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印度城綠樹成蔭,花草吐著芬芳,唯獨讓人感到遺憾的是這裏依舊沒有蟲鳴鳥叫,沒有蜂蝶飛舞。雖然太空城已從地球收集到幾十萬種動植物及微生物的dna樣本,依據這些基因編碼複製出動物是很簡單的事情,太空居民曾多次提出這裏太安靜了,非常需要一些動物的陪伴,可這樣的提案每次都會被管理委員會否決掉,人們也逐漸理解為什麽委員會一次次地否決這個提案,還是一個生態平衡的問題。誰都知道蜂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美不勝收,可它在沒有天敵的環境下會發展成什麽樣子,蝴蝶固然惹人喜愛,可它們的幼蟲呢?


    十幾年前,在醫學部門和製造部門的通力協助下,基因收集機器人已遍布地球任何一塊角落,下至萬米海底,上至高山之巔,它們通過掃描技術在不提取實物的情況下,已收集到地球98%生命體的基因編碼。


    今天,許多人興高采烈地趕來古印度城,他們見麵後有握手的、有擁抱的。當前太空城幾乎那個民族那個國家的人全有,各種禮儀摻雜在一起也是一道不錯的風景。趕來這裏的人幾乎全是負責各個太空城文教部門的成員。雖然城與城之間每天都有飛船往來其間,但大家真實見麵的機會卻少之又少,交流完全依靠他們強大的通信係統,所以每一次實際見麵人們都表現出十分的親切與熱情。


    隕石危機之前,太空城本著開放的態度,招收了不少人員,於是各方麵的事務也多了起來。種族問題、宗教問題、教育問題、文化問題、意識形態問題還有治安問題,這些問題交織在一起開始困擾著太空城。


    種族問題算是這裏最好解決的問題,看不起其他種族的人,太空城也不歡迎他,請他們迴地球自己的國家繼續著他自以為是的優越感。中國有句老話:‘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太空城也是這樣,前些年在個別城市出現拉幫結夥打群架的,坑蒙拐騙的,地球上那些醜惡的東西在太空城逐漸蔓延,好在委員會果斷做出決定,這些人很快被清理出了太空城。


    觸犯規定的太空城成員有兩個選擇,一是被長時間關禁閉,類似於地球上的無期徒刑;二是被取消太空城居民資格,遣送迴地球。


    最讓管理者棘手的是宗教問題,宗教與宗教之間不打不鬧,就是誰看誰都不順眼,拚命拉攏非教派人士加入自己的教派,基於這種狀況委員會也相應做出一係列的動作。太空城內所有宗教將自己教派的教義和宗旨全部上傳至委員會,經委員會審查,隻要不是傳播邪惡與極端思想,太空城係統開辟出一個模塊將所有宗教教義和宗旨都公布出來,誰都可以在公共係統中獲得這方麵的信息,參加與否是個人的自由。至此,以後個人不允許在私下傳播自己的宗教,包括對自己的子女,孩童也有選擇自己宗教的權力,違反規定者會有懲罰,嚴重違反者也會被遣送迴地球。


    太空城與地球不同,生態環境及其脆弱,如果在太空城出現教派衝突或者恐怖組織,誰也承擔不起這樣的損失。與此同時,開始有人質疑太空城通過人體化學成分來扼製極端事件的作用,殊不知當某人認為自己的行為是‘正義’時,他(她)身體中的化學成分變化是及其微小的。


    更讓太空城管理層感到頭痛的是人員多了,不同國家,不同種族在文化教育上有著自己的固有模式,這些糾纏在一起真是剪不斷理還亂,最終這些想法上升到了地球文明傳承的層麵,於是便有了這次的文教會議。


    幾百人的圓形會議廳內幾乎座無虛席,除了必須參會人員,還有很多關心此事的太空居民。太空城裏的所有會議,甚至包括管理方麵的最高會議也是公開的,如果願意,誰都可以親臨現場旁聽,當然在不影響會議進程的情況下也可表達自己的意見與建議,絕大部分成員是通過自己的終端信息框來觀看會議的,因為沒有誰能有如此多的閑散時間。


    “大家安靜了!會議現在開始。”說話的是社會學家瑞迪。


    會場在瑞迪講話後很快安靜下來。


    “今天將大家召集到這裏是想與大家探討一下,如何讓文教更適應我們太空城今後的發展,以及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地球文明在我們太空城的定位問題。這次討論的結果將提交管理委員會,最終形成製度。下麵先請教育部的阿加塔女士介紹一下我們目前的教育狀況。”瑞迪說完,朝阿加塔做了一個手勢,請她正式發言。


    阿加塔麵帶微笑地朝瑞迪點了點頭,隨後打開信息框,信息框顯示出一張表格,表格內被許多的數據所填充,表格下麵還有相應的配圖。


    隨後,她不緊不慢地開口道:“這些是我們近20年所培養出來的科技人才,他們(她們)雖然年齡不大可成績已是碩果累累,這得益於我們開始就奉行因材施教的教育方式,在實踐中學習,在學習中實踐的教育理念,才有了今天的成績。當然沒有任何一種方法是絕對完美的,大家對太空城的這種教育方法還有什麽更好的建議,下麵請大家暢所欲言。”


    會場很快便有了議論的聲音,但沒有人站出來表達自己的看法,阿加塔環顧四周等待著發言者。


    “我能表達一下自己的一點看法嗎?”坐在會場中間位置的一名中年亞裔男子舉手道。


    阿加塔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名男子中等身材,體態微胖,方臉,麵部沒有讓人記憶猶新的特征,黑色短發,他緩緩地開口道:“當前的教育模式我並不反對,可個人認為,當下我們這種模式太過注重科技而忽略了文學與藝術,我們太空城裏的孩子都不怎麽讀書,尤其是一些地球上的著名作品。我們這裏20幾歲年輕人的文學水平幾乎等同於地球七八歲的孩子,我想在文學修養方麵我們應該有所補充。本身太空城承載人類文明的事物就少的可憐,文學作品我們再舍棄,請問:是不是我們以後進入宇宙,就徹底與地球文明完全割裂?”


    這位亞裔男子來太空城之前是金陵女子學院教授國文的教師,文學功底就算迴到中國也首屈一指,他曾多次提出以地球上各種文學作品作為太空城繼承地球文明的一種載體,由於前期忙於實體方麵的建設而耽誤至今。


    盧卡接過這位中年男子的話:“這位先生提出的問題我也有所發現,當前我們太空城除了在音樂方麵不落後於地球,其它文學與文藝的確差的非常多。”


    阿加塔剛要開口說話,卻被瑞迪搶先發了言。


    “剛才二位提到的問題,我們社會部也早有察覺,為此還做了一次廣泛的居民調查。”說話間瑞迪將自己麵前懸浮框裏的信息推送至會議廳的主信息框內。


    “大家來看這組統計數據,我們將調查對象分為了兩組,一組按年齡段,另一組按來源地。


    大家先看按年齡分段的調查結果,18歲-35歲的群體,此群體是太空城培養出來的新興人類,他們對地球產生的文化與藝術是否要在太空城傳承下去的看法是,85%的人認為那是地球的文明與太空城已沒有聯係;有13%的人認為可有可無;隻有2%的人認為那些文明是應該繼承下去的。


    35歲-60歲這一組,一半人認為,地球文明在很多地方與我們當前所處環境脫節,需要摒棄的地方太多;另外一半人比較理智,他們認為好的繼承不好的摒棄,但那個有利於太空城的發展,那個對發展不利他們也說不清,現在這些人也在糾結之中。


    60歲以上組基本認為,地球文明是人類數千年智慧的結晶,無論以後人類發展成什麽樣,都不能把人類的文化傳統丟了,它們代表了人類的發展軌跡。”


    頓了頓,瑞迪換了張圖表繼續說道:“這張是按來源地點做的調查,來自20世紀三四十年代的人基本認為應該繼承人類文化傳統。而來自於21世紀的人,有三分之一的人認為地球文明是地球文明,太空城文明是太空城文明這是兩迴事;另外三分之一則認為無所謂;最後三分之一認為雖然人類進入太空,但總歸人類是來源於地球,太空文明隻是地球文明的一個延續,或者說是地球文明的一個分支。”


    會場上一片很長時間的討論之聲。五六分鍾後,討論雖然再繼續,但聲音已小了許多,誰的觀點都有理有據,總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說有理,於是討論處於僵持狀態。


    阿加塔微笑著環顧了一下會場說:“大家能聽我說說嗎?”


    會場逐漸安靜下來。


    “釋放太空城時,委員會就曾考慮過人類文化的傳承問題,從對太空城的命名不難看出,沒有眾多的人類文明也就沒有現在的人類社會。辯證來講,多輝煌的文明也會被新的文明所接替,中國有句話‘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當然,沒有前浪的牽引後浪也不會躍的比前浪遠。我說這些話的意思是,太空城是我們一個新的高度,地球文明對我們發展有益的我們接受,可很多並不適合我們太空城。比如說:印度人的種姓製度,這是印度的傳統,難道有這種傳統的印度人來到太空城也要遵守嗎?中國人哀悼先人時要下跪要燒紙紮的物件,還有在進食前要先感謝一下上帝,難道太空城裏的食物是他賜予我們的嗎?這樣的傳統太空城也要繼承嗎?適應太空城的文明和傳統我們保留,不適應的自然要被拋棄。”


    “說的好。該取的取,該拋的拋。”一名年輕人站起身道,“地球上那些自認為能傳承的物質和非物質對太空城來說就是殘羹冷炙,它們應該靜靜地躺在我們的博物館裏成為曆史。”


    這名小夥子20幾歲的樣子,一身銀色太空服,一頭黑色短發,麵皮白淨,五官端正。曾多次前往地球進行文化方麵的交流,據他自己講,對中國的古老文化十分感興趣。


    他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貌似這是他說話前的習慣。“我們太空城的基本宗旨是誠實守信,腦修複儀已修複了太空城45%的成員,試想,在不久的將來我們的交流會直接使用腦波,我們腦中想表達什麽對方全一清二楚。到那時我們將完全拋棄用語言來進行交流與溝通,按照地球上的說法是用靈魂進行交流,來不得一點虛假,可這與地球文化承載的內容完全背道而馳。為什麽我這樣講,因為地球上有很多好的文學作品,有的堪稱是人類遺產的作品,可它們卻不適合在太空城中傳播,包括歐美的文學作品,也包括中國的,例如我最喜歡看的《三國演義》,它的確是一部非常好的文學作品,我個人也這樣認為,可它裏麵的‘苦肉計’、‘美人計’、‘連環計’、‘空城計’等等的計謀,讓讀過它的人津津樂道,可悲的是這些計謀被用在戰場、商場、職場,更有甚者居然被用在了愛情上。計謀就是陰謀,陰謀就是欺騙。請大家認真想想,這樣的文化我們如何傳承,傳承地球文化的同時,難道那些陰謀詭計我們也傳承下去嗎?”


    小夥子稍稍停頓了一下,繼續慷慨激昂地說:“還有《紅與黑》《悲慘世界》這樣的作品,它們到底能為太空城裏的年輕人帶來什麽?所以我說這些殘羹冷炙還是直接收入我們的博物館中,傳播會讓很多年輕人感到迷茫的。”


    會場上寂靜無聲。


    “年輕人,照你這樣講,地球一半以上的著名作品都不能在太空城裏推廣了?”一位看上去文鄒鄒且滿頭白發的歐裔男子不滿地說。


    “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一定有解決的辦法。”盧卡先生開口道,“我認為,隻要不違背誠實原則,16歲以下年齡段還未具備自我判斷力時,太空城可以選取一些合適的地球作品讓他們欣賞。待他們長大後還是可以廣泛接觸來自地球的各種作品。地球上有很多著名的文學作品都帶有很強的時代色彩,非作者那個時代的人很難正確理解作者的創作意圖。我想,當我們的子孫後代巡遊在無垠的宇宙時,他們看著來自母星的遺產,正如現在的我們欣賞一件來自3000年前的古跡一樣,充滿了對先人的敬意。我們從地球帶走的文明印記隻有文字和一些圖像,千百年後,這些文字和圖像會告訴我們的後人曆史是這樣的,文明就是這樣一步一步走到現在,隻此而已。”


    瑞迪接過盧卡的話,繼續道:“聽了剛才那位年輕小夥的講述,讓我不僅想起多年前的一件往事。常駐地球的章捷先生和贏惠女士為什麽將他們的子女送迴太空城教育,無論是在歐洲還是在中國,他們孩子受到的教育在地球上都屬於頂流。起初他們認為幼兒教育在那裏都一樣,令贏惠沒想到的是,有一次她提前去接兒子,站在門外她聽到幼兒園老師在給小朋友們講‘烏鴉與狐狸的故事’。故事的內容是烏鴉找到一塊肉,叼著這塊肉的烏鴉在樹枝上休息,狐狸從樹下路過,很想將烏鴉嘴裏的肉騙到自己嘴裏,於是狐狸就誇烏鴉歌唱的好聽,烏鴉被誇獎後很高興,唱起了歌,一張嘴肉掉了,狐狸騙到了肉吃,烏鴉因為虛榮丟掉了肉。贏惠站在門外靜靜地想,這個故事的本意是想告訴孩子烏鴉因為虛榮心丟了肉,可如果你反過來思考,在孩子幼小的心靈中會埋下另外一種想法,如欺騙成功的話便可以得到肉吃。”


    瑞迪的一番話,又引起會場裏的一陣激烈討論。討論過後,85%的參會人認同地球那些帶有欺騙、暴力、極端思想的作品,太空城16歲以下的青少年不能閱讀,16歲-18歲可以部分閱讀,18歲以上閱讀不閱讀那是個人的自由。當然地球也有不少適合兒童與青少年的讀物,比如說:‘狼來了’、‘小馬過河’、‘老人與海’等作品,被認為是最佳作品。


    二十幾年的建設與發展太空城也創建了自己的出版部門,他們出版了很多適合各個年齡段的作品,那些作品也被地球上很多的出版社出版,購買太空城作品的家長一致認為,作品內容貫徹的就是誠實與善良。


    會場內持續了一段時間的竊竊私語後,突然傳來一個男人充滿磁性的聲音,將會場所有人的目光全吸引了去。順著聲音望去,講話的人是一位麵部見棱見角,目光如電的中年男人,從麵相看,此人一定有著剛毅的性格。


    “大家一定覺得奇怪,為什麽文化教育方麵的研討會,我這個負責太空城安全的人卻來了。大家看看這張圖表就能理解我來這裏的原因了。”說話間,易中華將自己麵前一幅帶著圖像的懸浮框推向主信息框。


    人們在懸浮框中看到的是一個倒著的‘v’形圖,這個倒v的數據圖是太空城近20年發案率的統計圖,通過圖表不難看出,隨著太空城對地球的開放程度,自太空城引入來自地球的各種文教娛樂後,安全事件便成直線上升事態,特別是鏈接上地球互聯網之後,各種奇葩事件層出不窮(即便是太空城有網絡屏蔽係統)。


    因各種猜忌而引發的事件占比較大,而很多報複性手段都自於包括:影視作品、網絡視頻、電子遊戲和文字作品,這些作品的負麵影響大於正麵影響。從圖形標注的年份來看,事件下降的拐點正好是地球隕石事件發生之後,太空城關閉了與地球的民間往來,並對來自地球的文教娛樂作品進行更加嚴格的篩選後,關鍵是驅逐了一批嚴重妨礙太空城安全的危險分子後,安全事件的發生比率才呈現逐年下降的趨勢,可是與太空城未對地球開放前還是沒法作比較。


    易中華分析完20年來太空城的安全問題後,盧卡一臉嚴肅地說:“易先生所展示的這張圖大家應該並不陌生,我部門主抓文化娛樂,這些年我們也很矛盾,放開與地球的信息往來,地球上那些醜陋的東西便會出現在太空城,雖然我們這裏沒有權力和利益之爭,可我們人類的本性是自私和貪婪的,甚至在我們人類的心底深處還隱藏著邪惡,如想根除本性給人類帶來的負麵影響就隻有透明我們的思想。”


    這時一位金發披肩的美麗女士將右手高高舉起,示意她想發言,這位鼻梁又長又窄女士在教育部門工作多年,今天她是來旁聽這次會議的,瑞迪抬手請她發言,柔美的聲音隨即傳向會場的每個角落。“多年前,我曾帶領6名太空城學員去地球進行教育交流,孩子們的年齡在十一二歲之間,2個月後,我們返迴太空城,這些孩子開始出現說謊現象,在一些小事上變得自私起來,更要命的是他們開始沉迷於虛幻的網絡遊戲和一些無厘頭的東西,為消除這次交流給他們帶來的不利影響,我們用了半年才將這6個孩子恢複到他們去之前的心理狀態。所以我是讚成太空城必須嚴格審查來自地球的信息,至於地球文明的傳承,適合我們發展的遺產要保留,不適合的要果斷切割,就像是割掉發炎的闌尾一樣。”


    金發女士講完自己的親身經曆後,一直沒有說話的阿加塔開口道:“起初我認為隻要我們本著接納和包容的態度對待來自地球的各種作品,作品既包括物理層麵也包括精神層麵,而某些作品中的確蘊含著人類文明的影子。本以為,太空城依托消除了人與人之間利益的基礎,便能使太空城不同於地球,但我錯了,人是狡詐和邪惡的,是逐利和貪婪的,他們的很多文學作品中又或多或少,或隱或現地宣傳了這些。深層次去剖析人為什麽會這樣,那就是生存。人類在茹毛飲血的時代,如果不能欺騙過獵物的警覺就會被餓死,如果那時人類就本著誠實守信的原則,估計早就被自然淘汰了。”


    “試想,一名推銷員,如果不把自己的商品誇得天花亂墜讓你掏錢購買,他就沒有飯吃,會被餓死,就無法立足於社會。歸根結底他們需要去欺騙,甚至他們給欺騙包裹上一件件美麗的外衣,這一件件漂亮外衣就是他們口中的市場競爭與推銷手段,推銷者絕對不會說這件商品你別買了,它對你的用處不大。而我們太空城的居民不用考慮生存問題,不會因為你不去工作就會被餓死,也不會因為你不工作就沒有社會地位。我想:生活在太空城裏的人是寫不出《悲慘世界》的,這應該就是環境的重要性吧。下麵是我說的重點,什麽樣的環境出什麽樣的文學作品,地球上的某些作品不適應我們這裏的人文環境,如果非要硬搬過來就會產生社會問題,所以我的想法是,我們應該多創作出自己的文化作品,盧卡老師的音樂為我們做了一個很好的榜樣。”


    這次文教方麵的會議產生出三種觀點。一種是以來自20世紀三十四年代的人,他們認為人類文明無論好與劣,那都是發展所必須經曆的,所以需要後人傳承下去,不論是在地球上還是在太空中。他們堅信人類終將克服生物在演變過程中產生的‘卑劣’本性,人類文明將依托科技在宇宙中永遠保留下來。如果從物種生存的角度來評價人類的卑劣,其實那不過是人類生存的一種手段而已。


    第二種觀點比較激進,這部分全是太空城的新生代,他們不認為地球文明與他們有任何的聯係,對他們來說地球文明就是曆史,知道與否對他們不產生任何影響,科技至上是他們的共識。對持有這樣觀點的年輕人來說是講不清楚道理的,因為無數事實表明科技的確可以左右整個世界,再輝煌的文明也無法逃脫先進科技的碾壓。而且他們把人類思想透明看成是一種發展的趨勢,他們將人類因思想不透明而出現的各種匪夷所思的做法,看做是低等生物的本能。


    第三種觀點,處於以上兩種觀點中間的一部分人,這部分人並不多,可他們對這個問題的看法卻很深遠,考慮的也比較透徹。他們認為太空城成員也是人類的一部分,應該保留人類的貪婪、自私和狡詐的一麵,保留的原因是外星高等生物的演變過程也是多種多樣的,保不齊就有一些外星生物比人類還要卑劣和狡詐。假設千百年後,人類在宇宙中遇到這樣的外星生物,那時人類已演變成一種在思想和思維上都不設防的物種,那後果將不堪設想。這部分人並不反對太空城成員向著更高的境界邁進,但人類幾千上萬年隨著發展而形成的那種本性應該適當保留。


    孫子說過:‘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這句話也同樣適用於太空遊蕩的人類。隻要人類還在延續文明,那麽存亡將是不得不考慮的第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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