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方寧突然朝她伸出手,微笑道,“念念,雖然事發突然了點,但我很高興,以後再也沒有人能阻礙我們在一起。”


    封司寒沒有騙她,方寧真的喜歡她!


    可是他喜歡她,為什麽還要和趙欣悅在一起?


    時念頓時警鈴大作,身體往後挪,和他隔開距離,警惕地盯著他的手,“我已經結婚了,誰要跟你在一起?方寧,非法拘禁犯法!”


    方寧不滿,聲音宛如歎息,“念念,比起名字,我還是更想聽你叫我學長。”


    時念眼中滿是戒備,“你為什麽要害欣悅?她是你女朋友,心裏裝的都是你,你就算不喜歡她,也沒必要這麽對她!”


    “我要求她那麽對我嗎?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為我付出。”


    方寧話鋒一轉,“我對她還不夠好嗎?如果不是怕你傷心,我怎麽可能讓她活著迴來?”


    時念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隻覺得脊背發涼,好像從沒認識過他。


    她心底生出幾分懼意,微微搖頭,“你不是我認識的方寧。”


    方寧不以為然,“是你一直沒有認識真正的我。”


    他勾起唇角,“現在我們可以重新認識。”


    時念退到床邊緣,視線一直往門口的方向瞟。


    方寧的聲音輕飄飄傳來,“門外有看守,我們在船上,你除了呆在房間,無處可逃。”


    時念的心沉入穀底,他們竟然真的在船上!


    如果船裏都是他的人,她還能求助誰?


    電話鈴聲驟然響起,打破安靜緊張的氣氛。


    時念盯著他拿起手機,視線突然頓住。


    “這是我的手機!”


    時念看到來電人是封司寒,慌忙去奪。


    方寧起身,將手舉高,居高臨下俯視她。


    他嗤笑一聲,“你老公可真是放不下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才不願意和這些警察們打交道。”


    時念手撐著床坐起來,迎上他的目光,語氣強硬,“方寧,我勸你迴頭是岸,不要……”


    她還沒把話說完,就被一聲輕笑打斷。


    “我是應該說你天真,還是說你可愛?念念,走私,販毒,殺人,拐賣人口,你覺得我還能迴頭嗎?隻怕迴去等待我的,隻有槍子。”


    時念對上方寧戲謔的目光,頭皮發麻。


    他殺過人?什麽時候……


    方寧似乎讀出她心底的想法,語氣平淡,“有一晚你差點被強奸,受到驚嚇,第二天跟我說,希望潛逃的人死掉,我就幫了你一把,揍了他一頓,把他推下河……念念,欺負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時念過去的迴憶被勾起,唇瓣微張。


    那天她看到新聞,得知那男人突然掉下河淹死,隻覺得天道輪迴,惡有惡報,從來沒想過,他的死不是意外,是人為造成的……


    方寧麵色平靜,說完那些話臉不紅,心不跳,就像談論某天的天氣或是一頓飯那樣簡單。


    雖然她希望惡人得到報應,但是法律會製裁他,她並沒有真的想讓他死!


    他就算是死有餘辜,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方寧注視著她,時念頭皮陣陣發麻,隻想遠離他,卻無處躲藏。


    十幾平米的臥室內無人說話,突然靜下來,落針可聞。


    時念強迫自己冷靜,耳邊卻一直迴響方寧說過的話。


    從昏迷前到現在,她無時無刻不在接受新消息的衝擊。


    她想不明白,也不敢相信,印象裏那個溫文爾雅,文質彬彬的學長,背地裏竟然是一個反社會的殺人魔!


    方寧突然冷哼,“國內那些條條框框我早就受夠了,天天在警察的監視下像見不得光的老鼠,還要裝出一副三好公民的樣子,又妨礙我賺錢,又惹人煩躁!”


    電話鈴聲一直在響,在他說完話後突然掛斷。


    時念緊張地盯著他手中的手機,下一秒,暗下的屏幕又重新亮起。


    方寧語氣不高興,“念念,你說你嫁給誰不好,偏偏要嫁給一個武警?真麻煩!”


    時念不敢激怒他,淳淳善誘,“你把我擄走……能將我帶去哪?你逃脫不掉警方的搜捕,難道你想一輩子躲躲藏藏,過見不得光的生活?”


    “躲藏很快結束。”


    方寧看了眼腕表,勾了下唇角,“到點了,我們已經駛入公海,脫離國內的管製。”


    時念慌了,更加迫切地想奪走他手中的手機,又不敢靠他太近。


    熟悉的電話鈴聲一直在響,時念唿吸愈發急促。


    封司寒沒有放棄尋找她,她要想辦法傳遞出點什麽。


    手機在方寧手中仿佛失去重量,變成輕飄飄的卡片,在他指尖翻飛。


    突然,他停下動作,問,“念念,你是不是想和封司寒打電話?”


    “你會把手機還給我?”


    方寧像是聽到笑話,朝她笑了下,表情頃刻間轉冷,“當然不可能。”


    他話鋒一轉,“如果你乖乖聽話,哄我開心,我或許可以讓你和他說兩句話。”


    時念攥緊拳頭,指尖嵌入掌心,心弦被急促的電話鈴聲不停撥動。


    她沉默不語,方寧覺得無趣,撇了下唇角,將怒氣撒到嗡嗡響個不停的手機上,“吵死了。”


    時念始終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見他手指在屏幕上劃了一下,以為他掛斷電話,心髒驟停了一瞬,卻沒成想,下一秒聽到封司寒的聲音。


    “念念?念念!”


    封司寒一直沒有放棄撥打時念的電話,在發現她的手機提示音從已關機變成占線後,繼續無間斷地撥打。


    他已經做好提示音響起,再次重撥的準備,電話毫無預兆地接通。


    他急忙拍身旁韓燁的胳膊,示意他定位,聲音不複往日沉著平靜,滿是焦急,“念念,你現在在哪?”


    預想之中的聲音並沒有響起,封司寒聽到一聲哂笑,下一秒,方寧的聲音傳出來,“封司寒,每天派人跟著我很累吧?”


    封司寒聲音一瞬間冷下來,“方寧,你把念念她們帶去哪兒了?她在哪!”


    “你不是警察嗎?想知道她在哪,自己查呀。”


    時念聽到熟悉的聲音,眼圈一瞬間紅了。


    她顧不得害怕方寧,跑過去朝手機大喊,“司寒,我沒事!我在一艘船上,剛剛駛進公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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