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司寒托起時念的手,蹙著眉仔細端詳,沉聲道,“傷口不深,但還是要上點藥。”


    時念反手握住他的手,“我們先迴家,等到了家再說。”


    時念上了封司寒的車,兩人一路往迴走。


    車子開進小區,停在樓下。


    時念推門下車,對跟過來的封司寒說,“司寒,我先去一趟我姐那。”


    “我和你一起去。”


    封司寒說完,頓了頓,“你姐和孩子怕狗嗎?”


    時念感歎他的細心,朝他笑了下,“她們不怕。”


    兩人上樓,時念敲響房門。


    幾秒過去,時薇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誰啊?”


    “姐,是我。”


    時薇把門打開,小腿被毛絨的物件蹭了一下,低頭看到一隻米白色的大狗,眼睛閃過驚訝。


    她抬頭看到封司寒,側身讓兩人進來。


    晨晨坐在沙發上,看到樂樂,眼睛一瞬間亮了。


    “小姨,我能摸摸它嗎?”


    “當然可以。”


    時念解開韁繩,樂樂跑到晨晨腳邊,翻身打滾。


    晨晨咯咯直笑,和它玩鬧起來。


    時薇有些擔憂,“念念,那狗不會傷人嗎?”


    “姐,你不用擔心,樂樂親人,他之前還是警犬呢。”


    時念停頓幾秒,拉著時薇坐在沙發,“姐,我和司寒有事情想問你,關於張家豪的。”


    晨晨在客廳裏跑來跑去,時薇見兩人表情嚴肅,輕輕拍了下她的胳膊,讓她帶著樂樂去臥室玩。


    時念等臥室門關上,忙問,“姐,你知不知道張家豪吸毒的事?”


    時薇震驚,“你說什麽?他吸毒?”


    她微微搖頭,“我不知道。”


    封司寒站在時念身旁,觀察時薇的神情。


    時薇眼底滿是茫然,震驚之餘,隻剩下不敢置信。


    她沒有撒謊。


    時念追問,“那你有沒有見過他行為反常,比如突然情緒波動特別大,又哭又笑,又或者跟丟了魂似的……還有無意識的抽搐,往自己手臂上注射什麽東西類似的舉動?”


    時薇秀眉凝起,細細迴想,遲疑地開口,“你說的……私底下好像是有過幾次……我撞見他拿針管往胳膊上紮,我問他在幹什麽,他說他有糖尿病,要定期注射胰島素。”


    她又道,“他的東西都自己放著,不讓我碰,也不喜歡我多過問。如果我問得多了,惹他不高興,他就動手打我。”


    時念追問,“姐,你還記得第一次撞見他注射是什麽時候嗎?”


    時薇絞盡腦汁迴想,“好像是兩年前吧,很久之前的事了,過去我撞見過他兩三次,再後來他防備著我,不許我不敲門進房間,我就再也沒有撞見過。”


    時念撇了下唇角,罵道,“所以他那麽早就開始吸毒了!人前裝的人模狗樣,背地裏竟然是這樣一種貨色,我之前真是瞎了眼,沒有早認清他是個什麽東西!”


    一直沉默的封司寒開口,“你有沒有見過他和你不認識的,形跡可疑的人來往?”


    “他的事從來不和我說,我一直在家做家庭主婦,好像沒有見過什麽形跡可疑的人……”


    時薇突然拍手,“我想起來了,在我懷二胎之前,張家豪有一段時間隔三差五地不迴家,我問他,他說工作壓力大,下班去見朋友,小酌一杯,但是我當時留意了,他身上根本就沒有酒味。”


    她輕咬下唇,“那段時間我害怕他外麵有人,不要我和晨晨。我知道他是撒謊,就提議,讓他帶同事來家裏喝酒,他拒絕了幾次,有一次把人帶家裏來了。”


    她努力迴憶,睫毛顫了顫,“喝酒之前他們兩人都挺正常的,喝大之後,他們就開始稱兄道弟,我問了一句,張家豪帶家裏來的那個根本就不是他的同事。那天晚上,張家豪往胳膊上注射東西,兩個人湊在一起不停地笑,怪滲人的。我趁著張家豪喝醉問出他外麵沒有別的女人,就沒有多想,隻當那個男的是他社會上結交的朋友。”


    時薇眼底流露出痛苦的神情,“那天晚上張家豪喝得很多,我怕他身體出問題,就提醒他糖尿病的事,他就吼了我,出現你之前問我的情況,又哭又笑的,還不停地抽搐……我嚇壞了,想打120,他卻非覺得我要報警,摔了我的手機,打了我一頓。”


    時念心疼,抱住時薇,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姐,對不起,讓你迴憶起過去難受的事了,咱們不想了。”


    封司寒問時薇,“你還記得來家裏的那個人長什麽樣子,叫什麽名字嗎?”


    “我聽張家豪叫他強哥,那個男的長得又高又胖,臉上帶著兇樣,胳膊上還有紋身。”


    時薇冥思苦想,搖了搖頭,“那得是去年發生的事了,他具體長什麽樣子……我想不起來了。”


    她拉著時念的手,“念念,你們怎麽突然知道他吸毒的?是不是他又做了什麽事?”


    “今天早上我覺得張家豪精神有些不正常,和司寒提了一下,他也覺得張家豪有問題。我們在過來之前,先去了趟張家,趁著他還沒有迴家,在你們之前的臥室的床底下,找到了一小包白粉和他吸食毒品的工具。”


    她有些懊惱,“我們報警報晚了,隻可惜讓張家豪給逃了。但是不用擔心,國家對毒品打擊力度極大,張家豪觸犯紅線,我相信警察肯定能很快找到他。”


    她露出笑容,輕輕搖晃時薇的胳膊,“等他被抓起來,姐,就再也不用擔心他來打擾你和晨晨的生活,晨晨也能安全地去上學了。”


    封司寒插話,“是這個紋身嗎?”


    他的話吸引來兩道目光,時念跟著時薇一齊看向他伸過來的手機屏幕。


    “好像就是這個!記得那個男人紋在了胳膊上!”


    時念驚詫,“司寒,你怎麽知道是這個紋身?”


    “兩年前我們破獲了一起大型毒品案,抓的一批人裏,身上都紋著這個樣式的紋身。”


    時念眼睛驟然睜大,“那這個叫強哥的和他們是一起的?”


    她想到什麽,扭頭問時薇,“姐,張家豪身上有這種紋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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