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九州解釋道:“小團子需要本界先天之氣蘊養,離不得本界。”


    滄離覺得有些遺憾,“等你大些再邀你去玩。”


    “等我可以去了,你反悔也來不及啦!”


    “還挺霸道。”


    和九州他們喝茶對弈閑聊,順帶逗逗某個小靈團,滄離待了幾日便離開了。


    後來他又來了幾次,第五次來的時候,笑容帶著寂寥和悲傷。


    小靈團跟在他身邊陪了他很久。


    星奔川騖,小靈團每日遊山玩水,上天入地,吃吃喝喝睡睡,逍逍遙遙過了許久,身上的氣息也一日日強大起來。


    某一日,小靈團從外麵衝入了雲澤,滾到卿潯懷中,本還高高興興的,見卿潯眉眼不展,愉悅一掃而空,蹭蹭她臉頰,問:“卿潯姐姐,你不高興嗎?”


    卿潯搖了搖頭,臉上浮起笑容,揉揉祂,“沒有不高興,是我與你祁朔哥哥有了孩子。”


    “是有小小團啦?!”小團子用靈力小心翼翼地摸摸卿潯的肚子。


    “小小團?”擁著卿潯的祁朔疑惑。


    “對呀對呀,我是小團子,那侄子就是小小團啦!”小靈團飄起來,“怎麽樣怎麽樣?我給他取的名字好聽吧?”


    其實祂見過小小團了,知道小小團長什麽樣,和祁朔哥哥長得像,也和卿潯姐姐長得像,祂還知道小小團以後會叫什麽名字。


    時間海是通而不阻的,當未來的祁硯歸穿越時空迴到從前,關於過去、當今、未來的這條時間線,融洽接駁。


    卿潯笑著點點祂,“好聽,那他的小名就叫小小團吧,你是小團子,他是小小團。”


    至於侄子……這稱唿讓他們日後自己決定如何叫。


    “好耶!卿潯姐姐,祁朔哥哥,我覺得他以後是個男孩子。”


    “我也覺得。”


    “男孩子以後會和祁朔哥哥一樣高大,在外人麵前叫他小小團不太威風,就叫小祁吧,男孩子叫小卿不太搭,小小團我們悄悄叫。”小靈團轉了兩圈。


    卿潯抓住祂親了兩口,“我們小團子考慮得真周全。”


    “嘿嘿~”


    “小團子日後要變成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女孩子,和卿潯姐姐、蒔曦姐姐、清允姐姐一樣漂亮的女孩子!”


    “好呀,期待日後小團子變成女孩子的樣子。”


    大禍將至,九州界未來灰暗,九州運星明明滅滅,他們的運星黯淡,唯有小團子的運星明亮,也不知他們能不能看到她化形。


    小靈團蹭蹭她臉,“小小團什麽時候出生啊?”


    “大概萬年後吧,身具三氣,小小團比較特殊,他需要你祁朔哥哥的魔氣蘊養萬年。”希望能等到他出生的那一日。


    “萬年啊,也不久。”小靈團又去蹭蹭祁朔的臉,“可是我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小小團說了,以後會有大事發生,但是什麽大事祂不清楚,具體是什麽時候發生祂也不知道。


    但侄……祁之珩說已經解決了,想來結果是好的吧。


    “是嗎?若是有事發生,也一定會迎刃而解的,小團子開開心心的好不好嘛?”卿潯揉揉祂。


    “好呀,卿潯姐姐和祁朔哥哥也要開心,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會有好結果的。”小靈團認真道。


    “好。”


    等小靈團睡了之後,卿潯給祂施了個隔音結界,抱著祂和祁朔去找九州。


    到的時候,諸神都在,一個不少。


    星蕪唇邊有血跡,麵色微白,見他們來了,道:“禍象外來,我觀命,除了小團子,我們的未來都指向死寂。”


    在場皆沉默。


    九州抬手將卿潯懷中的小靈團召來,垂眸摸了摸,道:“溯天域不知為何出不去了,盡我們所能,護住本界,護住小團子。”


    “好。”


    九州似有所感,看向卿潯,“又有新的小家夥了?”


    卿潯點點頭,“也不知能陪他多久,他與小團子有姻緣,小團子運星明亮,那他應當能活下去,但這姻緣線隨時會崩解。”


    他們的所作所為,決定了最終他能否真正活下去。


    卿潯笑笑,“我會盡全力護住他,也讓小團子日後不那麽孤單。”


    九州見他們都嚴肅著臉,開解道:“樂觀些,形勢與命運瞬息萬變,興許我們會找到一線生機,結局也未必會如預測那般。”


    “別讓小團子察覺到了,即便最後會走向滅亡的結局,那也應當在臨別前高興地活著。”


    祁朔道:“可我總覺得小團子知道些什麽,祂方才說有種不太好的感覺,但最後情緒又開朗起來。”


    “祂是未成長起來的規則,會有預感也不奇怪,能自我開解便好。”九州輕撫著懷裏的小靈團,“與我同源,想來化形後也會有一兩分像我。”


    小靈團睡了一覺醒來,見大家都在,開開心心地圍著他們轉了一圈,“哥哥姐姐們,要有比我還小的團子啦,你們知道了嗎?”


    星蕪將祂撈進懷裏,“知道,你還給他取了名,你是小團子,他是小小團和小祁。”


    “對噠!”


    蒔曦道:“為了慶祝要有新的小家夥了,你祁朔哥哥他們親手做了你喜歡的飯菜和糕點,開心嗎?”


    “開心開心!很開心!十分開心!”小靈團飄到蒔曦麵前,“蒔曦姐姐,祁朔哥哥和卿潯姐姐有了小小團,你和長暄哥哥會有小小蒔嗎?”


    “早著呢,一個小祁還不夠陪你玩啊?”蒔曦親親祂。


    “我就是好奇而已啦。”


    吃到了哥哥姐姐們做的飯菜糕點,小靈團大加誇讚,把他們誇了個遍,吃飽了後祂又拉著木木漫山遍野跑。


    九千年後的某一日,小靈團正在木之森的花海裏打滾,忽然天地搖晃,天幕碎裂,數不清的散發著陰邪之氣的龐大怪物從界外闖入。


    它們吞噬仙島,吸食靈氣,搗毀山川。


    蒔曦隻詫異了一瞬,迅速給小靈團套了層結界,衝天而上。


    他們層層加固的結界,在悄無聲息下頃刻間碎裂,蒔曦無法想象到若是他們沒能護住九州,九州將會麵臨怎樣的浩劫。


    快至木之森的清允迅速折返,一朵雪花穿過茂密森林,落到小靈團身上,融入她體內。


    在雲澤的卿潯對祁朔道:“你去率魔域應敵,不必擔心我。”


    “小心。”祁朔鬆開她的手,消失在原地。


    卿潯同樣率雲澤戰部飛天應敵。


    打了半日,九州節節敗退,諸神皆受傷了。


    蒔曦將跟在她身旁的小靈團抱住,送入木之森深處,捧著祂道:“小團子,聽我說,我將你護在這兒,不要出去,你如今還年幼,打不過它們的。”


    “你將繼承我所有的力量,掌管萬物生機。”


    “九州前路不明,唯有你運星明亮,你的未來就是九州的未來,所以,保護好自己,好嗎?”還是無法避免地,由他們將這重任親手放到了無憂無慮的祂肩上。


    看著蒔曦帶血的臉龐,感受著她紊亂的氣息,小靈團沒有哭鬧,安靜懂事,聲音帶著哭腔,“好,蒔曦姐姐,我聽你的,你一定一定要迴來。”


    蒔曦額頭抵到祂身上,將本源力量傳給祂。


    對不起,小團子,蒔曦姐姐可能迴不來了。


    將本源給了祂,蒔曦再次衝天而起,將怪物逼退。


    卿潯落地,用神力隔開一塊暫時安全之地,手撫上腹部,將腹中孩子用秘術提前生下。


    “對不起,母親隻能這麽做,唯有這般,你才能活下去。”她撫了撫他稚嫩的臉,將他送入靜止空間。


    孩子閉著眼,安靜得連一聲哭鬧都沒有發出。


    用神力稍稍治了下身體,卿潯又再次提劍而上。


    眾星明滅,九州界元氣大傷,諸神暫時將侵入界內的怪物逼退,九州以重傷為代價斬殺打鬥中強行喚醒神誌的漠界天道。


    諸神意誌交匯,齊齊同意補天。


    星蕪將九州按下,沉聲道:“九州,小團子還未長大,你在規則不塌,這天我們來補,你不能補。”


    九州沉默地看著他,啞聲道:“補吧。”


    星蕪化作一道銀光沒入天幕,以身補天。


    天幕恢複,九州去尋陷入沉睡中的小靈團,抱著祂看著眼前的殘破山河,良久無言。


    他行逆大道之舉,改變祂的命數,布出規則陣法,將小靈團送入輪迴,體驗百苦萬難,助祂生出魂靈。


    看著那團潔白消失,九州又去尋小祁,給他輸送了些神力。


    最終,他抽取九州界內靈氣,化為封鎖九州的結界力量,自己也身消天地,陷入沉睡。


    界內艱難恢複,生靈繁衍生息,世間除規則之外,諸神無影。


    故友無覓,九州帶著沉痛等待一個未卜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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