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安靜了一瞬,時念和時薇對視一眼,起身道,“姐,我去開門。”


    難道是張家豪他們賊心不死,又找過來了?


    時念蹙眉,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向外看去。


    她看到熟悉的冷峻麵龐,驅趕斥責的話噎在喉嚨裏,說不出口,臉頰一瞬間紅了。


    封司寒……他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時念懊惱,她留字條的時候,不提來姐姐家,隻說出門就好了。


    時薇見她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心懸起來,臉色白了幾分,“念念,是不是他們找過來了?”


    “不是,是司寒。”


    時念聲音很小,時薇離她近,聽得清清楚楚。


    她疑惑地問,“是妹夫,你怎麽不開門?”


    時念想到昨晚喝醉酒的窘態,身上溫度越升越高。


    太丟人了,她沒臉見封司寒了!


    敲門聲停了一會兒,又重新響起。


    封司寒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念念,是我。”


    時念還沒做好建設,時薇已經趁她不備,將門打開。


    “哎!”


    時念驚唿一聲,猝不及防和封司寒四目相對。


    她眼底閃過羞窘,尷尬地拂了下耳邊的碎發,朝他打了聲招唿,“嗨。”


    “念念,我看到你出門沒有帶鑰匙,打你電話,發現你的手機也在家裏,我正好要出門,順路給你送過來。”


    時念手中一沉,多了一串鑰匙,還有一部手機。


    封司寒語氣如常,沒有半句話提到昨晚。


    時念緊張的心弦鬆下來,小聲道了聲謝。


    時薇從旁說,“妹夫,進來坐坐吧。”


    “不坐了,我還有事。”


    封司寒朝時念點了下頭,轉身走了。


    時念舒了口氣,轉過身,對上時薇調侃的目光。


    “念念,妹夫已經走了,你還要繼續在我這裏待著?”


    時念笑著打哈哈,“姐,我是來看你的呀。”


    時薇唇邊露出淺淡笑意,手指輕輕點在她額頭,“你以為你姐什麽事都看不出來呀?你清晨跑來我這,敢說不是在躲妹夫?”


    時念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聽到她打趣,“早上你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們吵架了,看到妹夫過來,我便知道是我想錯了,不是那麽迴事。念念,你和妹夫都結婚多久了,怎麽還害羞?”


    時薇目光曖昧,時念漲紅了臉。


    姐姐想到哪裏去了!


    “我、我先迴家了!”


    時念被時薇曖昧的目光盯得渾身冒熱氣,拋下話,落荒而逃。


    時念迴到家,才舒了口氣。


    封司寒已經走了,她走到餐廳,發現餐桌已經打掃幹淨,就連她手寫的紙條也已經被收走。


    時念心思微動,他把她的紙條扔了嗎?


    她好奇不已,蹲在垃圾桶旁邊,低頭一看,歎了口氣。


    封司寒把垃圾一並倒了,現在套在垃圾桶上的塑料袋裏麵空空如也。


    時念無事可做,見時間還早,換下鞋去小區外的早市買了些菜,才騎車去上班。


    她像往常一樣,進店以後,先和方寧一起打掃店裏的衛生。


    擦玻璃的時候,她不止一次看到馬路對麵的黑車,視線時不時地落在上麵,稍加逗留,又很快移開。


    封司寒……他此刻會在車裏嗎?


    他是不是能看到她的一舉一動?


    ……


    韓燁疑惑,“寒哥,嫂子怎麽總是看咱們?”


    封司寒揚眉,“你不盯著方寧,看我妻子幹什麽?”


    “不是,嫂子她太顯眼……我的意思是,她就在方寧旁邊。”


    韓燁越解釋越歪,抿唇朝封司寒咧嘴一笑,“寒哥,你明白我的意思。”


    封司寒冷哼一聲,“你不看她,又怎麽知道她在看咱們?”


    ……


    時念忙起來,很快將封司寒在附近盯梢的事情拋在腦後。


    臨近下班的時候,她接到一通電話。


    電話是時薇打來的。


    “念念,姚律師剛才打電話給我,她說今天下午進行訴前調解。”


    時念秀眉微蹙,“姐,我們委托律師到場,你就不要去了。”


    “我又仔細諮詢了一下,姚律師說,調解不是和解,如果張家豪他們同意我們開的離婚條件,調解結束,很快就能走離婚程序。如果我拒絕調解,就算做失敗。失敗以後再走訴訟程序,第一次起訴一般不判離,隻能再等六個月之後的第二次起訴,太費時間和精力。”


    時薇頓了頓,“念念,我仔細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親自去。我想看看張家豪那邊提什麽條件,即便是淨身出戶……我想盡快擺脫他。”


    時念眉頭緊縮,“姐,我下午陪你一起去。張家豪是過錯方,我們不能讓步,反正姚律師也在,具體情況,等我們見了麵再說。”


    掛斷電話,她找到方寧,“學長,下午我想請假,陪我姐姐去法院一趟。”


    “行。”


    時念中午早早迴家,做完飯,封司寒也迴來了。


    她心裏記掛著姐姐的事情,封司寒走到麵前,她才迴憶起昨晚發生的種種。


    時念淡定的表情之下頓時掀起驚濤駭浪,她強裝鎮定,輕咳道,“司寒,你迴來了。碗筷我都拿齊了,你洗洗手,直接來餐廳吧。”


    時念率先在餐廳坐下,封司寒走近,清涼的空氣一瞬間變滾燙。


    紅意從脖頸往上蔓延,時念有些坐不住。


    她的腦海中閃過昨晚她捏封司寒臉的畫麵,抿了下發幹的唇,突然覺得手指有點不自在。


    早上她光顧著逃了,還沒有來得及問,他有沒有生她昨晚冒犯他的氣……


    時念捏著筷子,偷偷用視線去瞄坐在對麵的男人,卻被他敏銳地察覺。


    封司寒突然問,“念念,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時念正在喝水緩解尷尬,聞言嗆了一口。


    她咳紅了臉,鼓起勇氣,昂頭和封司寒對視,“司寒,昨晚我不小心喝多了。”


    “我知道。”


    封司寒停頓幾秒,又說,“其實我一直想和你說,如果你對我有什麽想法,不用憋在心裏,可以直接說。”


    時念想到昨晚一時不慎說出的心裏話,臉漲得通紅,“沒有,司寒,你別誤會,我對你沒什麽想法。”


    好像不太對……


    時念改口,“我就是想說,你挺好的,昨晚我說那些,是因為之前我和你不熟。”


    “那現在呢?你和我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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