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輕咳,和時薇貼在一起,小聲道,“沒事,他聽不到。”


    封司寒沉默,他能聽到。


    鄭海蹲下擰水管,搭在肩上的西服外套總往下滑。


    他兩隻手都濕了,扭頭問,“你們誰幫我拿一下外套?”


    封司寒伸手,“給我吧。”


    他走之後,鄭海很快擰開下水管。


    時念湊近看,“裏麵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


    時薇拿來手套,“鄭先生,怪髒的,你把手套戴上吧。”


    鄭海沒有接,“戴上手套就不好弄了,沒事,手髒了,我一會兒洗一下就行。”


    時念被他小臂肌肉線條吸引,“看不出來,鄭先生還健身?”


    “之前我有空,常去健身房,現在忙了,隻能偶爾練練。”


    鄭海屈起胳膊,比劃了一下胳膊上的肌肉,歎了口氣,“現在和過去比,那真是差遠了。”


    “現在肌肉也很明顯,一眼就能看出你是練家子。”


    時念腦海中迴想起封司寒健碩的肌肉,臉頰一瞬間紅了。


    封司寒走到門口,目睹兩人對話,頓住腳步,又轉身迴了客廳。


    時薇過意不去,“我去切點水果。”


    她拿著水果去衛生間的水池衝洗,廚房一時間隻剩下時念和鄭海兩人。


    奇怪,封司寒去放衣服,怎麽還沒迴來?


    時念找不到人,往門外探頭。


    她看到封司寒,話還沒說出口,視線突然直了。


    封司寒不知道什麽時候把外套脫了,上身穿著短袖,健壯的肌肉藏在薄薄的衣料下,唿之欲出。


    時念自那天晚上無意扯開他的浴袍後,再也無法淡定地直視他。


    她觸電般收迴目光,紅著臉,小聲問,“你、你怎麽把外套脫了?”


    “我來幫忙。”


    封司寒走向鄭海,“還沒通開?”


    鄭海已經把下半截管子卸下來,拿起來查看,“裏麵好像堵了根叉子,實在不行,我買新的換上算了。”


    封司寒拿走他手中的管子,“我試試。”


    時念疑惑,“叉子怎麽會掉進去?”


    時薇從旁切水果,聞聲道,“我想起來了,前天我刷碗,正清理水槽,晨晨過來幫我,應該是那時候,她不小心把叉子掉進去了。當時流水一切正常,我也沒注意。”


    她切好水果,“念念,鄭先生,你們吃水果。”


    鄭海說,“我去洗一下手。”


    時薇端著果盤去客廳,時念心思微動,追過去,用牙簽紮了一塊蘋果,輕手輕腳挪迴廚房。


    封司寒蹲在垃圾桶旁邊清理水管裏的髒東西,沒有抬頭。


    時念走到他麵前,“司寒,你吃水果嗎?”


    “先不吃了。”


    時念又說,“我給我姐買的這批蘋果是冰糖心,可甜了,你真的不吃嗎?”


    封司寒耐心解釋,“念念,我手髒,一會兒可以嗎?”


    “不用一會兒呀,你想吃,我喂你。”


    時念將背在身後的手拿到身前,把叉著蘋果塊的牙簽送到他唇邊,“啊——”


    封司寒怔了一下,咬住蘋果,吃到嘴裏。


    時念期待地看著他,“怎麽樣,甜嗎?”


    女孩臉頰白裏透紅,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封司寒喉結滾動,如實道,“很甜。”


    時念展顏,“那等一會兒,我再去買一些,咱們留著自己吃。昨天我去菜市場的時候,看買水果的阿姨又上新貨了。”


    封司寒注意力被她一開一合的紅唇吸引住,等她停下來看他,才迴過神,應和道,“行。”


    鄭海洗完手,見時薇微笑著站在廚房門口不進去,有些疑惑。


    時薇聽到腳步聲,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她招手示意鄭海來客廳,等他走近,才出聲道,“鄭先生,讓念念他們鼓搗吧,我們別過去打擾他們了。”


    她把晨晨堆在沙發上的圖畫書收拾到一邊,“你坐下休息一會兒,吃點水果。”


    鄭海目光落在茶幾上攤放的文件上,時薇察覺到他的視線,眼底閃過一抹不堪,慌忙收起來。


    鄭海說,“如果你需要幫助,我可以幫你介紹律師。”


    “鄭先生,謝謝你,但是不用了,我妹夫給我介紹律師了,是個優秀的女律師。”


    “姚華?”


    時薇詫異,“你知道她?”


    “業內優秀的女律師,我隻能想到她。她挺有名氣的,一定可以幫你打贏官司。”


    鄭海言談彬彬有禮,時薇僵硬的身體漸漸放鬆,“鄭先生,借你吉言。”


    時念興奮地從廚房跑出來,“姐,司寒把水管通開了!”


    時薇露出微笑,起身隨她去查看。


    封司寒把水管擰上,打開水龍頭試了試,“好了。”


    “妹夫,麻煩你了。”


    封司寒洗幹淨手,甩了下水珠,“小事。”


    鄭海拍了下他的肩,對時念姐妹倆人開玩笑,“還是當武警的厲害,三下五除二就通開了,不像我,過來沒幫上忙,還蹭了水果。”


    時念掃到掛鍾,忙說,“姐,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下午還得去上班。”


    三人相繼離開,鄭海在單元樓下和時念兩人分開。


    封司寒開口,“念念,下午我開車,十分鍾就能把你送過去,你可以在你姐那多坐會兒。”


    時念把豎起的領子整理好,“我怕待久了,我姐再發現我身上的傷。”


    她拿起手機照脖子,看到明顯的傷痕,沮喪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


    時念感受到身側的視線,抬手去遮他的眼睛,“別看了,好醜。”


    封司寒按下她的手,握住,“不醜,疤痕是勇士的勳章,這還是你跟我說的。”


    時念悶聲歎氣,“被人擄走也不是什麽光榮事。”


    她昂頭看他,“司寒,等有時間,你教我更厲害的招式,我還想學電視上那種逃脫術,就是被人綁著手腳,三兩下就能馬上掙脫那種。”


    封司寒認真解釋,“如果要練成你說的那樣,要從小開始練,讓拇指習慣脫臼,當雙手被綁住的時候,就掰斷拇指……”


    時念五官皺在一起,拇指已經開始隱隱作痛。


    她打斷,“我不學了,你別說了。”


    耳畔響起輕笑,時念表情痛苦,偏頭看他,“你笑什麽?”


    “笑你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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