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猿糞呐~~】


    小酒兒的心聲多少透露出一絲揶揄,鬱君辭有一些些不滿。


    從小閨女幾句心聲的語氣裏,他明顯感覺到她對這個男人的態度不一樣。


    大手輕輕地捏了捏小丫頭的臉,手感真好。


    【誒呀,爹爹壞!】


    小嬰兒的臉蛋很嫩,輕輕一捏就紅了,酒兒仰頭怒瞪自家親爹。


    【哼,吃醋就吃醋,捏我的臉出氣算什麽英雄好漢!】


    吃醋?


    他?


    鬱君辭麵無表情低頭,與女兒大眼瞪小眼。


    嗤,小丫頭懂什麽叫吃醋。


    轉眼,對上兒子驚訝的目光,鬱君辭的手微微僵了一下。


    他竟然跟一個小丫頭計較起來,實在不是他的風格。


    抱起酒兒下了車,正要往裏走,宋煜輝卻喊住他:“鬱侍郎且慢。”


    “何事?”


    那漫不經心的語氣,清冷的姿態卻叫人不敢生出任何不滿來。


    這人的驕矜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


    但也的確有這個資本。


    對此,宋煜輝既不諂媚,也不生氣,他緩步上前,遞上一張銀票:“這是剛剛沈伯父沈伯母落下的,可否勞鬱侍郎幫我還給他們。”


    宋煜輝想過了,若是他去還,沈家人定然不願收。


    再者,他方才頭腦一熱就往沈家來,其實心底是存有一絲不可為外人道的念頭。


    如今見鬱君辭帶著兒女過來,他腦子頓時清醒過來。


    她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而且還嫁得極好,起碼......比宋家好。


    他又怎能存著那等見不得人的心思。


    索性拿出銀票遞給鬱君辭,“還有,今日家母對尊夫人說了些不得體的話,勞煩鬱侍郎替我傳達歉意。我家中還有事,便不進去了。”


    鬱君辭眉梢輕挑,這裏麵還有沈氏的事?


    “你既過來了,便一道進去坐坐吧。”


    袖手不接那銀票。


    宋煜輝無奈,隻得跟了進去。


    屋內,沈母還在憤憤。


    “她那話是什麽意思?怕我們上趕著攀關係不待見也就罷了,怎麽能隨意揣測,把汙水往我們家藍兒身上潑!”


    “別說咱們女兒已經嫁人,如今在侯府順心順意,老夫人慈愛,夫婿疼寵,妯娌和睦,就算閨女還沒嫁人,有那樣拎不清的母親,我也不可能將她嫁入宋家!”


    鬱君辭和宋煜輝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這麽一句擲地有聲的話。


    宋煜輝又尷尬又心酸。


    看來他娘那張嘴的確將人得罪透了。


    沈伯母為人和善性情直爽,便是當初兩家議親不攏時,她也未曾說自家母親半句不是。


    還是他自己覺得不對,打聽了那日的事,才知曉因為母親那張嘴,生生把他的姻緣給折騰沒了。


    如今又是如此!


    宋煜輝真真是沒臉,尤其當著鬱君辭的麵,他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


    屋裏傳來沈沛藍平靜淡然的話語:“娘,沒什麽好生氣的,隻怕現在宋老夫人心裏指不定怎麽難過呢。”


    沈父沈母想到離開前,宋老夫人那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心中暗暗舒爽不少。


    說得也是。


    叫那老太婆看不起她閨女,這會兒後悔了吧?


    哈哈哈!


    沈母是個很好哄的人,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鬱君辭看準了時候輕咳一聲:“嶽父嶽母,君辭上門叨擾了,在門口遇見宋禦史,便讓他一起進來喝杯茶。”


    沈父嚇了一跳,不知剛剛那話可讓他們聽了去。


    酒兒看了看一旁宋煜輝的臉色。


    【爹爹肯定是故意叫他聽見的。】


    【不過,不得不說,幹得漂亮!】


    【什麽嘛,那老太婆也太自以為是了。宋大人沒有續娶,她以為我娘上趕著當宋大人的繼室,呸,臉真大!】


    【這個宋煜輝雖然人還不錯,不過在家事上太優柔寡斷了,不然當初也不會痛失與我娘的親事。】


    【咦,幸好娘親沒嫁他,不然哪來現在的我呀!】


    鬱君辭聽到第二句的時候,已經快挨著小團子小臉的手又默默撒開。


    沈父沈母雖然對宋老夫人不喜,但卻不會遷怒宋煜輝,還是將人迎了進來,絕口不提今日在宋家發生的事。


    鬱君辭暗道,他的嶽父嶽母倒是難得的厚道人。


    宋煜輝坐立不安,連杯茶都沒喝,悄悄放下銀票就尋了借口離開。


    離開前,他轉身望了一眼屋裏其樂融融的一家,眼底有著深深的羨慕和一絲不易覺察的酸楚。


    沈沛藍對鬱君辭會來接她很是意外。


    不過想想,她的夫君對她雖然沒什麽感情,但該有的尊重倒是一點也不少。


    隻是,她沒想到他能做到這般。


    看她娘對這個姑爺滿意的模樣,連她這個閨女都要往後排了。


    明明那麽清冷疏離的一個人。


    也不會說好聽話。


    轉眼已是寒冬臘月,臨近年底,各種事情開始多了起來,仿佛整個豐都都忙碌起來了。


    而皇帝要在年前封筆,所以這段時間各部更是忙得飛起。


    鬱君辭已經忙得好幾晚沒迴汀蘭院歇息了。


    往常六部裏,幾位尚書早就忙得眼底青黑,走路虛浮了。


    可曹尚書和簡尚書卻一反常態,顯得精神奕奕。


    曹尚書氣色紅潤,走路帶風,簡尚書那大肚子都消了一圈,倆人看著年輕了好幾歲。


    其餘幾位尚書十分嫉妒,往年哪一次忙碌起來不是作為吏部之首的曹尚書最先倒下的,可今年他竟然堅挺到現在!


    而且看著一點疲態都沒有,有貓膩!


    連金鑾殿上的皇帝看到兩位愛卿的模樣都不免驚奇。


    以往每每到了年底最忙碌的時候,曹愛卿那都是臉色蠟黃,一副病怏怏的模樣,皇帝看著還怪不落忍的,想著要不要換個人來替他分擔朝中事務呢。


    終於,在一次朝會後,有人攔住了曹尚書和簡尚書。


    “兩位大人,一起喝一杯?”


    隔日,一則消息悄悄在一眾大臣們中傳開了。


    曹尚書和簡尚書就是喝了沈氏酒莊那百兩一壇的無憂酒,腰不酸了,腿不痛了,頭不禿了,肚子小了,吃嘛嘛香,睡覺有質量。


    這哪是酒啊,簡直是神藥。


    朝中哪個大臣沒個頭疼腦熱腰酸腿痛的毛病。


    他們一年裏光吃的補品都要花個千八百兩。


    一百兩算什麽,買!


    什麽!


    沒了?


    都被青鸞郡主包圓了?


    一群人捧著銀子都花不出去的人頓時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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