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會中午才結束, 言何又陪媽媽吃了午飯,下午才迴來上自習。


    老班在其他方麵很嚴厲, 對學生的自習時間放的很鬆, 不僅讓他們可以說話討論問題, 還允許互換座位。


    言何一屁股坐到了溫北旁邊。


    周圍的人已經習慣了,拎著筆本去隔壁桌寫題, 不想聽他倆打情罵俏式輔導功課。


    今天沒有輔導功課。


    因為有一方不配合。


    溫北輕輕扯過卷子,麵無表情:「我會。」


    他確實會,畢竟這一套還算簡單。


    言何點頭:「那我們一起做五三?」


    假期他們一塊兒寫作業的時候便是這樣,放個定時器,兩人一起寫,然後交換對著答案批改。


    一開始溫北還趕不上言何,後來便能追上了。


    「不。」溫北翻出英語教材,「我背單詞,你自己寫。」


    「?」言何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你不是早起背單詞嗎?」


    不是,這人怎麽這麽了解他的作息啊?


    溫北抿唇:「現在改了。」


    言何:「……行吧。」


    言何思考了半節自習,終於慢半拍反應過來,他探頭過去:「你生氣了?」


    「沒有。」溫北翻過一頁書,語氣毫無起伏:「你別多想。」


    他這句跟他上午一模一樣的「你別多想」,不由得讓言何呆了呆。


    溫北的意思,跟他的意思,一樣嗎。


    他是單純的敷衍一下,溫北……也是嗎。


    還是生氣了吧。


    也是,誰能忍受被欺騙呢。


    言何心緒往下沉了沉,已經開始思考怎麽花式道歉了。


    隻不過溫北在他心裏的份量很重,跟過往他認識的每個人都沒法比,他得好好想想。


    這一想就想了好久,直到自習結束,走讀生放學住宿生去吃飯,他也沒想出來。


    眼看著溫北要走,他急了,不由分說先抓住了對方的手。


    溫北單手拎包,扭頭瞥了他一眼。


    「我錯了。」言何脫口而出,「我不是故意騙你,我是……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對不起。」


    溫北沒應聲,他垂著眼,直直地望著言何,神色晦暗複雜。


    但也沒掙開。


    他的反應給了言何點勇氣,他捏了捏溫北的手,小聲道:「我隻是想跟你呆在一塊兒,我不那麽說的話,你肯定會攆我。」


    「我不是怪你的意思!」言何有點無措,也跟著站起來,直視溫北:「其實……我跟家裏不熟,今天來的是我媽,我上次見她是半年前春節的時候,她迴來陪我吃了頓飯,沒吃完就走了。」


    言何頓了頓,繼續陳述:「他們的錢不是我的,我這些年有記帳,以後都會還他們。」


    說到這裏,他沒注意到溫北的眼神變化,低頭把桌上的東西攏在一起,放進抽屜。


    再次直起腰時,他輕輕笑著,跟往常一樣跟溫北開玩笑:「比起繼承他們的財產,我更想抱緊溫同學的大腿。」


    「我以後要是不小心窮困潦倒了。」他扯了扯溫北袖子,笑:「就麻煩溫同學……養養我唄。」


    溫北凝眸,沉沉地盯著言何的臉,似乎在辨別他話裏的真假。


    良久,他輕輕嘆氣,抬手替言何把扯歪的衣領正了正。


    他的手在言何衣服上停留幾秒,又若無其事的收迴來。


    「行。」他說。


    養養我唄。


    行。


    言何愣了很久。


    溫北都要在走廊上消失了,他才堪堪迴神。


    他心跳的有點快,是很神奇的體驗。


    追上溫北,言何笑的陽光燦爛:「你真養啊,那你可不虧,我連暖床都會。」


    溫北:「……」


    溫北突然就生出了微妙的後悔之意。


    他似乎鬆了口,沒再生氣,但也不太理人,問多了就是點頭搖頭,半個字也蹦不出。


    兩人一塊去常去的餛飩攤吃了晚飯,不知不覺就溜達到了溫北租的房子。


    他當時租的時候發現季租比月租劃算許多,索性就租了三個月,開學了也辦了走讀。


    晚自習有時候有課,有時候沒課,沒課的時候還是迴家效率比較高。


    「還跟著我?」溫北走了兩步,忍不了了,擰眉問。


    再走就上樓了!


    「我……」言何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擔心他還生氣,隻能為自己狡辯:「我沒跟著你,我也走這裏。」


    溫北的沉默震耳欲聾。


    他們都已經站在單元樓下邊了。


    他也走這裏是要去哪兒呢?


    溫北試探著抬腳,邁上樓梯,後邊的人也跟著上來了。


    「……」溫北無語,「你上樓做什麽。」


    「不可以上嗎。」言何垂眼,「我腿有點疼,想上去歇一歇。」


    溫北木著臉沒說話。


    「沒關係,不上去也可以,我就在台階上坐一會兒也行。」說著,言何作勢要坐到台階上,結果被一把撈住。


    溫北拎著他胳膊,咬牙切齒:「上去。」


    「好嘞。」言何樂顛顛上了樓。


    他的本意就是多賴一會兒,爭取在溫北睡前把他哄好,沒打算留宿。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他剛在沙發上坐下,屁股還沒捂熱乎,窗外就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原來是下起了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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