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天琪看著跪在殿中的文武百官,他們各執一詞,相互對立,一方要殺程慕白,一方要放程慕白,好像程慕白是否有罪都已經不再重要,最後他把目光看向了站在那裏好像此事與她無關到顧玉梅。


    “這件事顧閣主就不表個態嗎?”


    顧玉梅一拱手,開口說道:“程慕白是臣的夫君,這件事臣本就應該避嫌,如何處置都由皇上做主。”


    皇上冷哼一聲,這才開口說道:“這件事給朕查,查到水落石出為止,顧玉梅、徐洋、冷惜墨、寧民生、你們四人每人給朕出十人,組成辦案小組,由刑部侍郎沉實為組長,一個月為限,查不清全部人頭落地。”


    說完皇上一擺衣袖,離開了龍椅向著後殿走去,宣布著這次朝會的結束。


    場中跪著的文武百官這時候也都站了起來,三三兩兩聚成一堆,向著正殿外走去,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好像也突然消失不見,就是顧玉梅也走下了台階,走到了徐洋的身邊,和其一起向著外邊走去。


    “外公,你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平時應該不要太勞累,應該把重擔交給舅舅了。”


    徐洋看著一臉關心神色的顧玉梅,麵上也露出了慈祥的神色,仿佛對顧玉梅喜愛異常,開口說道:“讓玉梅掛心了,不過你外公我身體還算硬朗,在撐幾年不是什麽問題,倒是玉梅啊,嫁了人,就應該老實相夫教子了,怎麽還出來做事,有點不太懂規矩了。”


    顧玉梅也露出了笑容,開口說道:“玉梅倒是想相夫教子,無奈夫君不是個安分的主,惹了外公不喜,這才沒有辦法,隻能厚著臉皮出來,希望能讓外公能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家夫君。”


    徐洋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開口說道:“玉梅啊,程慕白可是犯的謀逆大罪,這事實在不是外公能說了算的,終歸是要查個明白的。”


    顧玉梅也是歎了口氣,開口說道:“是啊,總歸是要查個明白,不過我對我家夫君還是有所了解的,他這人啊,記仇的很,什麽事情非要要個交代,我就勸他,人生在世,什麽事情哪能事事如意,但是夫君非但不聽,我還失了寵,這個世界當真是沒有道理好講。”


    徐洋歎了口氣,感慨的開口說道:“到底還是年輕氣盛,等他到了我這個年紀,一些事情也許就懂了。”


    顧玉梅卻是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一個人的脾氣一旦養成,是很難改的,我家夫君在軍中待了太久,終究是染上了當兵的那些臭毛病,把脾氣養的又臭又硬。”


    徐洋臉上掛笑,突然意味深長的說道:“所以才要娶一個好妻子,在脾氣上頭的時候,能拉著一點,如果不幸娶了一個不安分的,非但不拉著,還給其招惹是非,這才是真的不幸。”


    “外公終究還是老了,不太懂現在的年輕人,現在的人都不怕惹事,因為惹了再大的事情,也有把握擺平,所以就變的太過不懂得尊老了。”


    顧玉梅麵上臉色不變,說出的話語也好像開始意有所指。


    徐洋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活的長了,總是見過太多這樣的年輕人,但是最後都摔的很慘。”


    顧玉梅也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但是大家都是從年輕人走過來的,那些老人最後也都入了土。”


    說到這裏,顧玉梅停下了腳步,指著那座隻比正殿略矮的密閣,開口說道:“玉梅還有些公事要處理,就不送外公出城門了,迴頭我讓人送兩根人參到徐府,給外公補一補身子。”


    徐洋自然是一臉慈愛的開口說道:“玉梅有心了,不過玉梅要是有時間,還是來徐府坐坐吧,你的幾位表哥可都是想你的緊。”


    顧玉梅也是一臉的微笑,開口說道:“等玉梅忙完這些事,一定過去找幾位表哥敘敘舊。”


    這才一轉身向著密閣走去,徐洋也繼續向著皇宮外走去,不過臉色卻是瞬間陰沉了下來。


    兩根人參?補補身子?原來十年前的事情,她一直都知道,一直都記在心上,看來十年前下手還是輕了,讓這個孽種活了下來,現在還真成了大患,不過那又怎麽樣,在踩死就是了。


    但是徐洋心中比誰都清楚,這場勝負哪怕聯合了冷惜墨,勝負也隻在五五之數而已。


    進入密閣的顧玉梅沒做停留,一路上了四樓,這裏靜悄悄的,上次和張捕對弈的棋盤還擺在那裏,沒人收拾。


    顧玉梅走了過去,看了棋盤一眼後,伸出手開始把棋子歸盒,黑歸黑,白歸白,最後把棋盤拿起,帶著棋盤上了五樓。


    密閣的五樓什麽都沒有,就是一間空房子 ,但是密閣的每一任閣主在做大事的時候都會來這裏坐一坐,這是傳統也是規矩,有些人喜歡上來品茶,有人喜歡上來冥想,有人喜歡上來作畫,顧玉梅則是喜歡上來下棋,自己和自己下棋。


    現在程慕白的事情算是解決了,接下來就是自己的問題了,在程慕白被調查的這一個月,失去天閣令的自己,必然會成為所有人的目標,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顧玉梅拿起黑子在棋盤上落了一子,但是是誰在布局,又是誰在下棋,誰又說的準呢。


    雲家今天來了一位客人,偷偷摸摸,深夜拜訪,像是不敢見人,卻讓的雲家家主親自接待。


    “不知煙兄今日來雲家所為何事,要知道現在朝廷的風向可不太對,一個不慎怕是在久遠的家族都有可能在這裏翻船。”


    雲家家主雲久思率先開口,也點明了來人的身份,煙家家主“煙明”。


    煙明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正是因為如此,我才來找雲兄,來給雲兄指一條明路,可保雲家百年之內繁榮昌盛。”


    “哦,還請煙兄明言,如果是真的,雲家必然感激不盡。”


    雲久思臉上一喜,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煙明見此,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開口說道:“最近朝堂局勢想必雲兄也明白,乃是大皇子身後的京城世家,聯手三皇子所代表的楊黨勢力,對付天閣之主顧玉梅,不知道雲兄你更看好誰。”


    雲久思想了一想開口說道:“煙兄說笑了,雲某作為天晴書院的一份子,自然是支持閣主多一點的。”


    “雲兄何必騙我,這次全程雲家可都是作壁上觀,實在沒有出什麽力,想來並不看好顧玉梅能度過此次難關。”


    煙明說這話的時候死死的盯著雲久思,仿佛想從其身上看出點什麽,但是雲久思的臉色依舊如初,看不出半點變化,隻是在思考片刻後,開口說道:“如果是兩年前,顧玉梅名望的最巔峰,毫無疑問我會支持她,但是兩年過去了,很多東西都發生了變化,很多人的心思也活泛了起來,再加上兩年前那一次,也證明了顧玉梅並不是不可戰勝的。”


    剩下的話雲久思並沒有再說下去,他的意思表達的已經夠了,下麵就要看這位給自己指什麽路了。


    煙明自然不會再這個時候賣什麽關子,果斷開口說道:“雲兄果然看的明白,但是有一句話說錯了,有句話叫餓死的駱駝比馬大,顧玉梅終究是天閣之主,並不是沒有贏麵,而且哪怕是輸,怕也是會咬下大皇子和三皇子半斤肉下來,”


    雲久思點了點頭,顯然對煙明這話非常認同。


    煙明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語氣鄭重的開口說道:“我要給雲兄指的這條路,就是一直韜光養晦,真正實力並不弱於大皇子和三皇子的二皇子天寒。”


    雲久思陷入了長思之中,煙明卻沒有在說話,隻是在那裏等著,仿佛並不著急,但是桌下緊握的雙手,卻透露出了其內心的緊張。


    “二皇子想要我做什麽。”


    最終雲久思像是想通了什麽,開口問道。


    煙明鬆開了緊握的雙手,他知道這件事基本算是成了,麵上神色也帶上幾分喜色的開口說道:“雲兄果然想的通,二皇子這次想趁著他們注意力都在顧玉梅身上,出手拿下兵部,希望雲兄在推薦兵部人選的時候,能選我來。”


    煙明走了,雲久思一直送到門口,這才返迴正堂,原本煙明的位置上,坐著一位年輕俊朗的青年。


    雲久思也坐迴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著眼前的乘龍快婿,開口說道:“剛剛的話你應該都聽到了,有什麽看法嗎。”


    沉實臉上不屑神色閃過,開口說道:“能有什麽看法,不自量力的小醜罷了。”


    雲久思笑了笑,開口說道:“閣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是給他們製造機會,他們要是不上鉤,迴家種地算了,還爭什麽皇位。”


    沉實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和一塊木製玉牌,丟到了桌上,開口說道:“閣主讓我把天晴書院的所有人都交給你使用,所要的結果也隻有一個,那就是煙家滿門頭顱。”


    說完沉實也沒等雲久思迴話,站起身向外走去,留下雲久思看著信封和木牌久思。


    沉實離開了雲家,就直接迴了沉家,這兩家離的確實夠近,近到小時候爬上牆頭,就能和那個女孩對罵上半天。


    那個女孩真是瞎了眼,自己這麽優秀的一個男子看不到,非要去追什麽諸葛青雲,那個諸葛青雲到底哪裏好了,不就是會背幾本書,寫幾副對聯嗎,身體弱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走了,也沒有自己長的帥氣。


    當然最讓沉實生氣的,是那個女孩居然還沒追到,那個諸葛青雲簡直不知好歹,氣的沉實當時就想去翰林院,把他揪出來揍一頓。


    當然沉實並沒有去,而是讓自己父親備上厚禮,去雲家提親,雲家當然沒有反對,一場婚禮辦的風風光光的,沉實娶到了暗戀著的女孩,雖然這個女孩心裏住著別人。


    “少爺,夫人剛剛把西園的小夫人給打了。”


    剛剛進入家人沒多久,就有下人來稟告女孩的最新戰績。


    “哦,這次又是因為什麽。”


    “說小夫人今天穿的衣服太豔,晃了眼睛。”


    “那確實該打,讓小夫人下次穿衣服注意一點。”


    “是。”


    看著跑開的下人,沉實輕笑出聲,什麽衣服太豔,分明是自己最近去了幾次西園,這才給找個借口給西園一點教訓。


    不過爺爺和父親給自己納的妾室也確實有點太多了,但是誰叫沉家四代都是單傳,爺爺父親著急開枝散葉,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但是他們也不想想,沉家癡情的性子,又怎麽可能在自己這裏斷了。


    來到東園,遠遠的就能聽到女孩在訓丫鬟的聲音,她還真是時時刻刻活力充沛。


    “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這個發飾要戴左邊,不能戴右邊,你怎麽就記不住,我真想把你腦子扒開,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


    沉實站在外邊聽了一會就離開了,他知道隻要自己一進去,女孩就會變得乖乖巧巧,溫柔有禮,但是自己喜歡的,是那個爬上牆頭和自己對罵的女孩,而這個女孩,現在隻有在自己不在的時候才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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