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北背後的傷還沒處理,言何擔心會感染,洗完澡後便先給他消了毒,然後抱著他下樓去找醫療倉。


    溫北不知是睡了還是昏了,消毒時疼的輕輕發顫也沒醒。


    言何杵在倉門外,靜靜的喝水,地下室的採光做的不錯,清晨的天泛起魚肚白,幾縷亮色映進來,照亮屋內的設施以及言何黑沉沉的眼睛。


    他冷靜了幾分。


    對今晚的行為,他談不上後悔,但心情也確實複雜。


    終究還是破戒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嚇到他。


    滴滴滴——


    天徹底亮了時,醫療倉發出治療結束的提示音。


    倉門緩緩升起,裏麵的人睡相寧靜,唿吸規律。


    言何頓了頓,沒猶豫很久,把人抱起來,用膝蓋關掉醫療倉開關,他慢慢往外走,上了樓。


    他步伐很慢很穩,像是怕吵醒誰,與昨晚的粗暴大相逕庭。


    溫北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半夜一點多。


    望著漆黑一片的窗外,他有點恍惚。


    他這是,睡了,還是沒睡?


    掀開被子,溫北對上一套新睡衣,嘎嘎新,他連見都沒見過,當然不可能是他自己換的。


    溫北頓了幾秒,昨晚的記憶慢慢迴籠。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他還是繼續睡死算了。


    他感受著身下的不適,把自己埋進枕頭裏,欲哭無淚的錘了下床板。


    前幾天剛提出要離婚,今天就半推半就的跟人家上了床,這算怎麽迴事?


    他還在懊悔著,吱呀一聲,言何推門而入。


    他手裏端著個托盤,上麵是湯碗跟幾瓶顏色不明的藥膏。


    他像是早就猜到了溫北會這個時間醒,沒半點詫異,走近把東西放在床邊的櫃子上,伸手揉了把溫北的腦袋。


    溫北還在裝死,一動不動。


    「還是不舒服嗎。」言何問他。


    「……」


    溫北悶了一會兒,咬牙切齒:「你說呢?」


    他皮膚白,因此別的痕跡就格外明顯,像山水畫裏濃墨重彩的一筆。


    也像……遭受了什麽淩虐。


    反正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言何反思了片刻,低頭道:「我煮了椰子湯,起來喝一點吧。」


    潤潤喉吧,都啞的不像話了。


    溫北不動彈。


    言何補了一句:「椰子雞湯。」


    「……」


    雞湯就雞湯!


    溫北很有骨氣的憋了幾秒,還是沒忍住,爬起來了。


    他剛一動,身下便傳來一種隱秘又怪異的痛感,他抿緊唇角,頂著張要砍人的臉坐好了。


    言何貼心的替他盛了小半碗湯,吹了吹才遞給他。


    溫北懶得理他虛偽的貼心,仰起頭幾口把湯灌了,重新把自己悶迴被子裏。


    言何在凳子上坐著看了他一會兒,手裏捏著一瓶藥膏把玩,提議道:「你身上……」


    「不用!!!」溫北反應特別大,他被子下的手捂著屁股,一臉倔強:「我用不著。」


    「……有些地方青了,需要擦點藥。」言何把後半句補完,停頓幾秒,挑眉道:「你……那裏昨晚已經上過藥了,你放心。」


    溫北:「………………」


    溫北麵無表情的呆了片刻。


    他心裏的小人已經坐著掃帚繞著易奧斯歌飛了三圈,如果再不停下來,很快就能迴到地球了。


    但他本人一動不動,像是被點了暫停鍵。


    言何有點想笑。


    他忍了又忍,右手握拳抵住唇,輕咳一聲。


    為了不讓他們的家變成戰場,他不敢笑的太放肆。


    溫北瞥了他一眼,顯然已經看出了他的笑,他咬咬牙,又鬆開,自暴自棄的往床上一躺。


    他破罐子破摔,動了動嘴唇,吐出兩個字:「隨便。」


    那就是可以擦了。


    言何瞭然。


    接下來溫北就像個任人擺布的洋娃娃,除了言何想扒他褲子時嚴厲的拒絕了他,其他時候都一動不動,想怎麽擦怎麽擦,想怎麽抹怎麽抹。


    言何半抱著他,輕輕鬆鬆給他翻了個麵,露出側腰的位置。


    溫北那裏有些敏感,被戳到時總會往後縮,言何索性也上了床,用腿勾著他,不讓他亂動。


    把藥膏放在手心裏捂熱,這才圖到溫北身上,言何動作很輕,不疼,但是癢。


    溫北躲了兩下,又被摁著不動了。


    言何用掌心輕輕按揉著,卻見溫北皺著眉,神色看起來很是隱忍,於是問他:「很疼?」


    溫北倏地睜開眼,冷笑一聲:「你昨晚草我的時候,怎麽不問我疼不疼?」


    言何:「……」


    言何沉思兩秒,很誠懇的低下了頭:「對不起。」


    昨晚那種情況,他很難有理智想這件事。


    但歸根結底,他不覺得全是他的錯。


    誰讓他家南南……那麽誘人呢。


    溫北就是嘴上一說,沒有真怪他。


    你情我願的事,沒必要太追究,況且昨晚……老實來講,還算是他主動的,畢竟言何提醒了他好幾迴。


    一想到這,溫北就覺得自己牙疼。


    這婚……怎麽離?


    「你還記得昨晚跟我說了什麽嗎。」處理好最後一塊痕跡,言何合上藥膏蓋子,狀似無意的問。


    溫北迴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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