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華珠睜開眼,從床上坐直了身子,一字一頓道,「當著我的麵殺,不要耍花招。」


    淑雲的臉色越發難看了,深吸幾口氣,冷冷地盯著華珠,咬牙道:「把人叫進來,當著廖夫人的麵,就地正法!」


    須臾,他們擒了那兩名黑衣人入內,不待對方做出反應,便拔劍刺入了他們心口。


    「這下你滿意了?」淑雲冷冷地問。


    華珠攏了攏腦後的青絲,「還行吧。」


    淑雲指了指桌麵上的筆墨紙硯:「寫信。」


    華珠起身行至書桌旁,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提筆寫了「廖子承」三個字,忽而又放下。


    淑雲眉頭一皺:「你又想耍什麽花招?」


    「首先,我以廖子承妻子的名義向你保證,我一定盡最大的努力叫廖子承帶地圖來贖人。」


    「其次呢?」淑雲虛著眼睛問。


    華珠緩緩說道:「其次的話,是我有個條件,我問一句,你答一句,答得我滿意了,我就寫一句。」


    淑雲雙手猛地拍上桌麵,撐起身子道:「年華珠,你不要太得寸進尺了!狗急了還跳牆呢!我雖然想要梅莊地圖,但也有自己的底線,你要是再肆無忌憚地挑釁,我不保證自己會不會情緒失控之下錯手殺了你!」


    華珠微微一笑:「我知道你的底線在哪裏,不管我問多少,你隻需迴答三個就好。覺得無法迴答的,可以避過。」


    淑雲深深地看了華珠一眼,在心中認真思考了華珠的提議,復又坐迴原來的椅子上:「別給我耍花招,要是我迴答了三個問題,你的信還沒寫成,我真的會殺了你!」


    華珠抿了抿唇,看向她:「梅莊是不是真的?它在哪裏?你有沒有去過?」


    淑雲眸光一暗:「我不知道它的確切位置。」


    這麽說,梅莊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淑雲去過了。華珠暗暗記下這一令人興奮的發現,提筆寫了一句話,又不動聲色地問:「莊主是誰?我認不認識?佛龕血淚是不是他動的手腳?」


    「你應該不認識。」


    「你不迴答我的第三個問題,是你不知道,還是你不能說?」


    「這個問題,過!」


    看來,是她不能說。不過這也不能說明滴血淚的人就是梅莊莊主。好在比起柳昭昭、染千樺和長樂公主,淑雲對梅莊的了解程度顯然高出許多。華珠記起染千樺說她突然有一天醒來就發現自己有了梅莊地圖和《梅莊五女》,她說的是突然有一天,但其實……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染千樺也去過梅莊,隻不過因為某個特殊的原因忘記了?!


    「你們幾人都分別從梅莊學到了什麽本領?梅莊莊主跟廖子承是什麽關係?」


    淑雲深吸一口氣:「柳昭昭學了易容術;染千樺學了劍術;長樂公主的是騎術;明德太後的是駐顏術;而我,修習了意識之術。」


    梅莊……竟如此強大……


    華珠心口一陣狂跳,到底什麽樣的人,才能打造出如此強悍的天下第一莊?


    看了淑雲一眼,提筆,寫下了一張小紙條。


    淑雲接過一看,滿意地點了點頭,叫人拿來白鴿,綁了紙條放飛。


    做完這些,淑雲摸了摸自己的臉蛋,不懷好意地看向華珠:「廖夫人,我們來玩一個遊戲怎麽樣?」


    龍陽宮。


    皇帝喜滋滋地坐在飯桌上席,看了一眼琳琅滿目的珍惜菜餚,對廖子承討好地笑道:「子承啊,胡國使臣快要抵達京城了,我打算在宴會上追封你娘親為孝惠仁皇後,再向兩國公布你的身份,你看怎麽樣?」


    廖子承淡淡說道:「你把我叫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啊?」皇帝被廖子承的漠然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些……都是很重要的事啊。你是北齊皇子,怎麽能頂著一個臣子的姓氏四處亂逛?」


    廖子承麵色如常地道:「你憑什麽斷定我是你兒子?我也有可能是餘楨的。」


    皇帝急了,亮出手道:「不,你一定是我的!」


    廖子承看了看越來越晚的天色,記掛著華珠,就起身,行了一禮:「多謝聖上的款待,我還有事,先走了。」


    「子承!子承你先吃幾口飯!子承……唉。」皇帝叫嚷間,廖子承已經退出了大殿,望著金碧輝煌卻又備顯落寞的寢宮,皇帝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廖子承走出皇宮後發現華珠與七寶不在,問了守門侍衛,之前的侍衛已經換班換走了,他們並不清楚。廖子承蹙了蹙眉,舉步迴了帝師府。迴到流音閣時,巧兒又說七寶與華珠一直沒迴,連流風也不知上哪兒去了,廖子承眉頭蹙得更緊。


    突然,一隻白鴿落在了窗台上。


    廖子承拆下白鴿腿上的紙條一看,眸光霎時冰冷了。


    拉開抽屜,取出錦盒中的三張梅莊地圖,廖子承跨出了帝師府的大門……


    空曠的院落,燃著一堆盛情的篝火。


    篝火兩旁,用架子搭了兩個一人高的台子,說是台子,其實就是幾根木棍和一塊小木板。小木板上,分別坐著流風與華珠,她們都被下了軟骨散,斜斜地靠在身後的兩根木棍上。


    台子下方,是六把插在泥土中的尖刀,刀尖正對著小木板,如果小木板一斷,華珠、流風便會掉下,立刻被它們戳穿。


    廖子承趕到小別院時,看到的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被架在尖刀上的情景。流風嗚嗚咽咽地哭著,華珠麵色沉靜地閉著眼,聽到他的腳步聲眼皮子微微一動,卻始終沒有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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