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司寒語氣關切,“你要不要再迴臥室睡一會兒?”


    時念搖頭,“我想陪你一起去公園,你去晨練,我可以四處走走,玩會兒健身器材。”


    “如果你想迴來,隨時跟我說。”


    時念綻開笑容,拉起他的手,“我們走吧。”


    時念的手悄悄地鑽進他的掌心,封司寒心思微動,心底好像被柔軟的貓尾掃過,酥酥麻麻。


    他收緊五指,握住時念的手,和她一同出門。


    兩人在公園分開,時念一個人坐在秋千上出神,抑製不住地想起那個鐵盒。


    一直到上班進店,時念仍然在想。


    裏麵究竟裝了什麽東西?


    方寧把鐵盒拿走,又在背後查監控,顯然就是不想讓她看。


    時念目光跟隨方寧的身影,唇瓣微張,到了喉頭邊的話轉了一圈又咽迴肚中。


    她還是別問了。


    時念忙著打掃店裏的衛生,行動起來,很快將繁雜的念頭拋在腦後。


    她蹲在地上捏狗毛,身側突然籠罩下一片陰影。


    時念以為擋了方寧的路,加快手上的動作,“學長,你在等我十秒,我馬上就好。”


    視線範圍內突然落下一隻腳,朝著她的手踩過來。


    時念有所察覺,立即將手抽離,眉頭緊鎖,扭頭看向來人。


    男人逆著光,時念還是一眼將他認出。


    她站起身,似笑非笑,“呦,李有才,你放出來了啊?”


    時念聲音轉冷,手裏的掃把橫在身前,“我看你過來找我,是想要再進去!”


    李有才目光怨念,仇視著瞪著她,環抱著胳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我就願意在這站著,你管得著嗎?”


    時念蹙眉,掃視他幾眼,用餘光盯著他,繼續手上的工作。


    時念掃完地,倒完垃圾迴來,李有才仍在店裏,隻是從店中央挪到店門口,自己還搬了個小馬紮,翹著二郎腿坐在上麵。


    時念狐疑地看著他,猜不出他想耍什麽幺蛾子。


    方寧去上門洗護了,店裏隻有他們兩人。


    時念無視李有才,可無論她去哪,他的目光都如影隨形,存在感十足,像惡心的口香糖一樣粘在她身上。


    時念生理性惡心,忍了五分鍾,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忍無可忍。


    她抬眼瞪向一直盯著她看的李有才,厲聲質問,“你能不能別看我,從店裏滾出去?”


    時念話音落下,幾秒過後,恰好有客人進店。


    李有才猛地從馬紮上站起來,拔高音量,指著她的鼻子怒道,“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嗎?我在店裏坐一坐都不行,你就是這麽招待客人的!我是來消費的,你竟然讓我滾出去!”


    進店的客人一頭霧水,停在門口。


    時念對上李有才挑釁的目光,頓時明白,他在憋什麽壞水。


    原來他是想擾亂她工作,在這等著惡心她!


    他故意不吵不鬧,不踩違法的紅線,讓她拿他沒辦法。


    時念扯了下唇角,“沒人不讓你坐。”


    她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你願意看就安靜地看,別一驚一乍……”


    李有才怒聲打斷,“你陰陽誰呢?我進店是來消費的,還是來受氣的!”


    他不等時念開口,轉而對進店的客人說,“妹子,你給評評理,有她這種店員嗎?她不把顧客當上帝也就算了,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對顧客指手畫腳,依我看,這人品不行的人,店裏的東西也不準是好東西!嗬,興許都是一些假冒偽劣的三無產品!”


    客人眉頭蹙了蹙,轉身走了。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時念快步追過去,客人已經騎車走遠。


    時念追空,憤怒地迴到店裏,“李有才,你這樣有意思嗎?”


    “有意思,你害我在看守所蹲那麽長時間,這段時間我反複地想,出來以後怎麽也該迴報你點什麽。”


    李有才輕蔑地扯了下唇角,“時念,這才剛開始,你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好過!隻要你還在這家店,就別想甩脫我!”


    時念氣結,忍著惡心揪他的衣服,“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


    李有才站在原地不動,雙手舉高,拔高音量,“哎!我警告你啊,你別對我動手動腳!當心我報警告你猥褻!”


    時念耐心盡失,掄起牆角的掃把往他身上懟,“你少給我來這一套,你影響我們店做生意,警察來了先抓你!”


    李有才被戳了好幾下,慌亂中摸出手機,打開錄像,懟到時念臉前,“這女的是西城區長樂街寵物美容所的員工,她打人!這是他們的黑店,大家都別來!”


    李有才躲避著時念的攻擊後退,舉起手機拍店鋪外的招牌。


    時念著急,伸手去奪他的手機,“你發什麽神經?你再說些有的沒的,我告你誹謗!”


    李有才把手機舉高,“你告啊,沒人攔著你,你隨便告。”


    他麵目猙獰,聲音冷下來,從牙縫裏擠出,“小賤人,這就是你惹我的下場!你且等著,我不會讓你……”


    李有才話沒說完,手中一輕,手機在身後被人抽走。


    他啐了一口,“他媽的誰啊?拿老子的手機!”


    李有才罵罵咧咧地轉過身,對上一雙冰冷的眸子,囂張的氣焰頓時熄了大半。


    封司寒結束錄製,看到視頻上時念氣紅的眼睛,刪掉視頻之後,連帶著將最近刪除裏的視頻也清理幹淨。


    時念看到封司寒,眼圈一瞬間紅了。


    李有才忌憚封司寒,仗著站在店外人來人往的公共區域,腰杆頓時變硬。


    他大聲喊,“當警察的搶手機了!警察打老百姓……”


    時念怒氣湧上頭,拿出手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李有才,來來來,看鏡頭,朝這說。你不是想錄視頻嗎?我幫你錄,把你的不滿全說出來,咱們到派出所當麵對質。先提醒你一句,你得為你說的每一句話負責任!汙蔑公職人員犯法,你剛才說什麽?你說我老公搶你手機,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李有才低頭一看,手機不知何時又迴到他手中。


    他憋紅了臉,伸手去擋時念的手機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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