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閆明禮晾完衣物返迴臥房,隻見三人已然陷入夢鄉,燭光映照下,三張臉龐泛著淡淡的紅暈,都洋溢著淡淡的笑意。


    目光落在幾乎被弟弟妹妹擠成一小團的小姑娘身上,閆明禮急忙將明誠輕輕拉向一旁。


    似乎因身體的舒展而倍感舒適,小姑娘伸手搭在被子上,迷迷糊糊地嘟囔道:“禮哥,你討厭,別弄!”


    她撒嬌般的口吻,軟糯甜美的聲音,讓閆明禮正要起身的動作瞬間凝固,心中不禁疑惑:難道是自己在夢中對她做了什麽?


    究竟是什麽呢?他忍不住好奇地迴應道:“我沒在鬧你。”


    “禮哥……乖……”小姑娘的嘟囔聲漸漸變得模糊不清,仿佛陷入了深沉的夢鄉。


    然而,她的臉龐卻愈發嬌豔動人,唇邊的笑意也愈發嫵媚。


    看著如此美麗可愛的小姑娘,閆明禮不禁輕聲笑出聲來,隨後小心翼翼地退出臥房,來到了隔壁的大房間。


    這所謂的大房間,其實與臥房相差無幾,屋內除了靠在最裏側牆邊的一張方形桌子外,再無其他家具。


    閆明禮從桌子上取了一撮曬幹的艾草,環顧四周後,才關好門重新迴到臥室。


    他借助燭光點燃了幹艾,將它們放置在角落。


    夏日蚊蟲繁多,盡管他在枕頭裏也塞了不少艾草,但看到小姑娘那嬌嫩的模樣,他還是決定多做些防備。


    做完這些後,閆明禮從床下拖出一張卷好的草席,展開鋪在離床不遠的地麵上。


    關好房門,輕掩窗戶,他再次看了看小姑娘,才吹滅蠟燭躺在了草席上。


    沒有枕頭,沒有被子,他隻能平躺著,雙手枕在腦後,望著微光中的屋頂。


    窗外吹來的風拂過他的臉頰,熾熱中夾帶著一絲清涼,還夾雜著小姑娘身上那淡淡的甜香。


    閉上眼睛,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著小姑娘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


    盡管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那些畫麵卻如同烙印般深深印在了他的心底。


    不知過了多久,夏蟲的鳴叫聲此起彼伏,閆明禮才在迷迷糊糊中進入了夢鄉。


    然而,在寧靜的村落中,總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打破寧靜,比如此時的聶家。


    聶家的兩位老人早已睡下,但堂屋裏卻仍亮著一盞煤油燈。


    聶洪山抽著旱煙,坐在一旁的是不斷向他使眼色的曾荷花,而聶小雨則歪在桌旁,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你剛才那是什麽意思!一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動道的老毛病又犯了!”


    聶洪山迴想起他那副失態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用力將煙杆磕在桌沿上。


    “爹,那是我的媳婦,你答應過我的!”聶小風梗著脖子。


    “讓你去曬穀場,你偏偏不聽,現在人家已經對閆家小子動了心思。”


    聶小風已經畢業兩個月,卻不安心工作,整天隻知道騎著自行車四處閑逛,聶洪山對此十分不滿。


    “山哥,你覺得…”曾荷花的話尚未出口,就被聶洪山打斷,“想都別想,冉主任已經親自到大隊部交待過了。”


    “爹,那我的事情怎麽辦?”聶小雨趁機插話,她還存著與明禮哥結親的想法。


    “你這樣的,閆明禮除非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聶小風瞥了一眼坐姿不端的聶小雨,嘲諷道。


    “娘,你看三哥他!”聶小雨被氣得緊抱住曾荷花的胳膊,使勁搖晃著抱怨。


    “你沒事說你妹妹幹嘛!”曾荷花一連生了三個兒子,才得了這麽一個寶貝女兒,自然十分寵愛。


    “好了,都少說兩句。”聶洪山是家中的權威,他一發話,其他人自然不敢再言語,三雙眼睛都轉向了他。


    “莫知青肯定不能住在我們家,至於你,自己想辦法,隻要別太過分,爹暫時還能替你撐著。”


    背景再厲害也總有鞭長莫及的時候,況且年輕男女的情感糾葛,誰也沒法過分苛責,實在不行就娶迴家慢慢哄著。


    “閆家小子,你暫時就別想了,政策的事誰也說不準,我們家可沾不起這樣的人,除非…他願意寫信到革委會,揭露他父母的罪行,並與閆家斷絕關係。”


    但依閆明禮的倔強性格,寫信揭露父母罪行的事他絕不可能做到。


    前些年他被拉到曬穀場掛牌示眾,都咬緊牙關一聲不吭,這幾年政策稍有鬆動,他更不可能去做了。


    聶洪山的話看似句句在理,但實則暗藏玄機,聶小風和聶小雨聽後眼睛一亮,心中都有了各自的打算。


    微風輕拂,閆明禮隻覺自己打了個盹,便聽到了公雞的打鳴聲。


    他雖極不情願,但還是努力睜開眼睛,揉了揉臉,迅速從地上爬起,將草席卷起放迴床底。


    然後走到床頭,從泥洞裏掏出錢來。


    本想隻取一張大團結,但想到還要買個洗澡桶,又將那張一元的紙幣放進小布袋。


    他的動作十分輕緩,生怕吵醒他人。


    走到床尾,看著整齊擺放的草鞋,本想光腳離開。


    但想到昨晚小姑娘紅紅的眼眶,又立刻穿上草鞋,快步朝老木匠家走去。


    此時還早,大部分社員家中還沒升起炊煙,隻有雞在雞圈裏咯咯咯、喔喔喔地叫個不停。


    走到老木匠家時,院門還緊閉著。


    閆明禮猶豫片刻,待聽到裏麵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才輕輕敲門。


    很快,門被一個國字臉的年輕人打開。


    閆明禮認識他,他是和小姑娘一同來的知青,姓馬。


    他曾見過馬新國在牛車旁保護小姑娘,也見過他在曬穀場上與小姑娘親切交談。


    “馬知青,你好,請問曾叔起床了嗎?”閆明禮話音剛落,便聽到老木匠的詢問聲,“馬知青,是誰來了?”


    “叔,是我,閆明禮。”馬新國也在打量著閆明禮,他的確是個英俊的男人,難怪莫知青會對他一見傾心。


    “進來吧!”隨著老木匠的話音落下,馬新國也為閆明禮讓開了路。


    “謝謝!”閆明禮微微點頭,快步走向從臥房出來的老木匠。


    停在老木匠麵前,閆明禮禮貌地問道:“叔,我還想再換個洗澡桶,請問需要多少雞蛋來換?”


    “七斤雞蛋,堂屋裏就有一個現成的。”老木匠曾鐵山是附近有名的手藝人,家裏總會備著一兩個日常用的木製品。


    “加上昨天的,一共是十一塊四分。”閆明禮從小布袋裏掏出十一塊錢遞給老木匠,有些尷尬地說道:“叔,剩下的四分錢,我一會再給你拿來。”


    “錢就不用給了,過幾天你有空給我打兩捆柴就行。”曾鐵山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


    這些錢並不全歸他所有,畢竟用的是山上的木材,總要上交一大半作為材料費給大隊。


    少收閆明禮的錢,也就意味著他要少收手工費。


    “謝謝叔。”知道他是好心照顧自己,閆明禮真誠地道謝。


    “馬知青,你學會燒灶火了嗎?”見閆明禮走進堂屋,曾鐵山才轉頭看向一旁的馬新國。


    “曾爺爺,我學會了。”馬新國有種被閆明禮占了便宜的錯覺,他稱曾鐵山為曾爺爺,而閆明禮卻隻叫他叔?


    “他爹在村裏輩分高,就連聶洪山那個生產隊長也隻能跟他平輩。”似看出了他的疑惑,曾鐵山解釋道。


    “我明白了,曾爺爺。”馬新國並不想在這些小事上計較,他隻是不想變成一個小姑娘的晚輩。


    很快,閆明禮提著洗澡桶走出堂屋,與曾鐵山、馬新國打過招唿後,便快步朝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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