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大營內。


    曹彰正漫無目的的在溜達著。


    雖然此處是軍營,但他畢竟也不算是正兒八經的曹軍士卒,不受曹營軍法,隻要他不搗亂, 軍法官倒也不會去找他麻煩。


    此刻的曹彰,臉上頗有些頹唐,他還沉浸在那天被張飛襲擊的情緒中。


    當時可真夠險的,要不是師父舍命相救,估計自己真的要死在那黑廝的刀下了……


    想到這裏,曹彰心中的羞慚更濃。


    自己平日裏常常以勇武自居,每次提起呂布的那杆方天戟,便洋洋自得自己日後一身武藝定 不在呂布之下,還放出豪言要學霍去病。


    結果真遇上事了,不但沒把師父護好,還靠著師父這個文弱世子相救,才僥幸撿了一條性 命....


    曹彰抬起自己的兩條手臂,自己那日與張飛隻是略略交手,便被那黑廝震的酸軟無力,直到 此時,尚未恢複過來,就連那杆方天畫戟現-在也提不動了!


    曹彰不由得一聲苦笑:“我還-真是沒用啊!”


    自己此前又是追擊劉備,又是射瞎張飛一目,甚至還十騎下了小沛,這樁樁功勞無人不為之 讚頌,就連關雲長那傲的沒邊的紅臉賊也不得不讚自己是少年英雄……


    可這都是在師父的指點之下,自己才能順風順水的講這些大功收入囊中,結果這次突然遇 險,師父也幫不上忙,自己也就原形畢露了!


    曹彰忍不住想起那日遇險之後,陳逸對他的責罵……


    師父幫了自己這麽多,自己不但從未孝敬過師父,就連說好的拜師禮也一直欠著……


    一時間,曹彰隻覺得臉上發燙,恨不得現在就提著方天畫戟衝到袁軍大營,把劉備的首級給 帶迴來……


    可偏偏自己現在又沒這個能力!


    曹彰越想越是心中越是羞慚,正待仰頭長歎,卻發現前麵不遠處居然就是師父的軍帳。


    還不等曹彰從怔然中反應過來,就見一個身高九尺,好似鐵塔般的大漢,正抱著一隻小木 匣,鬼鬼祟祟的往師父軍帳中而去。


    “許叔?”


    曹彰眼中滿是驚愕,許叔這鬼鬼祟祟的想要幹嘛?


    霎時間,曹彰心頭好奇心大起,也忍不住鬼鬼祟祟的跟了過去,他順著軍帳帳簾的縫隙往裏 麵望去……


    軍帳內,許褚滿臉堆笑的打開了小木匣,頓時足足十幾塊金餅出現在陳逸麵前。


    “先生,咱老許愚鈍,那天你給我一番教導,咱立刻就開竅了!”


    “往後還得麻煩先生你多多給咱指點呐!”


    不得不說,許褚的執行力還是很強的,那天與曹彰分別後,他就立刻從自己的軍帳中把這些 金餅給翻了出來。


    這些年他護衛曹老板左右,屢次就這位曹丞相於危難之際,所得的賞賜數不勝數,但讓他整 日跟隨在曹老板身邊,根本沒有花錢的機會。


    這些年下來,曹操給他的賞賜,他也壓根沒怎麽用,此時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望著麵前的金餅,陳逸透出滿意的神情,自己幫這憨貨在曹營文武君臣麵前露了那麽多的


    臉,總算也沒有白白費力。


    至少以後要是再和郭狗那廝去逛青樓,不用被人扒了衣服給轟出來了,


    陳逸淡笑著拍了拍許褚的肩膀:“很好,你總歸還算上道!”


    許褚滿臉憨笑:“先生提點,咱老許哪能不上道?”


    軍帳帳簾外,曹彰早就看的瞪大了眼睛。


    這許叔怎的如此狡詐?


    竟然背著我提前給師父送禮,那我怎麽辦?


    劉備人頭這會兒自己也拿不來啊!


    要不然自己也給師父送些金餅去?


    可許叔有父親的賞賜,自己可沒有進項弄這些錢來……


    許褚的“突然襲擊”打了曹彰一個措手不及,心中更是不由暗暗吐槽,都說許叔憨,他這會討好 師父,可一點都不憨!


    一時間,偌大的危機感充斥著著曹彰心頭。


    曹彰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陳逸的軍帳,走在迴去的路上,他想了無數個辦法,但又很快被他自 己——否定。


    說到底自己也是一個孩子,許叔一出手就是十幾塊金餅,自己哪有這個財力能和他“鬥富”? “孩子……孩子……”曹彰嘴裏煩躁的念著這兩個字。


    他從未像此刻這般煩惱自己這個孩子的身份……孩子的身份?


    曹彰眼前一亮,他忽然想通了……


    對啊,自己還是個孩子,那就用孩子的方式孝敬師父就是。


    隻要弄些好東西,貴不貴的無所謂,心意到了就成。


    至於這好東西……整個曹營,所有的好東西自然都在自家老爹手上,從他那兒“借用”一些便 是!


    曹彰心中剛剛計議已定,忽然前麵一到人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彰公子……彰公子!”


    曹彰抬頭看去,來者居然是父親身邊的一名侍者,這真是說說曹操曹操到。


    “彰公子,丞相命彰公子去軍中大帳,陪丞相用膳……奴婢已經找公子好一會了,公子快些吧, 丞相隻怕是要等急了!”


    那侍者火急火燎的催著曹彰,曹彰臉上的疑惑更甚,老爹喊我吃飯?


    老爹這又是想幹嘛?


    曹彰心下疑惑,腳下卻不停,很快便跑人了中軍大帳。


    隻見曹老板正坐在食案前,捧著一卷竹簡在看,此時皺著眉頭望向曹彰:“跑哪兒去了?坐 下,用飯吧。”


    曹彰一愣,脫口道:“父親,隻你我二人?”


    他心中古怪至極,自家老爹可從沒請過自己單獨吃飯。


    “你我二人便不能用飯嗎?”曹操瞪了自家兒子一眼。


    曹老板自然也有自己的心思。


    曹彰在徐州之戰時,屢立大功,雖然這後麵也有許褚的指點,但這些功勞可是他自己一弓一 戟立下來的。


    而曹彰雖然立下這許多功勞,卻一直被曹老板以曹彰隻是來軍前曆練,非是曹軍士卒為理 由, 一直壓著不賞。


    曹操便想著和自家兒子吃頓飯,也算是對他之前立下那些功勞的認可。


    曹彰哪裏知道,自家老爹是想靠這一頓飯把自己之前立下的功勞都給糊弄過去,隻能帶著一 肚子疑惑坐在了食案前。


    說話間,便有侍者端著一份肉食送上了食案。


    曹彰見曹操率先動筷,這才緊隨其後,夾起一片肉送入口中,瞬時眼前一亮。


    這肉軟而不爛,頗有嚼勁,更主要的是,這肉難得的鮮美,堪稱是上品肉菜。


    曹彰忽然心頭一動,師父在這軍營之中哪裏能有機會吃到這等鮮美肉食,若是自己將這肉食 給師父送去,也算是份孝敬..…


    “這肉鮮美無比怎麽做出來的?”曹操滿意的聲音,打斷了曹彰的思緒。


    那侍者恭敬迴話:“稟丞相,這是半歲的小鹿肉,庖廚們以九種作料,文火烹出來的!”


    曹操微微頷首:“還有嗎?”


    侍者忙到:“還有大半罐。”


    曹彰心頭一喜,大半罐,夠了!他連忙開口:“父親,我……”


    “給雲長送去!”


    曹彰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曹操給打斷了。


    “告訴他,這是半歲的小鹿肉,鮮美無比,不可不嚐!”


    這些時日,曹操便是再忙,對關於的噓寒問暖也不曾斷過,三天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更是 次次不落關羽。


    奈何關雲長總是以各種理由來拒絕,曹老板便改變策略,準備從日常小事上來關懷二爺,誓 要舔得關二爺歸心。


    曹彰聽得滿臉呆滯,這可是我要送給師父的孝敬……


    當初自己要舉薦師父給父親時,便是被這關羽搶走了父親的關注,如今連一罐肉食,這關羽 居然也要跟師父搶?!


    曹彰越想越是憋屈,這個紅臉賊,好生可惡!


    “嗯?彰兒,你適才要說什麽?”曹操剛想起來,之前自家兒子似乎要跟自己說些什麽。


    “無事!”曹彰悶頭大口吃著麵前的鹿肉。


    曹操也沒在管曹彰,對那侍者又加了一句:“連爐子一塊端走,不可在半道上涼了!”


    曹彰險些沒被喉嚨裏的肉給噎住,氣的臉都黑了。


    那侍者剛走,又有人給食案上送酒,曹彰一肚子不爽的飲了一口,瞬間精神一振。


    好酒!!


    這酒如此香醇,別說是在軍營,就算是在許昌也未必能有機會飲到這麽好的酒!


    師父和那郭嘉一般嗜酒,若是能嚐到這酒,必然高興滿意!


    想到此處,曹彰連忙就要起身:“父親,我想……”


    “我剛想起來,食肉斷斷不可無酒,此酒香醇清冽,正好可以用來佐食鹿肉,快給雲長送 去….”


    “一定要在雲長食完鹿肉之前送到!”


    曹老板仔細叮囑著那人,生怕那人送遲了。


    望著送酒人遠去的背影,曹老板臉上露出了自得的笑容,你關雲長的心就算是塊石頭,我也 得給你焙熱了,不信你不為我曹孟德效力。


    一旁的曹彰,此刻握筷子的手都在哆嗦,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紅臉賊,這事沒完!


    曹彰簡直都要氣炸了,這關雲長居然敢我彰公子的師父過不去,他早晚得倒大黴!


    “嗯?彰兒你今天怎麽了?男兒大丈夫,有話就說!”


    曹操一臉不滿的望著曹彰。


    曹彰深深吸了一口氣:“無事!”


    曹老板眉頭深深皺起:“你已然十二了,成年在即,前些日子在徐州立下的那幾樁大功,倒也 像些樣子……如今卻依舊這等毛毛糙糙,成何體統?”


    曹彰脖子一梗,不服道:“父親放心,我自有高人教導,日後必成大才!”


    曹老板嗤笑一聲:“我也聽郭嘉提起過,你那個什麽叫陳兔的先生,是有幾分才學!但那位兔 先生好人妻,還逛青樓,你可不要跟他學壞了!”


    ………0 ……


    講到此處,曹孟德的語氣嚴厲起來:“不然……仔細你的皮!”


    陳兔?


    曹彰一怔,旋即不滿的解釋道:“先生不叫什麽陳兔,那是郭祭酒給他起的綽號!”


    “哼!他都和郭嘉混在一起了,還能是什麽好貨色?”曹操一聲冷哼。


    “郭嘉嗜酒好色貪睡,那陳兔好人妻也就罷了,你可知郭嘉說他好什麽?好黑廝!”


    講到此處,即便是曹老板臉上也不由得露出心悸之色,本來以為自己的口味已經足夠世人為 之側目了,沒想到這人的口味更是驚世駭俗!


    怪不得妓女都叫他兔兒爺!


    “好黑廝?兔兒爺?”


    曹彰滿臉茫然,這都什麽跟什麽,自己怎麽一點兒也聽不懂啊!


    望著自家傻兒子迷糊的模樣,曹老板歎了口氣,正猶豫著要不要給曹彰隱晦的解釋一二,帳 外忽然有哨騎來報。


    “稟主公,官渡城內已然安排妥當,主公和諸位將軍、大人明日就便可入城!”


    曹操緩緩點頭,正要說話,忽的心思一轉,向那哨騎招手:“且上前來,我有軍中密令傳你。” 那哨騎不疑有他,快步上前,附耳過去。


    曹老板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傻兒子,這才小聲對著那哨騎耳朵道:“此城中可有妓女 否?”


    哨騎一愣,隨即迅速反應過來,連連點頭。


    曹操頓時精神大振,又瞥了眼曹彰之後,才拍了拍斥候肩膀,語重心長道道:“去吧!” 0……


    “大軍轉進多日,如今士卒們馬已得料,人得安寢,但軍將、文士們尚不得歇息,此時急需修 整 ! ”


    哨騎了然,迅速退出大帳,往官渡城中而去。


    望著哨騎消失的身影,曹老板心情大好,卻依舊故作感歎道:“而今大軍與袁紹對峙,軍務繁 忙至極,明日入了官渡城,我才能暫時歇上一歇。”


    而此時曹老板心緒舒暢之下,也難得對曹彰露出了一副慈父麵孔:“有個先生也好,總比你平 日瞎胡鬧強……”


    “過兩日,我抽空去拜訪一下我們的這位兔先生……不,是陳兔先生!”


    曹彰額頭青筋直跳,什麽陳兔!


    那是郭奉孝給師父起的綽號,師父他叫……算了,自己也不知道師父叫什麽名。


    曹彰強忍著大罵父親老爹小名的衝動,這會兒他還有事求人,隻能擠出笑臉:“父親,我聽說 這次官渡大戰,你讓人把相府的那匹赤兔馬帶了過來……”


    曹彰滿臉期待的望著老爹,若是自己能將這赤兔馬孝敬給師父,許褚那區區十幾塊金餅又算 什麽?


    “對了!還有赤兔馬,我怎麽把它給忘了!”曹操懊惱的一拍腦門。


    曹彰大喜:“多謝父……”


    “來啊!快快將那赤兔牽來,給雲長送……不,我親自給雲長送去!”


    望著老爹消失的背影,呆愣半晌的曹彰,瞬時暴跳如雷!


    “紅臉賊!曹賊!你們給我等著!!”


    傍晚時分,關羽營帳附近。


    躲在暗處的曹彰,望著關羽欣喜不已的騎著赤兔馬出營,腦海中想起了那日晚上,先生和郭 嘉喝酒時,曾談及他最好婦人……


    曹彰使勁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行為讓關羽知道後,定然要找自己拚命……


    更知道父親是如何的看重關羽……


    但為了孝敬師父,他曹彰什麽都不怕!


    眼見關羽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大營外,曹彰一咬牙,便往關羽營帳之後的一頂大帳過衝去!


    “什麽人?!”


    “大膽!”


    “快……快攔住他!”


    護衛關羽營帳的士卒們,眼見一個身影往後麵的大帳衝去,頓時無不大驚失色,慌忙上千阻 亂 。


    十幾個士卒組成人牆,衝向曹彰!


    曹彰勢若瘋虎,渾身發力,直接撞開了麵前的人牆,往那大帳中衝去!


    大帳中正有兩名年輕婦人安坐,忽然見一個年輕男子闖了進來,瞬間花容失色,高聲尖叫起 來!


    “啊! !”


    “你……你是什麽人?!快出去!”


    曹彰腳步不停, 一聲大吼:“家父曹阿瞞!愛誰誰!!”


    說話間, 一手一個,攔腰扛起兩名婦人便往帳外跑去。


    外麵的士卒們,望著曹彰肩上的兩名婦人,無不肝膽欲裂。


    “有歹人!”


    “夫人!快救夫人!!”


    四周所有的士卒都衝了過來,兩位夫人若是出了意外,關將軍和曹丞相,誰也饒不了他們!


    曹彰怡然不懼,高聲疾唿不止!


    “家父曹阿瞞!我愛誰誰!”


    “家父曹阿瞞,我愛誰就是誰!!


    “我愛誰妻,就誰妻,都給我讓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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