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懸中天,清輝遍灑大地,軍營內靜謐無聲,唯有遠處偶爾傳來的野獸嘶鳴,劃破了夜的沉寂。


    營帳內的軟榻上北辰唿吸平穩而深沉看似沉睡,但他那狼性般的敏覺依舊保持著高度的警覺,能在夜色中捕捉到任何細微的異常。


    一縷幾乎不可察覺的微弱聲響穿透了夜的寂靜,如同寒風中的低語,悄然侵入了北辰的感官世界。


    北辰原本緊閉的雙眸瞬間猛然睜開,那是曆經無數次血雨腥風的戰場洗禮所錘煉出來的敏銳洞察力和高度警覺性。他的反應快如疾風,沒有哪怕一丁點的遲疑,悄無聲息地從那張舒適的床榻上輕輕坐起身來,整個動作行雲流水,輕緩得甚至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未曾被驚擾到半分。


    他身形一閃,便已敏捷地躲藏在了屏風之後。此刻的他身軀緊貼著屏風,仿若一頭隱匿於黑暗深處的猛獸,全神貫注且一動不動地聆聽著來自屏風另一邊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那陣腳步聲聽起來既輕盈又沉穩有力,顯然,這位不速之客乃是高手。北辰的心髒不由自主地微微收緊,心裏非常清楚,眼下正值北漠大軍即將再度對天池邊境發起進攻的關鍵時刻,而營帳內的那些至關重要的作戰機要密件,則直接關係到此番戰役最終的勝負走向。所以,斷不能被對方拿走。


    機要行軍圖,作為指揮大軍行動的核心藍圖,被北辰小心翼翼地藏匿於床榻之下的暗格中,以防萬一。他擔憂的是那張新研製的連弩機械圖。這張圖紙,凝聚了他和葉寧以及工匠的心血,一旦落入敵手,將對我軍的作戰能力造成極大的打擊,它被北辰放置在案桌的抽屜之中。


    此刻,聽著那腳步聲逐漸接近案桌,北辰的手心不禁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必須立即采取行動了,就在那人即將觸碰到抽屜的一刹那,北辰如同幽靈般從屏風後閃出,身形極快。


    “何人膽敢擅闖軍營?”北辰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雷鳴般在營帳內驟然響起。那不速之客並未給予任何迴應,隻是冷哼一聲,那聲音中既有輕蔑也有挑釁,仿佛是在嘲笑這軍營的守衛之鬆散。緊接著,對方身形一展,如同鬼魅般迅速逼近,與北辰瞬間纏鬥在一起,營帳內頓時充滿了緊張與激烈的氣息。


    隻見兩人身影交錯,快若閃電拳風唿嘯,那闖入者亦是身手不凡,似乎對北辰的招式頗為了解,總能巧妙地化解其攻勢,並尋找反擊的機會。


    北辰眉頭緊蹙,來者實力不凡,必須傾盡全力方可與之抗衡。而那闖入者蒙著麵隻露出一雙冷峻的眼睛,似乎對這場戰鬥毫無懼意,隻是沉著地與他對峙著。北辰倚仗著超凡深厚的內力,持續探尋著對方的破綻;而那擅闖者則依靠著靈動的身法與詭異的招式,始終與北辰維持著微妙的均勢。二人你來我往,激戰正酣,營帳中彌漫著緊張且刺激的氛圍。


    一隊身著堅固的鎧甲巡邏的士兵,手持鋒利的兵器步伐整齊而有力,他們聽聞動靜,立即趕來。


    蒙麵人聽到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露出了破綻,北辰見機不可失,猛地一發力一拳轟在了對方的胸口上。蒙麵人被震得連連後退,北辰立刻上前幾步欲將他拿下,對方卻撒出了一把粉末。


    不好!北辰暗自叫道抬起衣袖想要捂住口鼻,但為時已晚已吸入部分毒粉。那毒粉無色無味,卻在瞬間侵入了他的體內,讓他感到一陣劇烈的眩暈和無力。他強忍著不適,拚盡全力與對方周旋,但顯然已經落在了下風。蒙麵人雖未拿到圖紙卻也不敢戀戰,趁士兵到來之前逃離了營帳。


    隻聽帳外的士兵喊道:“有刺客,抓刺客”一隊人朝著蒙麵人逃離的方向追去,另一隊人立即進入到北辰所在的營帳內,卻瞧見倒地在地上的殿下“快去找大夫!”士兵們焦急地喊道,他們迅速將北辰扶起來,放在床榻上。


    軍醫看到北辰的狀況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這種毒極為罕見,他們隻能暫時穩定住北辰的病情,但要解毒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找解藥。


    北辰隻覺得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麵前緩緩旋轉起來。與此同時,一股強烈而又熟悉的野性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迅速地席卷了他的全身。那股野性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突然,北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這股力量正在拚命掙紮著想要掙脫束縛,破體而出。它猶如一頭被困已久的猛獸,瘋狂地衝擊著他的經脈和骨骼,帶來陣陣劇痛。


    北辰咬緊牙關,試圖用自己的意誌力去壓製住這股狂暴的力量,但一切都是徒勞。最終,他再也承受不住這種痛苦,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隨著這口鮮血的吐出,北辰的身體像是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力氣,軟綿綿地躺在床榻上,雙眼緊閉。


    老軍醫一臉凝重地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北辰的手腕處,全神貫注地感受著那微弱卻又有力的脈搏跳動。漸漸地,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到底情況如何啊?”隻見葉寧滿臉焦急之色,腳步匆匆地一路趕來,剛一進入營帳,甚至都來不及喘口氣,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殿下現在究竟怎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傷勢嚴不嚴重啊?”


    老軍醫緩緩鬆開手,喃喃自語道:“這脈象實在是太奇怪了!殿下的體內仿佛有一股洶湧澎湃的強大力量正在不斷地湧動。這種情況老朽以前從未遇見過,真是令人費解啊……”說著,他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臉上滿是疑惑和不安之色。


    此時,北辰的意識如被風吹散的煙霧一般,緩緩地變得稀薄起來。他感覺自己好似墜入了一個深不見底、漆黑無比的虛空之中。周圍沒有一絲光亮,也聽不到任何聲響,有的隻是無盡的黑暗和寂靜。


    在這片黑暗的虛空裏,他卻突然瞥見了一個神秘的身影。那身影若隱若現,宛如幽靈般飄忽不定,但又給人一種強大而威嚴的氣息。神秘身影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對他說道:“想要掌控這股強大的狼性力量,唯有徹底釋放出你內心深處潛藏已久的狂野。”這番話如同驚雷在北辰的腦海中炸響,讓他的靈魂都為之震顫。


    北辰在心中默默地反複念叨著神秘身影所說的話語,每念一次,就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衝擊著他的心靈防線。盡管如此,他還是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艱難地想要睜開沉重得猶如鉛塊一般的眼皮,卻怎麽也睜不開。


    豆大的汗珠從北辰的額頭冒出,北辰的唿吸變得急促起來,他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個聲音,那是他內心深處的聲音。“釋放吧......”聲音在他耳邊迴蕩。


    北辰猶如一頭沉睡已久的巨獸突然蘇醒,他猛地睜開雙眼,那一瞬間,仿佛有兩道閃電劃過黑暗。緊接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強大力量如同洶湧澎湃的洪流一般,從他的體內瘋狂地噴湧而出!


    令人震驚的是,就在這股力量湧現的同時,北辰的臉上和手上竟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生長出濃密而堅硬的毛發,那些毛發如鋼針般根根豎起。


    一旁的老軍醫原本正專注地觀察著北辰的狀況,當他親眼目睹如此奇異且恐怖的一幕時,整個人瞬間被嚇得魂飛魄散、目瞪口呆。他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卻發不出一絲聲音;雙腿也像是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再也無法保持坐姿,“撲通”一聲便重重地跌落在冰冷的地麵上。此刻的老軍醫,心中隻有恐懼和驚愕,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發生的一切。


    北辰見到眼前這一幕,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他猛地一揮手,大聲喝道:“屏風外麵的所有侍衛,統統給我退下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靠近這裏半步!”那些侍衛們聽到北辰的命令後,絲毫不敢怠慢,紛紛快速地退出了房間。


    待侍衛們都離開之後,北辰轉過頭來,目光犀利地盯著麵前的了老軍醫,語氣嚴厲地說道:“你今日所看到的一切,必要爛於心底,永遠都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個字!倘若讓我發現哪怕隻有一點點消息被泄露出去,我定會毫不猶豫地稟報我的義父,到時候定叫你全家上下,乃至九族之人都遭受滅頂之災!”說完,葉寧那冰冷的眼神猶如寒刀一般,直直地刺進了老軍醫的心中,仿佛在警告他不要抱有任何僥幸心理。


    老軍醫驚恐地連連點頭,“老朽明白!老朽今日什麽都沒看見!”


    北辰的表情這才稍稍緩和,“最好是這樣,你再看看他的毒可能解?”


    “這......”老軍醫看著逐漸由人轉變成狼的殿下,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戰戰兢兢的問道:“殿下這是......?”


    “此事你莫要多問!”葉寧神色凝重地盯著北辰那逐漸變得毛茸茸的狼爪,聲音低沉而嚴肅地說道:“說來話長,其中緣由錯綜複雜,一時半會兒也難以跟你解釋清楚。眼下最要緊的,是先將這毒給解了,其他的都暫且放到一邊吧。”他的眉頭緊緊皺起,心中猶如壓著一塊千斤巨石般沉重。


    北辰的狀況讓葉寧感到十分震驚和困惑。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隻是一次普通的中毒事件,竟然會引發如此詭異的變化。北辰原本修長有力的雙手,此刻已長出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絨毛,尖銳的指甲從指尖處伸出,不多時他已變迴了那隻雪狼。


    曆盡千辛萬苦才解除了施加在北辰身上的惡毒詛咒,可如今,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卻打破了所有的安寧。難道說,當年的詛咒並未真正被完全消除?還是又有新的邪惡勢力暗中作祟?無數個疑問湧上葉寧的心頭,令他心煩意亂。此時此刻,他知自己不能陷入慌亂之中,必須保持冷靜尋找解藥,讓北辰恢複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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