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了約莫五分鍾,我能明顯看到年的速度開始下降,糾結纏繞的根須已經看不到,年已經穿梭在一顆巨樹的巨大樹杆中,水流也不再繼續追尋著年一路上湧,轉而變成樹幹內的汁液在填補年一路留下的空隙,樹杆內的汁液源源不斷在周圍匯聚,我懷疑年若想休息,搞不好會變成琥珀。


    “我要頂不住了,快想辦法,大氣層內的生命體就是脆弱,無法擺脫唿吸的束縛,就永遠是脆弱的低級生命體。”年的聲音在意識海中迴蕩著,有些氣急敗壞的情緒,在裏麵看不出來現在的年是否在苦苦支撐,不過年已經說到這裏了,我也不能再繼續冷眼旁觀下去,可就算這樣,我能怎麽辦?


    就這麽看著年不斷衝刺著,我的心中一麵在默默等待著年到達極限,一麵在思考目前遇到的困境,目前最大的難題是唿吸不到空氣,被火焰灼燒出來的空間裏也沒有可能存在,況且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不明確,也不知道還需要多久才能燒穿巨樹,等等,燒穿?我記得年好像是垂直向上衝的,在一棵樹的根部垂直向上燒穿一棵樹,這是要有多大的心才能堅持到現在的?“握草,之前的情況那麽亂,不趕快闖過去,我遲早被耗死,你更是好意思在裏麵呱噪,是不是我不說情況,你就直接擺爛等死!”所以說年這個家夥就是個憨憨,還好意思說啥都比我強,算了,先看情況吧,我這麽總感覺哪裏不對。


    我開始在默默的數數,每秒一下,年在偏轉了方向後的第635秒時他終於被幸運女神看了一眼,撞在一個金屬的牆壁上,我大概算了一下,635秒約莫十分鍾左右,就算我默數的時間並不精確,可看年這憨貨還這麽活躍的樣子應該問題不大,好吧,我確實有點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你罵吧。


    出乎意外的是年這個家夥沒有罵街,而是在撞到金屬牆壁的下一秒就開始著手於燒穿麵前的阻擋物,可惜下一秒,年就說了一句:“我到極限了,還有一分鍾!”接著下一瞬間我就被後麵湧來的樹汁液包裹,全身被一股冰涼的粘稠感覆蓋,然後才是身體在極度缺氧的狀態下頭暈目眩,還帶著一陣陣的頭痛欲裂,沒有了年控製的火焰,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來不及多想,透明的火焰開始包裹住我的全身,腳下踩在被灼燒出來的樹洞表麵,樹枝的汁液開始有所隔離,手已經放在金屬牆壁上,眼見厚重的金屬牆壁開始被一點點燒穿,我也快到達極限,身體已經開始沒有感覺,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身體向前靠,避免在無法控製的無色火焰一點點向下灼燒而下陷,導致身體脫離金屬牆被燒出來的凹陷,手上沒有觸覺,隻能感覺到有東西在阻擋,無力再去吐槽年這個憨貨做事情不動腦子,隻能祈求這堵金屬的牆壁不會太厚。


    意識思維開始混亂,身體是在最後的本能下向前撲倒,隻感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般的緩慢難熬,隻感覺突然要飄起來了,再一轉眼,我已經迴到了意識海中,就好像之前那艱難漫長的一切都是夢境,那種窒息的感覺現在還是那麽的真實。


    “咳咳咳,咳咳嘔嘔咳咳咳咳”隻聽年一直在咳嗽,緩了好一會才是深唿吸,再看眼前是一個銀灰色帶花邊的頂,樹枝的汁液還在通過一邊的洞口在向裏麵流淌,並且在接觸到空氣後開始凝固,年艱難的控製著虛弱的身體向前爬出不遠避開了還沒有凝固的汁液,並繼續大口喘息,牆壁上的一個壁燈散發著昏暗的亮光,這裏似乎沒有其他生物。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種極度憤怒暴躁的情緒再次席卷了我的意識,渴望毀滅眼前的一切,渴望世界是沒有色彩的,忍受著這種折磨人的窒息感,我的眼前再也看不到正常的事物,一切都是扭曲的,記憶開始迴溯,曾經的種種不甘,遺忘的種種屈辱,從沒有想過的一些小事,還有我房間裏的那隻狗,咬牙切齒的恨,為什麽當初下不去手捏死,為什麽曾經不敢還手,為什麽別人總在我背後嚼舌根,為什麽這個世界如此不公!


    “你在幹嘛?”年的聲音宛如天音在我掉入深淵的途中伸出手拉我一把,意識漸漸恢複清明的我後怕的轉中意識體看向後麵那無窮的黑暗,我的前麵是現實,後麵是虛無,我就像那趨光的飛蛾,隻敢在現實的邊緣上徘徊,隻因為這裏有我渴望的光。


    我不敢再麵向現實,我害怕背後的恐懼,背靠現實的光我能有最基本的那一點安全感,那是發自靈魂的恐懼。


    “喂!我說你在幹嘛呢?”年的說話聲在現在每一次聽到都能給與我心靈上的安慰,“你是不是病了,怎麽剛才情緒波動這麽大。”不知道過去多久,等我終於平複下恐懼和不安,年已經在這個空曠的房間內轉悠了好久,也已經在我耳邊念叨了很長時間,雖然大多都是廢話。


    我剛才被一股力量控製了,它控製了我的負麵情緒,就像放大鏡,無限放大我的負麵情緒,好恐怖,如果我當時在外麵,我可能真的想毀滅眼前的一切,包括你在內。


    “你之前是不是吃錯什麽東西了?”年站在原地發著呆,他也被我的想法嚇到了,雖然他自信我還沒有能力殺死他。


    自從來到這個地底世界我就沒有機會吃東西,再說了,你有吃過東西嗎?現在迴憶之前我還是會害怕到發抖,猶如本能一般的恐懼,而且這種情緒是在來到這個地底世界才出現的,就算有可能中毒也是你吃錯藥了,這是事實。


    “你個傻缺!”年恨恨的念叨著來到這個房間唯一的出口,一個密閉的艙門,年沒有用火焰燒穿這道門,而是使勁轉開了這道門,出了房間來到外麵是另一個更大的密閉房間,一圈看下來可以看到四周還有好幾扇這樣的密閉門在牆上關著,這裏就像被遺忘了,隻有灰塵。


    我猶如驚弓之鳥,不時的總要迴望一眼,同時也在念叨年這個家夥在墨跡啥,還不快找出口快點出去。


    就在年站在原地想事情的時候,眼角左邊的一個密閉艙門被誰從外麵轉動,年也注意到動靜迅速走到密閉門的背麵,而我所能看到的視野中,密閉門被打開,走進來的是三個全身被包裹在類似防護服裏的類人型生物,四條手臂在走動時很自然的協調擺動,手臂很短,手掌和手指很長,看手套的比例大小,這種生物的手指骨節很粗大,如果有強迫症在場一定會驚訝發現手臂的上臂和下臂和手掌長度是一樣的,且在肩部有凸起的一顆一顆刺狀結構,身體軀幹纖細而有線條感,兩條直立的腿是反關節折疊且大腿很粗壯,腳麵和人類差不多,隻是那雙大腳上穿的靴子和身體組合在一起有些不太協調,總感覺怪怪的,最後是背部,看著像一整個甲殼,又或許是防護服自帶的,唯獨看不到頭部,就像無頭一般,防護服表麵是白色的,身高大約在兩米左右。


    一行三個奇怪的生物向著我們之前來的房間走去,在看到年出來時沒有關的密閉門時,他們三個像是在說什麽,然後留下兩個在外麵,一個走進去,外麵的兩個奇怪生物一個麵對那個我們來時的房間,一個則轉過身麵向他們來時的門,而也正是這樣,年在露頭查看情況時被恰巧轉過身的家夥看到,然後就是滅口。


    結果三個龍套奇怪生物,隻留下一地的灰燼,這三個家夥可能不是戰鬥人員,麵對年時一點反抗的意識都沒有,隻知直直的撲來就被年一連三把火給燒得精光,也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才看到這種奇怪生物的正麵,這些家夥居然帶著反光的胸部頭盔,因為他們的頭是長在胸前大約是鎖骨的位置,也就是縮脖子,也看不到頭盔裏的奇怪生物是什麽樣子。


    解決了三個家夥,年在被打開的門前看了一下,外麵是一個走廊,很高很長,還不是直的,就像圓圈的一個邊,慢慢的走在走廊中,兩旁的垂釣照明燈照亮了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走廊,年就如此緩慢前行著,就在走了不遠,眼前跑出來七八個和之前同樣的奇怪生物,手裏還帶著類似手槍又大上一輪的武器,而年在遇到他們時也再次一把火全燒個精光,這下子走廊的燈開始閃爍,年還在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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