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仿佛是世界汙穢後的絕對陰暗物質,裹挾著濃鬱散不開的濃稠,如同一條兇惡的毒蛇咬穿了張道一體外的劍光。


    然後在他臉上渾然變色之際,深的黑暗就如同流動的線體一般,死死的貼合進他的身體。


    深紫色的魔紋像蜘蛛網般逐漸爬滿了張道一的臉龐,一股墮落又腐朽的氣息從他的身上傳出。


    “何方宵小,吃本姑娘一劍!”


    幽四娘見到渾然變了一個氣息的張道一,內心岔怒之下,提起手中跟她差不多長的重劍。


    連偷偷摸摸想要溜走的邪修也不管了,一個閃身便想加入戰場。


    “嗬嗬,又來一個送死的。”


    老道人語氣慈祥,那張臉卻透著說不出的詭異,一團似有似無的黑氣在他的臉上繚繞,從遠處看過去,就像是一團模糊的背景。


    “原來又是一個被深淵所侵蝕的異端。”


    就在這個時候,薛老道人的耳邊傳來了一聲似乎比寒冰還要冰冷的聲音。


    那聲音如同九幽,仔細聽過去時,竟然隱隱摻雜著一絲不屑,似乎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怒火隱藏其中。


    “不可能,我親眼看到深淵的力量汙化了你的身體,你的意識早就應該磨滅了才對。”


    老道人臉色大變,急忙就想閃身離開,可是一抹銀白色的劍光如影隨形,死死的咬住他。


    “這可是世界崇高的力量,你不可能逃脫。”


    老道人這下子完全被打蒙了,連張道一的臉都沒有看清楚,就被這道劍光如同天外飛仙一般穿胸而過。


    “給老娘。。。。咳,給本姑娘我死來!”


    幽四娘滿臉怒火,根本不給老道人解釋的機會,一招漂亮的拖刀。


    那重劍便如同泰山之勢一般,帶著凜冽的風聲朝著老道人的頭頂砸去。


    關鍵時刻,老道人急匆匆的低語一聲“人本相”,一道漆黑的霧氣纏繞進他的身體裏麵,而他的身體便如同鏡花水月一般顯得蒙蒙綽綽。


    刀光劃過他的身體便如同劃破了煙霧,仿佛兩者之間不在同一個位麵。


    老道人有些驚懼的看了看幽四娘,這一刀下去山石蹦飛。


    很難想象,如果不是剛才他反應快,這一刀斬在他的頭上,會有什麽結果?


    “你們。。。。這是要與神明為敵!”


    老道人咳了咳,用手捂住胸口,張嘴噴出一口鮮血,剛才的劍氣穿過他的胸膛之後,殘餘的元素力還不停的在他的身體裏麵攪拌。


    “在璃月除了岩王帝君,不允許存在其他的神明,這是我派先祖與帝君大人的約定。


    我紅拂手第二十六任掌門,曾經帶領門下弟子坑殺了一隊深淵殘餘,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又卷土複發。”


    張道一的臉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蜘蛛網,他的眼睛裏麵黑色的,深淵氣息如同遮蓋了眼眸一般。


    漆黑的眼睛如同鬼厲一樣,死死的盯著老道人。


    “在璃月————不允許存在其他的邪神!”


    “你竟然敢稱唿我教神明為異端?”


    老道人惡狠狠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看到張道一的左手右懸於劍柄之上。


    那雙眼睛很是平淡的看著自己,對老道人的話毫不在意,就如同看一具臨死的屍體。


    “羅天——天下事!”


    未有滿腔勢,啟知天下意?


    這便是傳說中曾讓仙神驚詫,鬼神難測的劍招。


    岩王帝君曾評價過此招便是生死之間,不過掌間三寸,著實有趣。


    傳聞中劍的極致有很多種,其中一種便是知因果,觀其因。


    此劍一出,在你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已經如雨中風花,生死隻在此意之間。


    而羅天劍道的核心劍招天下事便是要求參透因果之理,世間萬物如同命脈旋網。


    而事事人人都如同網中絲線,任你百般掙紮也隻不過是網中之物。


    當足夠了解羅天劍道裏的生死因果之時便會發現,這世間縱有百般術法、千種劫難。


    也隻不過是在遵循著因果的法則運轉,當一個人出生在世上的時候,便會攜帶因果。


    所以逃不出,掙脫不了。而這一劍便是斬去了你的果,讓你的因無處尋得。


    也就是說,在斬出這一劍的時候,無論有沒有展中,也無論有沒有命中對方,這一劍在概念裏麵已經刺中了對方。


    當然張道一還沒有達到祖師們所達到的境界。


    他目前隻能達到極速這一層。


    而剛剛這一劍,便是用超越人肉眼所觀測的速度刺中了老道人,然後再迴到原來的位置。


    因為就連虛影也沒有出現模糊的情況,所以從視覺層麵看上去,張道一像是沒有動一般。


    隻有老道人的身體仿佛突然被外力給打破,捂著自己的胸口倒了下去。


    “咳咳!”


    “這就是被人尊稱煌煌劍道之中的羅天劍招嗎?”


    老道人猛地瞪大了雙眼,目光死死的盯著張道一。


    “我是不會死的,神明會將我拯救,我主的力量你們想象不到。等著吧,張道一,深淵會再來找你的。”


    覆蓋在老道人身上邪祟黑暗的深淵,在老道人死的那一刹仿佛遭受了刺激一般,赫然的壯大。


    然後像一張巨口猛地把老道人給吞進了肚子裏,等他再吐出來的時候,原本仙風道骨的老道人隻留下森森的白骨。


    “兄弟們,薛老道人好像死了,那咱們該怎麽辦?”


    旁邊遠遠圍觀的邪修看著這此起彼伏的劇情,一顆心像是過山車般的上竄下動。


    隻是到最後,那老騙子也沒有爆發一波,把張道一給帶走,還落了這麽一個玩火自焚的下場。


    “人麻了啊,剛剛哪個兔崽子說過老騙子不會敗來著!狗東西,老子死之前也要先把你給砍死。”


    “別再計較這個有的沒的了,現在想想我們該怎麽活命吧,不過張道一的情況看起來似乎有點不太好。


    兄弟們,要不我們聯合起來?看能不能把張道一給拉下水。”


    說這話的邪修語氣興奮,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原本站著的邪修悄悄的跑到了離他有半個山洞遠的範圍外,目光同情的看著他。


    “喂,等等,你們什麽時候跑那麽遠了?”


    剛剛說話的邪修見沒人應和他,扭頭一看,整個人都僵住了。


    在迴過頭的時候,幽四娘瞪著不善的眼睛,語氣幽幽的站在他的麵前。


    “喂,小子。想好怎麽死了沒?”


    。。。。。。


    與此同時,在燈火通明的璃月港內,靠近北岸碼頭的附近有一棟看起來古色古香的大宅院。


    擺放在大門口前麵的石獅子,雖然看起來一塵不染,但斑駁的痕跡還是見證了這棟悠久的老宅歲月悠悠的過往。


    這座宅院看起來古色古香,門前的石階被壓出了重重的痕跡,看上去每天都有很多人在上麵來來往往的。


    隻是今天晚上似乎有所不同,往日裏應該庭戶大開的宅門如今死死的關上。


    在夜色的籠罩下,大宅院裏的黑影仿佛在默默地活動著,散發出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


    靜謐的花園中,隻有一隻貓頭鷹發出了不祥的叫聲。


    高大的樹木在院牆外投下了陰森的黑影,仿佛在向世人宣告著這座宅第的秘密。


    整個大宅院籠罩在一片神秘的氛圍裏,讓人感到它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墳墓,等待著那些敢於闖入其深處的人們。


    似乎這隻是一個漩渦,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無意間走進去的人。


    和外麵燈火通明的璃月港不同,這座大宅院靜悄悄的,看不見一絲燈光,扭曲的黑暗像是有意識般的歡唿雀躍著。


    在它們的腳下,一具具麵孔發白,支離破碎的殘屍瞪大了發白的眼孔,無助的倒在了地上。


    越是靠近內院,倒下的屍體便越多,臨近宅院門口的大多是一些穿著粗布衣裳的下人。


    等到了內院的門口,屍體的種類便開始繁多起來。


    有穿著緊身勁服的武者,還有一些穿著綾羅綢緞衣裳的富貴人家。


    他們的命運和那些下人別無不同,都是瞪大了眼睛,仿佛臨死前看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事情。


    “黑暗中無常的花朵,開在最汙穢的生之涯。


    煦辰,你知道嗎?有時候生也無涯,其命也無涯,而命運總是這般捉摸不透。”


    “噠~噠~”


    黑暗中傳來走步的聲音,一個模樣普通的少年站在原地。


    身著一襲白衣被稱為煦辰的少年,則是手捧著一個邪意混亂的雕像恭敬地立於背後。


    煦辰目光灼烈,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前麵的人影,聽到少年說的話,激動的有些顫抖起來。


    “您的榮光就是指引我前進的方向,在這汙穢的世間,隻有您才能帶領我們逃離苦海。”


    前麵的少年聽到煦辰毫不遮掩的狂熱說辭之後,嘴角下意識的扁了扁。


    完了,沒想到洗腦洗出了一個傻子出來,明明自己給他下的暗示也沒有那麽強大?怎麽會。。。。


    少年嘴角一勾,像是想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


    眯眼看了看少年手裏捧著的看上去極為普通的雕像,那雙極為普通的眼眸微微垂了下來。


    果然不能和那群傻子做交易,除了一位自稱為王子殿下的人之外,其餘的不過是一些烏合之眾。


    本來還想當做手下的棋子,說起來王家與璃月八門的合作還是頗為緊密的。


    沒想到如今直接變成了白癡,看樣子這個人對我已經沒有用了。


    少年悠悠一歎,身後站立的煦辰恭敬的彎著腰,沒有絲毫的不耐煩之色。


    “這些人。。。。”


    少年點了點麵前的屍體,他不知造成身後少年這個樣子的,是那位王子殿下無意中的舉動,還是刻意如此?


    不過總歸還是要試探一番。


    “這裏有你的父親,還有你的家人,還有一直看著你長大的叔叔伯伯。”


    少年笑了笑,特意指了指其中一位看上去頗為年老的老人,他的臉上全然沒有那種恐懼之色,蒼老的臉龐上似乎隻有悲痛。


    手上還抱著一件被血所染紅的白衣,死死的拽進手裏,似乎這是他生命最後一刻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對了,我記得這位薛管家可是從小看你長大的,當你的劍刺進他的身體裏的時候。


    也隻有他沒有半點掙紮之色。怎麽?有想過後悔的情況嗎?”


    少年說著關心的話語,但是臉上看上去卻是麵無表情,他此話隻不過是試探對方究竟被洗腦了多少?


    那位王子殿下確實是一個能人,直到現在他也不清楚對方的計劃到底是什麽。


    但是。。。。


    想到在層岩巨淵之中看到的景況,少年的心裏不知不覺就蒙上了一層霧靄。


    竟然從那麽久遠的年代就開始布局了嗎?之前竟然完全沒有聽說過他的名聲,似乎完全隱匿於世界之外。


    不過現在他們兩個人的目的倒是暫時一致,也正好借此機會看看對方的算計究竟如何?


    煦辰站在身後,聽到少年說的話,看也不看周圍的屍體,猛然跪在地上,高高舉起手裏的雕像。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超脫。我主神明的榮光絕不會允許任何一名有罪之人投向他的神國。


    神說會給予那些有罪之人應有的懲罰,也會讓那些被他所庇佑之人邁入他的神國。


    我的家人罪惡深重,若不能贖罪,就隻能以血來洗刷身上的罪孽,隻有這樣才能邁入永恆的寧靜。”


    也就是說神明是排在我前麵的?


    少年僵了僵嘴角,有種無力吐槽的話想說,但是又說不出口,這是把人家真的洗成了白癡啊。


    那位王子殿下也是真夠狠的。


    算了,就先讓你一局。


    少年撇開這個已經成為狂熱分子白癡,一步步邁入黑暗之中。


    璃月港的遠處,坐擁著錯綜複雜的驛站。


    而其中的一座便是為明天八門比武的工作人員所準備的。


    沒有人知道這個夜晚究竟發生了什麽,無數的血色混入空氣之中繚繚升起。


    從遠處看仿佛像是一個擇人而噬的怪獸。


    本該燈火通明的驛站如今已經被血色所淹沒。


    七八十個身穿黑色服飾的愚人眾正聚集在此。


    他們的腳下還踩踏著那些原本還在準備之中的璃月官方工作人員。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屠殺,其根本的來源便是王家的少爺不知為何下午的時候突然拜訪。


    自稱想要跟隨曆練的王家少爺帶來了平日裏根本吃不到的美食,而在那之後,仿佛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不見。


    直到他們麵對愚人眾的來臨時,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元素力竟然完全陷入停滯狀態。


    而那些沒有元素力的普通人更是不堪,一個個像是沒有力氣般的倒地不起,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愚人眾舉起手上的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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