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降溫前,每家每戶都用家裏閑置的容器儲存了水。


    杯子、水壺、洗菜盆、洗衣盆……連洗腳盆都沒放過。


    發現停水後,所有人前所未有的節約起來。


    洗澡洗頭洗衣服?那是想都別想。


    最開始有些人還會刷個牙或者漱漱口。


    過了兩天,除了吃喝用水,其他都省了。


    幸虧天氣極冷,不然身上真的會發酸發臭。


    即便再節省,畢竟家中儲水容器有限。


    水不斷在消耗,但是遲遲沒有官方送水的消息。


    社區大喇叭在小區裏循環播放著,雖然已經有些破音:


    官方正在想辦法組織供水,請各位居民待在室內,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外出!


    如果家中沒有專業的淨化殺菌設備,請勿將戶外的冰拿迴家使用,更不能入口!


    然而,經過幾次天災,很多人已經漸漸明白,不能全部指望官方。


    有人開始想要結伴出去尋找飲用水。


    眾人將目光放在未被積水淹沒過的超市、便利店、商場、飯店、飲品店等室內場所。


    但是,離得近的地方,早就被一批又一批的人搜刮了無數次。


    有兩人不死心,冒著嚴寒走到位於小區外圍商鋪的一家三層咖啡廳。


    結果,別說飲用水、飲料之類的,但凡是能入口的什麽都沒有找到。


    迴程時,兩人再也堅持不住,倒在小區外麵。


    等到兩人被社區的巡邏人員發現並用木板拖去醫院,已經凍僵了。


    事後有人說是因為二人低估了戶外的寒冷,穿得還是不夠厚。


    但是,經此一事,也讓很多想要外出的人心生懼意,不敢輕舉妄動。


    渴死還是凍死,難以抉擇……


    人與生俱來的本能,吃、喝、拉、撒、睡。


    不僅吃、喝、睡有難度,拉、撒同樣難以解決。


    水管凍住、凍裂,不隻是上水管,下水管也一樣。


    為了防止樓裏臭氣熏天,引發疾病。


    社區三番四次提醒,要求每家每天務必將排泄物裝袋扔到外麵的垃圾堆,會有社區的清潔人員定期清運走。


    但是說得容易,執行起來卻千難萬難。


    有人家裏沒有塑料袋,有人覺得外麵太冷不想出門,有人覺得住得太高不想爬樓……


    總而言之,做不到。


    有不少人幹脆直接將排泄物從窗戶往下扔。


    低樓層的住戶不幹了。


    雖然一切排泄物在這個溫度都會被凍得邦邦硬,可是心理上是無法接受的。


    低樓層的住戶總覺得自家被排泄物包圍著,四處都是揮散不去的惡臭。


    每天都能聽到低樓層的住戶們罵罵咧咧。


    同時,小區裏的環境也髒到了一個新高度。


    ……


    為了不影響食欲,林家人都是進空間用餐。


    因為最近天氣太冷,三人已經連續吃了兩天火鍋,而且是正宗的九宮格火鍋。


    林瑜玥空間裏囤了不少火鍋食材,都是收拾幹淨、分裝在保鮮盒裏的。


    有些是林媽媽和林瑜玥去市場買的半成品,有些是三人自己清洗、分裝的。


    肥牛卷、羔羊肉、現切牛肉、麻辣牛肉、鮮毛肚、黃喉、鴨腸、鮮鴨血、蝦滑、鹵雞爪、小酥肉、豆花、豌豆尖、貢菜、春筍、花生芽等,擺了滿滿一大桌子。


    當然,還有必不可少的冰粉、綿綿冰、快樂氣泡水等甜品飲料。


    三人開著電扇,一邊吃一邊聊天。


    林瑜玥往嘴裏塞了一筷子最愛的麻辣牛肉:“極寒一來,估計會越來越亂。”


    “現在的氣候太反常了,誰不怕?越怕可不越亂。”林爸爸說道。


    “不過官方已經非常努力了,一直積極應對。否則咱們也不會有這將近一年還算安穩的生活。”林媽媽是知足的。


    “是啊!咱們蓉城還是不錯的。”林瑜玥非常讚同。


    想到什麽,她不禁又小小吐槽一番:“就是城市排水係統不太好, 剛開始的狂風暴雨階段遠沒有我前世在閩州嚴重,但是積水可一點也不少。”


    林媽媽聽她主動提起前世,小心地觀察她的表情。


    看她麵色如常,便也順嘴問道:“那……當時閩州是個什麽情形?”


    “你前世”三個字她到底說不出口,臨時換了“當時”代替。


    “閩州亂的早。因為台風、海嘯、火山爆發等幾乎都是從太平洋開始,東南沿海地區漁業徹底完蛋。閩州靠海吃海嘛,所以漁民們率先就坐不住了,為了生存隻能拉幫結派。最有名的一個大幫派叫‘閩海幫’。”


    林媽媽不由想到自己的父親。


    “這聽著跟小說似的。我小的時候,你姥爺也給我講過幫派的故事。你姥爺開私人診所嘛,雖然主打中醫,但是基礎外傷都是可以處理的,常有黑幫偷偷找上門請他治療。後來官方開始掃黑除惡,慢慢就很少聽到什麽幫派了。”


    父親過世後,她時常會想起父親對自己的好。


    那時候她還是個小女孩,父親十分疼愛她,給她買漂亮裙子,帶她去遊樂園玩。


    可是長大後,一切都變了……


    她不懂,為什麽在父親心裏,她突然就變成了外人……


    “聽說閩海幫都是失去生計的窮苦百姓,而且它之所以能成為閩州最大的幫派,就是因為有原則有底線。他們組織起來到處搜尋、打撈物資,好像還真沒傳出過什麽殺人放火的事。”


    “那也算很難得了。”林爸爸讚道。


    “也可能是沒逼到那個份上吧!原本很多人靠吃海鮮生存,後來,可能是火山、酸雨導致海水汙染嚴重,吃了海鮮的人無一例外都病倒了,死了很多人。再後來,沿海地區很多地方被淹沒,又趕上極寒天氣,閩州百姓不得不往內陸遷移……


    聽說後來閩海幫裏意見不統一,四分五裂。分出來的一些小幫派搶劫殺人、奸淫擄掠,壞事做盡……”


    女兒很少主動提起前世這些事,所以林爸爸和林媽媽聽得入神。


    三人吃得出了一身汗,仿佛將身體裏的寒氣都發了出來,覺得通體舒泰。


    不過,林爸爸吃得已經口腔潰瘍了。


    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林媽媽決定明天午飯換成海南椰子雞火鍋。


    林瑜玥收拾過後,三人出了空間。


    在空間待時間長了,真的不想麵對現實世界的滿目瘡痍。


    林瑜玥將邊幾搬到壁爐邊上,又從空間移出來三把椅子。


    一家三口圍坐在壁爐邊上打牌消食、繼續聊天。


    壁爐上溫著養生茶,林瑜玥給每人倒了一杯。


    “咱們得在蓉城大亂之前,到達官方基地才行。”


    上一世父母發短信給她說要去官方基地,所以林瑜玥估計蓉城之後也會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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