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世妍忽然之間的闖這個安靜的場所,是誰都所料不及的。


    “錦安……”她叫他的聲音很沙啞,幾乎沒有力氣。


    溫之榆先迴頭,然後睜大了眼睛,手中的叉子掉在桌子上,摔出脆生生的響。


    陸世妍臉色蒼白若鬼,比起當初第一次見在慈善晚宴上見到的更加的瘦了。


    一身白色長裙,披頭散發的站在那裏,像鬼一樣。


    眼裏隻看得見黎錦安,溫之榆從沒被這麽震撼過,愛一個人會到這樣的境界嗎溲?


    她不禁問自己。


    黎錦安抬眼的瞬間先是一怔,然後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胸腔內部傳來的疼痛感,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她就已經發瘋一樣的跑過來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角。


    “錦安,你是要拋棄我了嗎?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因為她嗎?”陸世妍的手顫抖的指向溫之榆。


    周遭的議論很快就熱鬧起來,誰都認出來陸世妍這個剛迴來不久的千金小姐和黎錦安,當然也有不少人認出了溫之榆。


    溫之榆可以說麵無表情,也可以說驚愕的不知所措,陸世妍的姿態有點可笑。


    似乎是她做了第三者,是她破壞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黎錦安目光緊緊的鎖住她的臉,可是卻從她臉上看不到表情。


    而陸世妍緊緊的拽住她的手,精神緊張的抓住他,那樣子真可憐。


    溫之榆手從桌子上拿下去,然後又拿上來,再拿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該把手放在哪裏,眼睛裏似乎不斷地在充斥著熱流,刺激著她的感官。


    她想哭,想要放聲大哭。


    “溫小姐什麽時候跟黎信董事長有關係的?”


    “陸小姐真可憐。”


    “這麽複雜的關係該有多辛苦。”


    “……”


    溫之榆聽著聽著就什麽也聽不見了,起身踉蹌幾步,步子虛浮的差點摔倒。


    黎錦安起身要追,陸世妍倒在地上嘶聲的痛哭起來。


    “世妍……”


    溫之榆不知道自己怎麽從這裏下去的,也不記得自己今天為什麽來這裏,跟誰有約。


    從上麵下來,一步步的走到馬路邊,無力的撐著路燈,眼淚慢慢的落下來,落在地上,摔成一朵潮濕的花。


    杜一凡一直都跟著她,一直在外麵等她出來,他知道她一定會是這樣的狀態。


    從陸世妍準備要鬧事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她低估了陸家,也低估了陸世妍。


    “你看到了?他在麵對兩難的選擇的時候,其實不會選你,因為你看起來比陸世妍強大,不會受傷。”杜一凡看著黎錦安抱著昏迷的陸世妍出來然後上車。


    溫之榆其實就在路邊,隻是著急的黎錦安並沒有看到。


    她看著他的車在視線裏消失,陸世妍真可憐,她也這麽認為。


    無力的垂下雙肩,所有高傲的姿態通通都放下了,沿著馬路邊走。


    杜一凡跟在她身後,眼中一片波瀾無驚。


    “我在賭桌上從沒輸過,不管是澳門賭城,還是拉斯維加斯,我一直都贏,我用賭贏了三分之一的江山,我想賭他的真心,但姐姐書賭桌上不輸,那是老千出的好,在愛情裏,怎麽出老千?”


    溫之榆說著,像是在跟杜一凡說,也像是問自己,愛情裏她該這麽出老千?


    “溫之榆!”


    “我還是輸了是麽?”溫之榆摸著自己的臉,感覺到臉上已經變得冰冷的眼淚,滿眼錯愕。


    她還是輸給了舊愛,輸給了陸世妍。


    杜一凡的表情終於一點點的變得嚴肅起來,然後沉重不安。


    “你可以選擇離開他,不去愛他,你就沒輸。”杜一凡給她建議,他知道陸家一定會贏。


    而溫之榆會輸,她跟黎錦安什麽都有,獨獨去了陸世妍那樣生死交命的愛情。


    溫之榆苦笑:“杜一凡,我這一生,隻愛一人,到死都不會變,我很固執的。”固執到無藥可救。


    杜一凡跟在她身後的步子漸漸的慢下來,她沒有再挺直了背脊,再也沒有傲嬌之色。


    她很自卑,比一個普通人還要自卑,在愛情裏,他啊看不到任何的出路。


    杜一凡心尖疼的發顫,這種疼比當初杜伊一去世還要來的厲害,他想他是愛上這個害死自己妹妹的女人了。


    終於伸手拉迴了一直不停走的女人按自己的胸口,緊緊的將她抱住。


    “溫之榆,你不是強勢霸道嗎,為什麽不去搶,陸世妍都知道搶,你為什麽不知道?”他挨不住自己的心疼。


    溫之榆落寞的樣子讓他看的很刺眼,他不想看到這麽頹廢沒有生機的溫之榆。


    “杜一凡,我大抵是不配得到那麽完美的愛情,你說是吧?”溫之榆悲觀的心態就像一塊石頭狠狠地壓在了杜一凡的心上。


    “你配!”杜一凡咬牙迴答。


    那個在哪多人眼裏看起來完美無缺的女人,其實渾身傷痕累累,他對她的了解很少。


    這幾個月,他才算是對她有過一丁點的了解,她堅強的背後是一顆不能夠隨便觸碰的示弱的心。


    她那許多東西遮掩住自己的脆弱和不堪一擊,留給人們最美好的一麵。


    溫之榆心中苦楚難分,依靠在杜一凡眼裏彎唇淺笑,她配麽?


    杜一凡送她迴家,溫之榆挽留他。


    一個人在這麽大的房子,會睡不著,會害怕,以前在溫家的時候,房間很大,但是是跟姐姐兩個人用一個房間。


    從來不會孤單,從來不會害怕,因為溫家比這裏溫暖。


    “去睡吧,我該走了。”杜一凡不打算留下來,這裏畢竟是黎錦安的地盤,要是讓他知道的話,會無休無止的。


    溫之榆坐在沙發上緊緊的拉住他的衣服讓他坐下,讓自己的頭靠在他的手臂上。


    “他今天晚上不會迴來,不信我們賭一百塊。”溫之榆喃喃自語一般的說道。


    “溫之榆。”


    “你其實已經不那麽恨我了對不對?你其實也有些可憐我了。”溫之榆輕笑,掩去自己的心酸和難過。


    “怎麽不恨,你害死了伊一。”杜一凡聲音微冷,像裝腔作勢。


    溫之榆隻是笑,眼裏有了困意,隨他怎麽說,她都能理解。


    恨也好,不恨也好,其實從一開始她覺得都不是那麽重要,冤冤相報何時了,她隻想快點結束這些。


    她很累,很像休息。


    杜一凡給她靠了一整夜,就像溫之榆說的那樣,黎錦安晚上沒有迴來。


    她這麽了解黎錦安的脾氣,按道理是不會輸的。


    溫之榆早上醒的時候,睡在沙發上,昨晚陪著她的人早已經不見蹤影,隻見茶幾上的一百塊錢。


    她想起來自己昨天晚上無意間說的話,真的是她應了。


    黎錦安沒迴來,陪著他的竟然是杜一凡。


    想來也覺得荒唐不已。


    昨天晚上一定是徹夜的都陪著陸世妍了。


    他說的已經過去了,其實在他心裏還沒有過去,她完全能夠理解,畢竟是自己愛過的人,不是嗎?


    過了一夜,她似乎又能想的開一些,但是心裏的難過卻沒有絲毫的減退。


    她以前一直嘲笑為愛而瘋狂人,而自己現在經曆的不正是自己所嘲笑的那些麽?


    吸收過清晨冰冷的空氣之後,溫之榆神智終於清醒了一些。


    她的車子在公司,現在隻能步行去上班。


    然而早上起來不看手機的習慣,不是好習慣。


    她打的去上班的時候,司機從後視鏡裏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


    溫之榆目光落在窗外,沒有焦點的看著外麵從眼前飛快掠過的景物,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情。


    “您是華耀傳媒的員工嗎?”司機終於耐不住好奇的問了自己想問的話。


    “嗯。”溫之榆淡聲的迴答。


    “聽說溫之榆插足了別人的感情,你們底下人知道嘛。”司機大叔一臉八卦的表情。


    溫之榆卻聽的十分不舒服,她跟黎錦安是夫妻,哪裏談得上是插足別人的感情。


    修長好看的眉猛的皺著。


    “我不知道。”


    “可是k城今天早上鬧的沸沸揚揚的,陸家小姐昨天晚上發現黎信董事長在旋轉餐廳跟溫之榆吃飯,當場就暈厥了,人現在還在醫院呢,聽說黎信董事長還在陪呢。”司機說的很興奮。


    溫之榆像是沒聽見似的,一臉平靜,更沒有迴答他的話。


    清貴的氣質透著高雅,她從來不是一個聽話的人。


    笑的時候不聽大人的話,長大了也不聽姐姐的話,她認為自己是對的,並且想要證明。


    而故事越是發展到最後,就越是證明她背道而馳的錯誤。


    可她仍然是不想承認,仍然是覺得自己是對的,仍然決定一意孤行。


    溫之榆不說話,司機大叔說著說著也就沒了興致,興許是發現了溫之榆高冷的氣場,幹脆保持什麽。


    從車上下來之後,溫之榆被一群陌生的記者圍住,整個人被記者團團包圍。


    七嘴八舌的問話,還有刺眼的閃光燈,這些都讓溫之榆感到厭煩不已。


    多大的事啊,非要的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似乎她作為小三破壞了別人的婚姻似的。


    米景帶著一票保鏢過去,生生的拉開了記者,帶著溫之榆走了。


    “看看這些記者哪裏的,是不是覺得記者這個職業做膩了!”溫之榆冷眼掃過這些記者,麵無表情的吩咐身後的米景。---題外話---


    現在寫明白了,陸世妍就是個綠茶b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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