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圈有些紅了, 喉嚨也發緊,緩了緩才開口:「對不起……」


    「不用道歉。」江椿說,「你知道她當時為什麽要拚命打工嗎?」


    溫北搖搖頭。


    「因為我說,會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上大學,徹底逃離那裏。她想陪我一起,隻能拚命賺錢。」


    若論對錯,他也沒清白到哪裏。


    「不怪你。」溫北卻說,「姐姐一直很拚命。」


    她性格如此,接受不了平庸。


    溫北從背包裏拿出一隻盒子,輕輕推給桌對麵的人。


    「這是姐姐留下的東西。」他說,「你比我更有資格得到它。」


    江椿愣住,好半天才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到盒子邊緣。


    他的神色從茫然到驚喜,最後竟有一絲虔誠的味道,又輕又緩地把盒子抱進懷裏,死死摟住。


    服務生過來上菜,並祝他們聚餐愉快。


    桌上的白蠟燭輕輕晃動,耳邊還有鋼琴曲,氛圍很好。


    溫北沒有打擾江椿懷念,低頭輕輕切起了牛排。


    「我本來以為你把我約來這裏,是想嘲笑我沒見識,沒想到……」江椿搖搖頭,神色自然了幾分,誠懇道:「謝謝。」


    「不用客氣。」溫北瞥了眼對麵絲毫未動的牛排,猜到他或許是不會吃,猶豫一下,調換了兩人的盤子,道:「你吃我的吧。」


    他的那份剛切好,碼的整整齊齊。


    江椿沒拒絕,又道了聲謝。


    溫北剛想說不客氣,拿起餐刀,餘光卻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與此同時,言何也看到了他們。


    好巧不巧,他定的位置就在溫北這桌旁邊。


    言何走近兩步,又停下了,目光沉沉地望著溫北。


    好久……沒見了。


    溫北心跳有些快,他抿了抿唇,控製著自己不去看那人。


    但言何沒走,他就站在桌邊,一動不動,就算溫北不抬頭,也能感受到他熾熱的視線。


    「先生?」拿著菜單的服務生走過來,叫了言何一聲:「您現在點餐嗎?」


    「嗯。」言何心不在焉的應:「a套餐就行。」


    等外人走了,言何又開口:「溫北。」


    他語氣不帶什麽情緒,似乎很平靜,手卻攥成了拳頭。


    躲不過去了。


    溫北在心裏嘆氣。


    「晚上好。」他抬眼,敷衍的打招唿。


    「不打算給我介紹一下嗎?」言何冷冷道。


    「這還需要介紹嗎?」溫北搶著開口,迎著江椿疑惑的眼睛,麵不改色地胡說八道:「我男朋友。」


    江椿:「……」


    言何沒說話,死死的盯著溫北,不知道信了沒信。


    於是溫北又扯著嘴角道:「情人節一個人來吃飯啊?嘖,真可憐。」


    言何默了默,轉身就走。


    溫北看著他去前台結了帳,然後腳下生風的離開了餐廳。


    看來他又倒了他的胃口,溫北搖搖頭,一邊覺得沒意思,一邊又莫名的好笑。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在言何麵前裝,下意識便這麽做了。


    真是……可笑至極。


    看清他臉上的自嘲,江椿難道主動的問:「怎麽了?他是誰?」


    「沒什麽。」溫北也沒了吃飯的胃口,他放下餐刀,搖搖頭:「沒誰,一個……很久沒見的故人。」


    溫北說完那番奇怪的話後,全場都安靜下來。


    葉鎮一臉懵逼,不明白自己老大是喝醉了,還是喝醉了。


    酒精確實是一個蠻不錯的理由。


    在場唯一一個聽懂他說什麽的人想。


    不過……現在解釋,不覺得太晚了些嗎。


    言何眸光沉沉,他沒再看溫北,轉而笑了下:「看來大家都喝醉了,今天的遊戲就到這兒吧,正好蛋糕也要好了。」


    一句話,勾走了安蒂弗蘭。


    他飛速竄起來,兔子一樣第一個跑到烤箱邊,抓耳撓腮的等著言何來。


    言何則不急,他慢悠悠晃過去,打開烤箱。


    「嘶……」兩秒後,他捏著被燙紅的指尖,皺起眉。


    他還是低估了溫北那番話對自己的影響。


    拿烤盤甚至沒有戴手套。


    「閣下!」安蒂弗蘭驚唿,「你沒事吧?」


    言何搖搖頭,剛想解釋些什麽,右手便被扯了過去。


    他一愣,下意識抬頭。


    溫北眉頭比他皺的還深,雙手捧著他的手腕,認真觀察著被燙傷的指尖,神色有些焦急。


    「……」


    言何一頓,抽了抽手,沒抽迴來。


    大概過了幾秒,溫北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有多冒犯。


    他呆呆的鬆了手,下意識先道歉:「抱歉……」


    「沒事。」言何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他甩了甩手,給自己戴上手套,取出蛋糕。


    「我那有藥膏,一會兒帶給你吧。」溫北小聲說。


    或許是害怕被拒絕,他的語氣難得遲疑。


    「不用,隻是燙到了一下,不嚴重。」言何搖搖頭,轉而又對安蒂弗蘭道:「去吃吧,小心燙口。」


    「好。」安蒂弗蘭接過托盤,又問他:「閣下的手真的沒事嗎?」


    聽到溫北離開的腳步聲,言何莫名鬆了口氣。


    「嗯?」他迴了神,迴復安蒂弗蘭:「真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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