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再次哈哈大笑。


    他心裏知道怎麽迴事,一來自己靠山硬,二來這些土匪本性都有些積習難改了,讓他們去投奔正規軍,受那麽多規矩約束,不難受死才怪,當然是二字營最合他們的胃口。


    二字營裏這些城狐社鼠的禍害本來就和他們天生的同行,隻不過是一個在野一個在城,都是一樣的該千刀萬剮。


    把恭維笑納,他上下打量著虎子,好奇的道:“你把跟你一起來的山寨兄弟給舉報了,還把他和他的老丈人親手給綁了起來,現在營中兄弟很多都在悄悄議論你,你怎麽想的?”


    虎子臉上毫無愧色,道:


    “我現在抓他,是救他的命。我以前從不知這混蛋是這麽個德性,出來才沒兩天,就和一個水性楊花的寡婦好上了,還和她那個貪財好賭的老丈人做這等事情!我現在要不當機立斷把他給舉報了,要不了多久他就得掉腦袋了。”


    二王拍了拍他的肩頭,讚道:“好,很好,識大局,懂分寸。我給你說吧,其實你兄弟那個老丈人的事我們兩天前就知道了,是這裏的地方官請求我們不要聲張發,他們在放長線釣大魚呢!”


    疤臉漢虎子一驚,道:“那我這豈不是壞了二爺的大事?”


    二王擺手道:“這本來就不管我們的事,是這裏地方官的事,何況,他們也已經開始收網了。……走吧,這裏沒有什麽異常,咱們迴營吧。”


    沿白河往上遊行出十餘裏,繞過一個山麓餘脈,一大片榆樹林映入眼簾,綠葉蔭濃,一個極大的村莊就在榆樹林中。


    這裏的人家都有門前屋後種榆樹的習慣。


    發生白鱗鬣蜥之災的時候,這個村莊是首當其衝受災的地區之一,三千多莊戶有六百多人在那次災亂中或重傷或殞命,剩餘的都第一時間逃入了縣城,二字營也就將此地作為營地。


    後來剿滅了獸亂,世界大變又來,二字營的成員分成小組隨榆國的治安隊去清理其他地方的騷亂,大營位置也一直沒做調整,在他的預計中,最多再過三天,榆國的任務就結束了,需要離開去下一個地方了。


    莊子外麵又一圈石砌圍牆,還可見許多新修補的痕跡。


    門口有四個人守衛,見著二人,立刻恭敬問候道:“二爺!”


    這時,一個二十餘人的飛禽隊伍也歇在了莊門口,在領隊的帶領下,所有人都趕緊過來,喊道:“二爺。”


    二王點頭道:“那邊的任務完了?”


    那領頭之人道:“完了,就是一夥昏了頭的小毛賊,有幾個擅長輕功藏匿的,我們用飛禽在天上一堵,立刻就現了原形,輕鬆得很。”


    說著他們就牽著飛禽隨二王進了村莊。


    現在如他們這樣在榆國各處亂飛執行零散任務的小隊還有很多,載人巨禽,並不是可輕易獲得的,榆國總共都湊不齊二十隻。


    二字營之所以能夠人人都有一隻,豪奢程度與裁決軍看齊,除了元江灣救災論功行賞外,主要還是二王身份特殊,馭獸齋給了他優先權。


    村中有個極大的場院,原是村中人休閑聚議和晾曬穀物的地方,此刻卻被用作了校場,那些沒有出任務的隊員都在認真的進行著各種操練。


    在場院口,立著兩根木樁十字架,兩個男子被綁在那裏,一個缺了一臂,正是隨虎子而來的同伴,旁邊還有一個蒼白虛胖的中老年,此刻十分委頓的模樣。


    見有人來,似乎閉目養神的獨臂男子睜開眼來,看見虎子便朝他吐唾沫,罵道:


    “呸,賣友求榮,見利忘義,枉老子將你當親兄弟,什麽話都跟你說,你居然如此報答我,老子真是瞎了眼!”


    虎子安慰他道:“左鐵哥你放心,二爺這次不會要你的命的,現在隻是給你一些薄懲罷了。其實要我說,這是一次好事,也算是給了你和山寨後來的弟兄們一個警醒,咱們現在已經不再是土匪,行事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性而為啊。”


    獨臂男子瞠目結舌,氣得惡狠狠的盯了他幾眼,發覺不能盯殺,幹脆閉上了眼睛,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旁邊那個蔫耷耷的虛胖中老年男子突然來了精神,聲嘶力竭的喊道:“二王爺,二王爺,我要舉報,我也要舉報!”


    二王停下腳步,饒有興趣的看著他:“你要舉報什麽?”


    中老年男子急忙道:“這一切都是縣中李捕頭串聯的,前兩天他拉來好幾大車黃金,至少幾萬兩,分散發給我們,讓我們拿著去登記備報,說事成後分給我們一半。”


    二王一臉無趣的擺手,道:“你要舉報的就這個?我想那個李捕頭現在已經下獄了。”


    虛胖的中老年男子急了,趕緊道:“還有……還有,我很早前就知道一個秘密,這李捕頭身後還有人,和您一樣,也是個王爺,郡王爺,咱們國主的小叔,我敢肯定,這件事背後一定有他……”


    二王擺擺手,頭也不迴的走了,顯然對這事毫不感興趣。


    虎子踢了這個男子一腳,罵道:“這樣的一個膿包,你居然也敢拿來和二爺相提並論,你個沒腦子沒眼光的東西!”


    “無恥混賬,狼心狗肺!”旁邊獨臂男子閉著眼,嘴裏卻罵著。


    虎子嘿嘿笑著湊近道:“左鐵哥別急,明天見著機會我就求二爺把你放下來。你再忍耐一天吧,兄弟我這就去了,半夜我給你悄悄端水來。”


    ……


    場院裏側一角,有一個臨時搭建的棚子,幾個榆國派駐而來的人員,有文士,有武將都在裏麵,經常可見一些傳訊鳥雀飛來又飛走,國家小也有國家小的好處,至少在通訊上他們就沒有帝國的煩惱,隨時都與國內各處保持溝通。


    這時,一個榆國武將對正在一邊操練的一個頭領低語了幾句,這頭領對身邊二十幾個隊員道:“兄弟們,不練了,這次該咱們出任務了。”


    這二十幾人立刻一聲歡唿,出任務可比枯燥乏味的操練有趣多了。


    二王正要往榆國文士所在的那個棚子走去,詢問一下現在的進度。


    突然,他頭頂穩穩當當停著的小青鳥繞著他的腦袋飛了一圈,然後就往他的房間飛去。


    二王一怔,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他屋中正對的牆上就掛著一塊大白布,下麵有著一隻小毛筆和一硯墨水,自從那次以血為書以後,這就成二字營的標配了,為了鳥爺,時刻準備著。


    很快,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跡出現在白布上。


    “有異常自南邊往你上遊一百公裏處而去,予以關注,另,別冒險,安全第一!”


    “上遊一百公裏處?那不就是榆國王都附近嗎?”二王嘀咕著。


    他這段時間對榆國這彈丸之地的地理已經極為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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