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拎著對麵的腦袋往牆上砸。


    那個年紀的崽子們大多都是虛張聲勢,仗著自己人多便耀武揚威,實際上打起架來狗屁不通,很容易被嚇迴去。


    隻要你招式夠狠,比他們更不怕疼,贏的永遠是你。


    彭古山目瞪口呆:「我光知道你們初中的時候就認識,沒想到啊……淵源頗深啊。」


    言何已經習慣了他的詞語亂用,也沒反駁,笑著跟他們碰杯。


    「不過,你這傢夥小時候就跟個冰山似的,從來不主動跟人說話,怎麽個事兒溫北就特殊,你是不是……」彭古山覺得自己發現了個驚天大秘密,唏噓道:「你是不是早就看上人家了?見色起意啊。」


    那特麽叫一見鍾情。


    言何懶得搭理他,沒想到在場其他人都很好奇,追著他問喜歡溫北什麽,是不是早就看上了。


    言何沉吟幾秒,迴答道:「是很早就看上了。」


    「第一次去數學競賽班的時候吧。」他說,「那時候都是小屁孩,隻有他,特成熟……你們懂嗎?那種站在講台上整個人都在發光的感覺,很優秀,很吸引人。」


    言何說著,無意間偏頭,愣住。


    溫北就站在幾米外的樹下,整個人藏匿在陰影中,神色都晦暗不清,他定定的望著言何,眸底情緒不明,也不知道聽了多久。


    「啊,那他變化還蠻大的。」彭古山絮叨著,「你說的這人跟我高中認識的溫北是同一個嗎?」


    言何迴過神。


    他沒理彭古山的廢話,朝溫北招手:「 過來啊,杵著幹嘛。你什麽時候到的,怎麽不叫我接你?」


    「我說。」


    溫北緩緩捏緊了袖口的布料,力道大到手腕處青筋暴起。


    他仰頭看向言何。


    他這人跟別人不一樣,撒謊時總喜歡盯著對方的眼睛。


    看起來比誰都赤誠。


    實際上比誰都狡猾。


    「當時……我發現了你給候村月的轉帳,不止是那一年的,還有高考結束的那一年。」


    言何眸光一動,他下意識蹙起眉,很快又鬆開。


    他居高臨下,語氣終於不再那麽沉:「因為這個?」


    「……對。」


    開了這個頭後,後麵說起來便順暢了許多。


    溫北依舊看著他,細細道來:「我不太能接受你瞞著我跟她交流,你知道我跟她關係並不好,跟宿仇也沒什麽區別,你那麽做……讓我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說起這話,他自己都覺得離譜到有些好笑,他扯了下嘴角,苦笑道:「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對不起。」


    他最恨候村月什麽呢。


    溫北自己都不太清楚了。


    最初一定是恨她對姐姐的不好,一直在想,如果姐姐能去上學不去打工,說不定就不會走。


    那後來呢。


    後來這份恨意是否就轉向了其他地方。


    當他一次又一次懷疑,言何喜歡的是最初的那個他,如對方所說,優秀耀眼、哪怕隻是站在一方小小的講台上都光芒萬丈的他。


    那個他如何努力都迴不去的樣子。


    這個折磨他的認知,在候村月無數次的提醒和催化下,已然成了一根刺,讓他如鯁在喉,難以釋懷。


    他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


    他選擇撒謊,選擇逃避,選擇粉飾太平。


    「你覺得我為什麽給她錢,你覺得我在可憐她嗎?你覺得我不知道她嗜賭如命?」


    言何看著他,眼神古井無波。


    「溫北。」


    「我隻是想花錢買你開心一點。」


    「我隻是懶得費心思處理她,又怕動靜鬧大了會被你發現,讓你難過。」


    「花點錢對於我來說當然無所謂……所以你就是因為這件事不想繼續在一起的?」


    「……是。」


    言何笑出了聲。


    他當然也明白原因不可能隻這一個,但有這一個也夠了。


    他們之間毫無信任可言,溫北不肯向他開口的過去,他也不敢跟溫北提的往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問題,都是原因。


    熱戀時,他們可以管這個叫做「個人空間」,要分開了,其實也可以赤裸一點,這隻是他們不夠相愛的證據。


    事已至此,言何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所有事情都有跡可循,後來我們一塊來到這裏,你選擇嫁給我……其實是因為,我是卸磨殺驢裏最合適的那頭驢吧。」


    「你說,在我升了s級,在為可以給你用更高等級的醫療艙而開心時,你在想什麽?是在想s級的信息素,質量更高了,對嗎。」


    情愛最無用,他們還是互相利用下去為好。


    溫北的光腦響起來,是實驗室那邊的催促。


    溫北沒接,他呆愣愣的坐在那,像是被抽了魂兒。


    言何把他扶起來,替他推開門,溫和道:「去吧。」


    去吧,我們此後各奔東西。


    或許高考結束,他第一次表白時,溫北的拒絕就是對的。


    大家的生活都很忙,沒必要非要交錯。


    溫北在實驗台上睜開眼。


    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感覺很奇妙,現在醒了,最直觀的感受就是還不如死了算了。


    他身上疼的厲害,每塊骨頭都像是被錐子紮過,連唿吸都得輕了又輕,稍有不慎便是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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