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接下來的時間裏,鬱景呈射出的每一箭都中了靶子,而且眾人驚訝地發現,其中有近半的數量正中靶心!


    反觀蕭晟,雖然命中率很高,但也隻是很高而已,並沒有全部命中。


    他的騎術很好,甚至他在射箭的時候,還順便炫了一下馬術。


    他好不容易在自己擅長的領域上表現一迴。


    然後就栽了。


    射出的箭命中率十之七八,總共三十支箭,一炷香時間裏,他射中了二十四支。


    然而,鬱景呈隻一開始那兩支箭落了空,後麵箭箭命中。


    他又輸了。


    六藝全輸。


    滿場歡唿,就算是那些賞梅的路人都不免為這小小年紀就滿身風華的少年讚歎。


    “這誰家公子,竟如此出彩?”


    “你不知嗎,這位乃是永定侯府那位鬱侍郎的長子,名喚鬱景呈,人家可是鹿鳴書院院長親傳中年紀最小的弟子。”


    “原來是那位的兒子,真真是父子相承啊。”


    高大的男人看了一眼那下了白馬,姿態悠然的少年,不知想到了什麽,輕哼一聲:“原來是他的兒子,我早該想到的。”


    “六哥六哥你真棒!”


    “六哥,你最厲害了,我就知道你會贏!”


    鬱淳頌和武天賜兩個馬後炮早忘了先前自己勸的話,樂顛顛地跑上前去,殷勤地拍著馬屁。


    蕭晟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連射禦都會輸給鬱景呈,想到先前自己放的話,還有為了跟鬱景呈比試,特意找了不少人來圍觀。


    結果自己竟然敗了個徹底!


    臉上掛不住的他羞惱離去。


    “世子,要不要屬下去看看?”下屬看著蕭晟離去的身影,請示道。


    高大的男人,也就是安南王府世子蕭扶擺擺手:“不必了,先迴府。”


    作為王府未來的繼承人,除了脾氣大之外,連這點小小的挫折都承受不住,那他還不如趁早再培養一個。


    想當年,他敗在那人手底下的次數還少嗎?


    隻不過,他早早就知道,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敗過一次,卻再也站不起來。


    蕭扶轉頭看了一眼那不驕不躁的少年。


    心中有些難平,怎麽什麽好的都叫那人趕上了。


    “走吧,迴王府。”


    鬱景呈抱著酒兒,正要迴去。


    卻見先前哄他過來廣梅園的周汶陽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些銀子玉佩項圈什麽的。


    “景呈,快看,這些都是你贏來的。”


    鬱景呈這才知道,蕭晟不僅找人把他騙過來,那些人還下了賭注。


    他伸手將東西都拿了過來,誰會跟銀子過不去呢。


    他辛苦了一場,這些也是他應得的。


    “走,帶你們去買東西。”


    周汶陽看著鬱景呈看都不看他一眼,隻領著一小兩大離開廣梅園,不由苦了一張臉。


    都不帶他了,肯定是還在生他的氣。


    他都把自己贏的那份都給他了,都沒能讓他消氣啊。


    鬱景呈抱著酒兒,帶著鬱淳頌和武天賜去街上逛了一圈,這兩個家夥左手提上一盒點心,右手拿著一串糖葫蘆,簡直不能更愜意了。


    酒兒如今也大了,是可以吃其他的輔食。


    不過街上的東西沈沛藍可不叫她亂吃。


    盯著鬱淳頌兩人手上的糖葫蘆,她饞得口水直流。


    鬱景呈細心地幫她擦了擦,把兩個嘴饞的家夥趕走了。


    能看不能吃,瞧著多鬧心。


    然而看著妹妹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盯著街邊的糖葫蘆,小嘴一蠕一蠕的,一副可憐又可愛的模樣,鬱景呈心軟了。


    他左右看了看,確定鬱淳頌和武天賜都走了,才又走到街邊買了一串。


    他抱著酒兒往人比較少的巷子走去,才做賊似的把糖葫蘆伸到酒兒嘴邊,小聲道:“喏,吃吧,但隻能舔一舔,不能貪嘴,會鬧肚子的知道嗎?”


    雖然酒兒才四個多月,但他總覺得妹妹比別的孩子更聰明,能聽得懂他的話。


    果然,酒兒眨了眨眼,點了點小腦袋,嘴巴一咧,露出一對淺淺如豆的小酒窩。


    【這個哥哥能處!】


    伸手要去拿糖葫蘆。


    “哥哥幫你拿,上麵的糖會沾手。”


    酒兒趕緊伸出小舌頭輕輕舔著外層的糖,鬱景呈含笑寵溺地看著。


    等酒兒又舔了幾下,嘴邊的糖葫蘆卻是被抽走了。


    “不能吃了哦,會......”鬱景呈本來想說會牙疼,以前娘總是這樣說的,不過看了看酒兒空空的牙床,隻能臨時改了,“會長不出牙的。”


    酒兒急了。


    【哥哥你騙人能不能走點心,欺負我不會說話!】


    【哎,再給我舔兩口,才剛嚐到甜味呢。】


    鬱景呈又逗了她兩下,趕緊轉頭自己把糖葫蘆吃了,山楂的酸味酸得他眉頭直皺。


    酒兒氣得伸出小手去捏他的臉頰。


    【叫你搶我糖葫蘆,活該被酸!】


    鬱景呈三兩口囫圇吞把糖葫蘆咽下去:“嘶,這東西也就好看點,一點都不好吃!”


    那嘶嘶嫌棄的模樣,叫酒兒忍不住笑了起來。


    “噓!”


    出來有些時候了,鬱景呈正想抱酒兒迴去,卻突然發現一道頗為熟悉的身影就蹲在不遠處小河對岸的大石頭上。


    酒兒抬眼看去,發現是剛剛六藝輸給鬱景呈的蕭晟。


    蕭晟正好麵對著他們,隻見他抬手抹了抹眼角,手裏拿著一顆石子兒用力往河裏丟。


    【哦豁,哥哥把人欺負哭了!】


    很顯然,這家夥是因為六藝比賽輸了,躲在這裏哭鼻子。


    終究也是個孩子。


    鬱景呈沒有看人笑話的心思,抱著酒兒轉身離開。


    對岸的蕭晟突然抬起頭,剛好看到鬱景呈離去的背影。


    他頓時慌了一下。


    剛剛自己偷偷哭泣的樣子該不會被他看到了吧?


    鬱君辭也得到消息,蕭扶到了豐都。


    他接到消息,安南那邊與骨寰族的戰事已歇,但蕭扶此番連年都等不及過了就匆匆迴到豐都,隻怕事情沒那麽簡單。


    果不其然,沒多久他就接到宮中傳召。


    他到的時候,皇上還在禦書房裏與朝中幾位大臣議事,蕭扶則等在禦書房外。


    看到鬱君辭,他不由挑眉:“多年未見,你還是這麽個死樣子,你兒子倒是比你鮮活多了。”


    鬱君辭看了他一眼:“你也一樣,光長年紀了,也沒見你多長點腦子。”


    一個小小的骨寰族,拖這麽久才攻下。


    不過瞧他還有心思跟自己鬥嘴,事情應該不算太嚴重。


    想到這,鬱君辭的狀態不再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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