他應該已經得勝了!”


    扶搖說完,猛一轉身,隔著朦朧的灰塵和燃燒的煙霧,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你手中的寶劍呢?”


    “你殺了我吧。諸天之間,有你就不能有我,我生你必亡!”


    好一句你生我必亡!


    莫言紅楊手中的雙斬已經架在殺九天的脖子上。


    但是,他好像沒有要即刻殺掉殺九天的意思。


    隻見他表情凝重,劍眉緊鎖。手上的武器,大量的光氣在竄動。


    他快速收了光氣。


    “哈哈哈,你就是一個懦夫,連自己都不能戰勝,還想統領諸天?你根本不是帝尊的對手。即便方才你我在打鬥之中意外破鏡,獲得光族霹靂神輝!”


    “我們聯手,必能戰勝黑暗?”莫言紅楊斬釘切鐵道。


    “哈哈,你就是黑暗的化生,身體雖然擁有聖光護佑,但我就是你的影子。你永遠不要想純潔。沒有我,哪來你?”殺九天瞪大雙眼,大聲喊道,“殺了我,殺了我!我若不死,你必不生。你若不死,我必然永遠領導黑暗!”


    莫言紅楊一聽,這些狂妄的話語,讓他即刻迴憶起五百多年前,那個苦心而年青修煉的人皇。


    麵前的殺九天,就是從前自己的化身。他知道,如若此刻心中再生怨恨,定會助長殺九天的能量。


    “你迴去吧!放了金流國國君!”


    他破天荒的決定,令扶搖和長卿汗顏。他轉過身體,收了武器,不想看到殺九天的樣子。


    “看到你,我就看到了從前肮髒的自己!你走吧!”


    “假惺惺的樣子,確實能收買諸天將士的心。但是,我不是,我太了解你自己。”


    殺九天不領情,話語中充斥著絕情。他心中,隻想殺掉麵前的莫言紅楊。


    “殺了他!”扶搖大聲喊道。


    “不要讓他跑了!”長卿符合。


    殺九天一看麵前優柔寡斷的莫言紅楊,一陣仰天大笑。


    他看到寧外一個軟弱的自己。他錯把寬容理解為軟弱。所有的黑暗,都是把正道理解為邪魔外道。


    既然殺九天這麽想殺掉莫言紅楊,為何遲遲不不肯動手呢?


    “我已經廢掉你體內的煞氣。你已經是個廢人了!你還是好自為之,重新為人繼續修煉。或許,有朝一日,你我可以再次交.融。”


    “哈哈哈.......”


    殺九天聽到慕言紅楊此番話,不屑一顧,一陣瘋狂大笑。


    因為,在他的字典裏麵,沒有迴頭這兩個字。


    突然之間,他變得沉默了。確實,方才幾百迴合的天空打鬥,體內煞氣瞬間被莫言紅楊的霹靂神輝徹底廢掉。


    他已經生無可戀。


    “你若生,我便死。”


    他雖然已經恢複人身,但無心修行。若入此道,便無有退路。


    “他想幹什麽?”


    “他已經是個徹徹底底的廢人了!”


    扶搖和長卿一答一問,看著一臉呆滯表情並且朝著天坑走去的殺九天,一頭霧水。


    他們一臉疑惑不解的是,莫言紅楊為何不殺了殺九天。


    而莫言紅楊給他們兩個的答案是:放自己一條生路。


    “啊-----”一聲淒慘響徹天際。


    扶搖猛轉身,聞身而看。見天坑之中,殺九天已用人皇寶劍自刎。


    “他終究還是不明白,為什麽活著。他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死未來的自己!”


    莫言紅楊話音方落,走到被長劍炸開的天坑旁,背手在後,看著自刎在人皇寶劍旁的殺九天,做了一個深度唿吸,道:“永遠埋葬我的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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