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並沒有想到,原來齊莊有這樣一段過往。他本以為當年齊莊是誤殺了人,所以才會躲進山裏。


    卻沒有想到,齊莊殺人是為了胡三娘。


    “我當時害怕極了,齊莊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然後他躲進了深山。”


    “後來我就被後娘賣到了外地。從那以後到現在的十幾年時間裏,我再也沒有迴過靠山村。也再也沒有見到過齊莊。直到前幾天,我們在大街上相遇。說也奇怪。”


    說到這裏,胡三娘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說也奇怪,我們彼此都十多年沒有相見了。可是當我們再次見到對方的時候,居然能第一眼就認出來。這真是奇妙啊!”胡三娘的語言裏都飽含著笑意。


    若水說:“那齊莊將軍要為你贖身,為你購置田莊,你為什麽拒絕了?”


    胡三娘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非常悲傷的表情。


    “我已經是殘花敗柳,人老珠黃,根本配不上他。我如果答應了他,那我的心中就會燃起一絲希望。我就會對他抱有幻想。可是他的心中根本就沒有我。他的心中隻有他心心念念的若水姑娘。我如果如此不識趣對他抱有什麽幻想?受苦的隻會是我自己。這樣的感覺太難受了。我已經承擔不起了。”


    “我明白了。我也承擔不起。他的心中隻有心心念念的若水姑娘。所以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呢?”


    說話間,若水抬頭看了看窗外,


    已經月上中天,皎潔的月光從斜斜打開的窗戶照進來。


    “三娘姑娘,時間已經不早了。我該迴去休息了,不然的話,明天早上就不能按時起床為你做早飯了。”


    胡三娘歎了一口氣。


    “我看得出來他也對你動心了。你這麽年輕,這麽漂亮。你可以跟他在一起的。更何況他的若水姑娘還不一定會被治好。我聽說他請遍了京城所有的大夫。所有的大夫都束手無策。看來是真的沒有希望了。這樣你就有希望了。”


    若水並沒有說什麽,隻是低頭站在那裏。


    “我希望他過的好。雖然我沒有辦法跟他在一起了。可是你可以,你可以給他一個新的生活。讓他安安穩穩的度過下半生。”胡三娘說。


    說話間她的眼神裏充滿了迫切。


    若水說:“若他真的喜歡我。當日在城樓之上就不會殺我了。我是被他殺死過的人。”


    “時間不早了,我要離開了。”


    說完這話之後,若水轉身就離開了。胡三娘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她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口,若水就消失不見了。


    夜深,胡三娘隻能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坐在了窗戶邊上,就這樣一直靜靜的坐著。


    迴到自己的屋子裏,若水的心情突然複雜了起來。


    她感覺胡三娘說的不無道理。


    他也感覺到齊莊也已經看出了一些什麽?或許齊莊已經感覺到,這具身體裏的靈魂是他的若水。


    可是她並不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訴齊莊。


    他也很想跟齊裝在一起。


    可是他了解齊莊的為人,如果他頂著時小念的身體跟齊莊在一起的話,齊莊永遠會內疚的。


    因為齊莊永遠都不知道,她就是真正的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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