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運術乃是禁術,有血緣關係之人,奪運術施展起來會更容易些,否則這天下間的修士都能奪別人的氣運為己用,世間豈不要亂套。”


    林朗恨得咬牙:“所以,奪我運氣的,是我的親人?我記得我有一個堂兄,他自小運氣就很好......”


    酒兒點點頭,吐出一個名字:“林淮。”


    “果然是他!”


    林家現在是林朗的祖父當家,官至丞相,然林家子弟並不如謝家那般出息,在各個領域全麵開花,所以林家在京城三大世家中排第二。


    林丞相膝下有四子,大房二房皆是嫡出,三房四房為庶出。


    林朗是林家大房嫡幼子,在他上麵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


    林淮則是二房嫡長子,也是如今林家最出色的孩子,很得林丞相看重。


    他原本學識不如林朗大哥,在同一個學院裏,偏偏就能得大儒喜歡,收為弟子。


    後來參加科考,他更是走了狗屎運。


    家中幾個兄弟才學都還不錯,童生試對他們來說難度不大,連幾個庶出的兄弟都過了,林朗的大哥林錚更是案首。


    從院試到鄉試,大哥都名列前茅,而原本林丞相覺得以林淮的才學,鄉試怕是沒戲,沒想到他吊著車尾也過了。


    直到那場春闈,參與會試的學子要麽得了風寒,要麽水土不服上吐下瀉,竟是大失水準,連林錚也病了,不得不放棄考試。


    而林淮卻在這一次會試中超常發揮,成了林家小輩第一個進士,叫林丞相高興不已......


    林朗突然想起來,那次不止大哥病得厲害,他當時也燒了三天三夜,差點病死。


    正當他疑心此事是否與林淮有關時,酒兒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運氣也不是無休止地奪取,你越倒黴到時候,他越幸運,也虧得你原本的運氣極好,換做別人,不用折騰兩年,氣運被奪完,人也就沒了。”


    而林朗可是自小就被奪運,還能活到現在,誰能說他運氣不好?


    林朗背脊一涼。


    “由於之前你離開東陽國,同樣遠離林淮,那奪運術被削弱,他遭到了一定的反噬,如今你迴來,他定然會狠狠薅一波你的運氣。”酒兒沒說的是,她已經看到林朗印堂盈滿了黑氣。


    隻要他踏入京城,不出三日,必死無疑!


    “那我現在該怎麽做?”林朗驚慌的同時,心中燃起一股與之抗衡的決心,若是之前沒過過正常的不倒黴的日子,他覺得死了興許是一種解脫。


    可現在知道他是因為運氣被林淮所奪,才會如此倒黴,便不想死了。


    他想活著!


    從林淮身上,把屬於自己的運氣奪迴來!


    看到林朗麵上的變化,酒兒臉上才有了笑意,若林朗因這番話破罐子破摔,惶惶不可終日,那她也就沒有出手的必要。


    現在,她覺得這人還可以搶救一下。


    酒兒以靈力畫下一道咒術,打入林朗體內。


    林朗看著酒兒:“這樣就不怕他奪我的氣運了嗎?”


    酒兒冷笑:“隻是不讓他奪走你剩下的氣運嗎?那你剩下的氣運也不多了,還是要被他打入塵埃,頂多再給你一年活頭。”


    林朗一個激靈:“那你這是?”


    “把你被奪走的氣運奪迴來啊!”酒兒看著他那灰頭土臉的模樣,搖搖頭,“記住了,從現在起,麵對林淮不能慫,你要從氣勢上壓倒對方,讓對方心驚害怕,一旦他處於劣勢,那奪運術就會反噬,你的氣運也就迴來了。”


    林朗一聽,立刻挺直了背脊,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


    若是忽略了他手腳纏著紗布,坐在牛車上的滑稽模樣,還真有幾分上戰場的氣勢。


    酒兒揚了揚手:“走吧。”


    林朗心氣一起來,忘了自己還在牛車上,一骨碌就要跳下來。


    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哎喲,痛死爺了!”林朗臉都白了,他怎麽覺得自己的黴運還在呢。


    酒兒噗嗤一笑,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這可跟黴運沒啥關係啊,是你自己從車上跳下來的。”


    林朗:“......”


    他這不是太上頭了,想要趕緊迴去驗證一下。


    最後還是周嬋月瞧不過去,把他送迴了林家。


    林家人都沒想到林朗這倒黴孩子還真能從東陽國迴來,當初林朗要走的時候,林大夫人還哭了好幾天。


    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雖然孩子倒黴了點,但這麽些年,也沒給他們家惹來什麽麻煩,那倒黴事都是落他自己身上,說起來朗兒這孩子可比京城裏那些個紈絝子弟可省心多了。


    聽到門房來報說林朗迴來了,林大爺、林夫人和林錚都迎了出去,其他人都躲得遠遠的,連瞅都不樂意去瞅一眼。


    林淮正好在家,聽聞林朗迴來,眸底閃過一絲喜意,起身要去看看,卻被林二夫人拉住:“有啥好瞧的,那就是個倒黴蛋,萬一連累到你,可不晦氣嘛。”


    淮兒最近在議親,不知為啥,以前他做什麽都是順順利利的,最近議親卻不是那麽順暢。


    不過對方是謝家女,謝家女那可是皇後娘娘都當得的,怕是瞧不上他們丞相府二房。


    這議親不順,若是再見了那倒黴蛋,萬一親事直接泡湯可咋整?


    林淮溫潤一笑,安撫道:“娘,不必擔心,你不是不知道我運氣向來不錯,不會被二弟連累的。”


    林二夫人嗔了他一眼:“你這孩子向來心善。”


    林淮但笑不語,抬腳去了大門那候著。


    他迫不及待想去看看林朗的慘樣了。


    林大爺和林夫人看到林淮過來,臉上多了一抹笑意,對他更是親近不少。


    這老二家的麵甜心苦,淮哥兒卻是個好的。


    哞哞的聲響由遠及近。


    隻見周嬋月趕著一頭老牛晃晃悠悠地往林府來。


    林朗瞧見牛車上一個包得跟粽子似的人坐了起來,衝著他們揮舞著唯一一隻還能動彈的手。


    林錚:“......”


    有些沒眼看。


    林夫人一看到林朗那慘兮兮的模樣,想哭都哭不出來,畢竟之前比這更慘的情況也有,不過心裏還是酸酸的。


    小兒子都跑到西豐國去了,還是沒能找到化解他身上黴運的人。


    ————————


    周嬋月把林朗送到林家大門口就走了。


    林朗一眼就看到大門口杵著,眼神比他爹娘還有大哥還要熱情的林淮。


    換做以前,他早感動壞了。


    整個家裏,他受傷的時候,家裏除了娘和他哥他姐會來看他外,也就隻有林淮會時不時來跟他說幾句話。


    現在知道林淮是為了奪他運氣才靠近他的,林朗膈應得不行。


    周嬋月把林朗丟在牛車上自己走了,林大爺趕緊喊了幾個力氣大些的仆役將他抬了下來。


    林錚喚了人取來擔架,將林朗放了上去。


    林淮本來要說上幾句關懷的話,林朗卻一副哼哼唧唧的樣子,讓仆役趕緊把他送迴自己的院子。


    他的院子比較偏,平日裏去的人少,林夫人去看了一眼,見他狀態還不錯,關心了幾句就走了。


    也不是她不樂意親近這孩子,是她都親近出毛病了。


    以前來看過他幾迴,結果自己在平平坦坦的家裏也能跌一跤,要麽頭上落了鳥屎,喝湯碗沒端穩淋了一身等等。


    親近了小兒子,就得自己倒黴,雖然這倒黴的程度不重,但她大房主母的臉麵算是丟盡了。


    為這事,她沒少被跟她不大對付的老二家的嘲笑。


    所以後來再到林朗的院子,她也不會久待。


    倒是林錚對這個弟弟比較憐惜,時不時迴來看看他,也是因為有一次他瞧見了林朗堂堂林家小少爺,竟然被個奴仆欺負了。


    雖然林朗是個倒黴孩子,可自己倒黴就夠糟心了,家裏的奴仆也上趕著欺負他,林錚怎麽能忍!


    自那以後他偶爾也會過來這邊轉轉。


    他將林朗送迴自己的院子後,就離開去給他找大夫了。


    林朗有專門瞧病的大夫,這大夫命硬,隻要給的紅包足,他就不怕林朗的黴運,屬於要錢不要命的。


    不過去年林朗跟著四皇子的隊伍去往西豐,周大夫也許久沒接林府的活兒了,聽說人家換了地方,林錚得親自去尋。


    林淮就是這時候來到林朗的小院。


    看著連院門都沒有人守著的小院,他唇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朝屋裏走去。


    林朗正翹著那條沒受傷的腿,想著他對酒兒放的豪言壯語,要從氣勢上壓倒林淮時,林淮就來了。


    “小朗,你怎麽又弄了一身傷迴來,了緣大師不是說,那西豐國有高人,或許能幫你壓製住身上的黴運嗎?”林淮皺眉,露出一副心疼的模樣。


    心中則是冷笑,想當初他還擔心林朗在西豐國真的找到能破除奪運術的高人,如今看他這副模樣,分明沒用。


    這幾日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運氣似乎又變好了......


    林朗以前看不穿,還以為林淮比自家親哥對他都好,別人都躲他不及,隻有林淮敢往他身邊湊。


    現在看來,人家是為了蹭他的氣運。


    也是他以前眼瞎,這人也就嘴巴上說幾句好聽話,哪像他哥,這會兒已經跑去給他請大夫了。


    “這不是已經壓住了嘛,不然就我這倒黴樣,能安安生生迴到林家?”林朗笑吟吟地躺著看林淮變臉。


    林淮下意識捂了捂胸口,他脖子上戴著一枚紅繩穿的玉墜子,這是那人給他的。


    正是因為這個玉墜子,他這些年才能有那麽多的好運氣。


    隻可惜這玉墜子隻能奪走一個人的運氣,他私心裏更想要奪走林錚的運氣。


    不過那人說了,林朗的運氣才是整個林家最好的。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林朗都被他吸走了這麽多年的運氣,還沒死,命也是夠硬的。


    他看著林朗那欠欠的笑容,心裏並不相信他說的話。


    若這小子身上的黴運被壓製了,怎麽還會變成這副模樣,而且,在得知林朗迴東陽國後,他最近做事又順利不少。


    林淮心裏冷笑,這小子莫不是想騙他?


    “三哥,我的黴運壓住了,你不應該替我高興嗎?”


    “當然高興了!”林淮看著他笑容滿麵的模樣,似乎有些不忍心打擊他,“隻是......你找到的人靠譜嗎?若你真找對人,怎麽會還會變成這副模樣?”


    “林淮你什麽意思,我找的大師可厲害了,她說了能壓製就是能壓製,難不成你還盼著我倒黴?”林朗忽然發飆,把林淮嚇了一跳。


    林淮皺眉:“小朗,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怎的從西豐國迴來就變了個人似的,脾氣這般急躁?”


    林朗沒打算跟這偽君子虛與委蛇,最好氣得他再也不來才好:“我本來就這樣,行了,沒事你就走吧,老子身上疼得厲害,不想跟你說話!”


    “小朗,莫要胡鬧。”一道沉穩的聲音從屋外傳來,林錚走了進來,朝林淮淡淡道,“你先迴去吧,他這是受傷了心裏難受著,你莫往心裏去。”


    林淮不知怎麽的,心裏有些怵林錚。


    “好,那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他。”


    “不必了,我這麽倒黴,就連我爹娘都害怕,林淮,你就不怕嗎?”林朗幽幽說道。


    林淮看著他幽深的目光,心頭一跳,這小子莫不是知道了什麽,不然為何這般反常?


    不,不可能的!


    “哎喲,哥你打我幹什麽,沒看到我都受傷了嗎?”林朗不滿地嘟囔著。


    林錚就這麽淡淡地看著他:“剛剛故意氣走林淮,為什麽?”


    林朗瞪大眼睛:“這你都看得出來?”


    林錚:“......”隻要有眼睛都能看得出來好嗎?


    都是一個爹娘生的,怎麽弟弟那麽蠢。


    林朗知道自家大哥聰明,想著家裏也就大哥與他最親近,便將酒兒告訴自己的話跟大哥說了。


    “林淮奪你的運?”林錚眉頭一皺,“這種神神叨叨的事可莫要亂說。”


    話是這麽說,可他想到林朗小時候,似乎運氣真的很好。


    林丞相喜歡垂釣,隻要帶著這小子,總能釣到不少魚。


    父親有一陣迷上狩獵,但幾乎都是空手而歸,可他記得有一次他跟朋友去狩獵,還帶了他跟林朗一塊兒,那一迴竟然獵到不少東西。


    更離奇的是,林朗小時候被拐子了,當時京城可是好幾家都丟了孩子。


    他們剛派人去尋,結果這小子就被官府的人送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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