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機甲經紀人的預言再次應驗,證明了她確實對這個行業了如指掌。這周結束時,張誌豪售出了超過兩萬台虛擬機甲,其中大部分買家來自光輝共和國,他們都想見識一下這位神秘大師弟子設計的機甲究竟有何特別之處。


    總體而言,顧客們對“青年之血”讚不絕口,稱其為一顆被埋沒的寶石,一款被低估的機甲。這款機甲的銷量在第二次爆發式增長中達到了高潮,起因是其唯一一台金色標簽機甲被轉手賣出,新主人將其捐贈給了一個相當受歡迎的主播。


    艾米麗,在線名emstar,以直播《鐵血精神》等遊戲中的表現謀生。


    盡管身為一位女主播,但她的駕駛天賦評級卻處於較低水平。


    沒有海盜之外的任何人願意簽她當機甲駕駛員,於是她轉向了《鐵血精神》,以此來滿足自己對機甲的熱愛。由於操控不穩定,她的戰績在黃金聯賽和白銀聯賽之間搖擺不定,對於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來說,這個成績確實不算高。


    然而,她卻吸引了大批觀眾和粉絲。每次她從家裏的個性化模擬艙進行直播,都能收到數千光輝幣的打賞,這還不包括她收取的巨額訂閱費,訂閱者可以享受到獨家專訪等額外福利。


    艾米麗能吸引如此多觀眾的原因很簡單:她很火辣。雖然駕駛機甲的基因天賦不足,但她無疑在顏值上贏了大樂透。即使素顏,也能輕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毫不留情地利用這一點,投身於遊戲事業。


    如今,emstar在光輝共和國的排名始終穩居前一百。在外人看來,她可能平平無奇,但在當地人心中,她是個惹人喜愛的玩家。每當她贏得比賽,人們都會為她歡唿;若有人將她碾壓,大家又會為她鳴不平。


    看著她竭力突破自己的基因限製,就像看一隻小貓試圖爬過那看似遙不可及的台階。觀眾對她既同情又鼓勵,同時又對她身穿緊身駕駛服的身姿垂涎欲滴。


    所有人都知道,飛行員有可能突然突破當前的基因天賦限製。原本評級為e的人可能達到d級,那些多年來在c級苦苦掙紮的普通飛行員,也有可能一躍成為b級。


    艾米麗也知道,自己突破的幾率並不樂觀,但她每天都在全力以赴。


    她得到“青年之血”的金色標簽機甲,是因為一位常駐觀眾突然將這台機甲贈予了她的賬號。對於這份禮物,女主播並未太在意,畢竟平均每周都會有兩三台捐贈機甲送到她手中。盡管如此,她還是對著鏡頭微笑致謝,同時查看起新機甲的外觀和性能數據。


    “哇,這台騎士機甲竟然是我們共和國本土設計師的作品!”emstar一邊展示模型的外觀和參數,一邊宣布道,“這款機型是‘赫普利特’的變種,我最喜歡的機甲之一。‘赫普利特’雖然慢,但很好操控。”


    當她看到機甲經過改造以提升速度和靈活性時,微微皺起了眉頭。她更喜歡駕駛那種速度慢、重裝甲的機甲,這類機甲對機械控製和神經反應的要求較低。


    在簡單介紹了這台機甲後,艾米麗終於進入了駕駛艙。她環顧四周,對舒適的座椅印象深刻,這顯然不是標準配置。她的虛擬化身按下啟動按鈕,坐在椅子上,任由機甲蘇醒過來。


    一股爆炸般的衝擊在她腦海中炸開。一瞬間,她以為模擬艙出現了故障。但很快,她便平靜下來,因為模擬艙的診斷結果顯示一切正常,並未伴隨任何疼痛。此時,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正在她腦海中蔓延。


    精神連接過程持續進行,直到她完全掌控了這台仿佛運轉良好的機器。


    “抱歉各位,這台機甲讓我有點分心。它真的太棒了!”


    艾米麗迫不及待地試駕這台機甲。由於她的天賦較低,“青年之血”行動略顯遲緩,但聊天室裏的觀眾們都震驚了,艾米麗正緩慢地重複著她的動作。


    她完全忘記了觀眾的存在,再次重複起自己的動作。騎士機甲對她的指令反應良好,讓她感覺自己正在駕駛一台頂級品質的機甲。一股奇異的寧靜之霧籠罩住了她的熱情。


    “沒有比實戰更能檢驗這寶貝的了。”


    她渴望戰鬥。在排隊等待一場50v50的戰爭遺址匹配賽期間,她繼續測試自己的機甲。


    首先,她嚐試了增強型衝刺。艾米麗驚叫一聲,隻見機甲腳部瞬間伸出爪子,深深紮入地麵。片刻之後,機甲帶著無可阻擋的勢頭向前飛奔,身後留下一道鮮紅的軌跡。


    “這衝刺比我想象的還要強大!原版‘赫普利特’根本無法達到這樣的距離。而且我在移動過程中還能保持平衡,這台機甲的設計真是精妙絕倫!”


    她還多次嚐試了盾牌猛擊。猛擊本身並未改變,但當盾牌擊中堅實物體時,兩側會噴發出壓縮煙霧。


    “完成猛擊後,我的傳感器會自動切換。如果對手隻依賴可見光譜,這招就能有效混淆他們的視線。”


    雖然釋放煙霧的實際效果不大,但看起來酷炫至極,讓她感覺自己在施展特殊技能。僅憑這一點,就有不少觀眾立刻決定購買“青年之血”機甲。


    匹配賽很快鎖定。


    艾米麗的機甲從私人空間消失,出現在一個擠滿了五十台形態各異機甲的等候區。


    她認不出任何懸浮在他們頭頂的名字。目前她在白銀聯賽中競技,該聯賽向整個銀河係開放匹配,盡管仍存在一定的地區偏好。


    艾米麗無視了戴著皇冠、試圖指揮其他人的玩家。在白銀聯賽中,大多數駕駛員都是孩子,他們都有更好的主意。相反,她在比賽開始前與觀眾互動,因為一旦比賽開始,直播就會被即時傳輸中斷。


    遊戲規定,任何直播轉播都必須有延遲,以防止活躍玩家實時窺探對手。


    延遲時間因遊戲模式而異。對於規模龐大的戰爭遺址模式,延遲長達五分鍾,這也是為什麽大多數主播更喜歡玩單挑戰。長達幾分鍾的延遲會打斷與觀眾的對話。


    幸運的是,艾米麗擁有足夠忠誠的粉絲,他們願意留在直播間觀看廣告,其中很多廣告她還會親自出鏡。讚助收入構成了她的另一部分收入來源。


    當艙門打開,一群機甲魚貫而出,散落在外星行星上。異域植被和奇特動物揭示了這顆星球尚未被地球化改造。密集的丘陵群和峽穀隱藏在奇異的植被背後,為機甲提供了抵達各自目標的備用路線。


    艾米麗團隊的目標很簡單:他們需要占領並守住五個不同異域礦物礦場中的三個。這些礦場在戰場上均勻分布,但他們隻有在占據隧道的情況下才能占有礦場。


    許多炮兵和空中機甲都對地下隧道表示不滿。它們在這張地圖上仍有用武之地,但真正的主角則是專精近中程戰鬥的機甲。


    作為騎士,艾米麗的機甲吸引了一群想要利用她盾牌的隨機玩家。


    “你是騎士吧?我們能不能跟在你後麵,躲在你的大圓盾後麵?”


    “沒問題。我可以找些槍手掩護我的背後,隻要你們別跑到我前麵就行。”


    六台機甲選擇讓她帶頭。這支雜牌軍穿越外星叢林,前往最近的礦場。他們以隊伍中最慢成員的速度行進,這次恰好是艾米麗的機甲。


    這也沒辦法。騎士總是因為厚重的裝甲而行動遲緩。幾台飛行機甲從他們頭頂飛過,隊員們朝他們放了幾槍,但飛人們早已消失在山丘之後。


    “別打了!”有人在語音頻道裏吼道,“你們不僅浪費彈藥,還暴露了我們的位置!”


    “對不起。”


    經過十分鍾小心翼翼的行進,他們抵達了第一個目標地點。隧道看上去像是天然形成的而非挖掘而成,這意味著他們可能會麵臨崎嶇不平的地形和詭異的轉彎。


    “emstar,請你帶頭。這些隧道隻夠兩台機甲並排走。這樣就剛好有足夠的空間從你兩側射擊。”


    這也意味著她將成為隊伍的沙包,但艾米麗往往不得不扮演這個角色。她歎了口氣,美麗的臉龐顯得堅決,駕駛著“青年之血”進入天然洞穴。


    大家都切換到夜視或紅外等備用視覺模式。這使得他們的視野呈現出各種單調色彩,同時也消磨了他們的心情。麵對可能出現的危險,所有人都默不作聲。


    至少他們不必擔心隧道坍塌。為了公平起見,遊戲偶爾會將關鍵地形設為無敵狀態,但這通常隻在低級別聯賽出現。


    就在他們接近一個寬闊洞穴口的時候,世界驟然亮起,激光束和炮彈如雨點般砸向“青年之血”的盾牌。厚重的盾牌抵擋住了攻擊,但盾牌表麵繪製的黃色蓮花花瓣已經掉了一半。


    “我數到四個熱信號!”


    “還有一個正在激活!是重型騎士!”


    艾米麗全隊都咒罵起自己的運氣。重型騎士恰好堵住了隧道口,就像瓶塞一樣。如果不消滅這台重裝機甲,他們就沒有機會占領礦場。


    “他們比我們少一台機甲,我們還是有機會的。”艾米麗說,試圖激勵隊友發起攻擊。


    “你瘋了嗎?我們的武器根本無法穿透他們的盾牌!”


    “如果我們不能突破敵人的正麵,那就繞到後麵去幹掉他們!”


    通常情況下,艾米麗可能也會猶豫不決。但不知為何,她平時的恐慌情緒此刻無影無蹤。相反,她像一名老手一樣駕駛著騎士機甲,從容應對眼前的局勢。觀看直播延遲的觀眾們紛紛稱讚她罕見的果斷,當她堅定地投入戰鬥時。


    第二波光束和彈丸擊中她的盾牌。損傷破壞了最外層,但並未影響到其他部位。


    “青年之血”以最快的速度小跑前進,隊友們遲疑地跟在後麵。他們開始反擊,但大部分火力都無力地濺射在敵方騎士機甲的橢圓形盾牌上。


    至少這把敵方騎士機甲釘在了原地。艾米麗緊握纖細的拳頭,駕駛機甲向前衝去,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操作機甲的流暢程度已超出她的天賦水平。


    “我們要是靠近了怎麽辦?”另一個女飛行員不安地問道,“那個大家夥擋住了我們的路。我們沒有一台機甲有足夠的力量把他從那裏趕走。”


    “哦,不用擔心那個。交給我處理就好。”艾米麗迴答。她已經計劃好了下一步行動。現在她正在思考如何把隊伍帶進開闊洞穴。


    還沒等他們問一個中型騎士怎麽可能推得動比她重得多的機甲,艾米麗已經開始調整機甲。騎士機甲將劍舉過頭頂,仿佛準備砍向前方的敵人。


    作為迴應,重型騎士抬高橢圓形盾牌,以保護頭部。


    “正如計劃。”她喊道,然後彎曲機甲的雙腿。


    “青年之血”在其超大的腿部肌肉中積聚了巨大的力量。人工肌肉在承受壓力時發出嘎吱聲。機甲還調整了軀幹,使盾牌麵向側麵,隨時準備抬到前方。


    艾米麗在心中倒數到零。她的機甲從靜止狀態變為一個巨大的模糊影子,疾衝向毫無防備的重型騎士。


    重型機甲沒想到對手這麽快就能進入他的射程。飛行員缺乏心理準備,隻能維持盾牌防禦。


    “青年之血”並沒有減速,用劍攻擊對方。相反,它用圓形盾牌撞擊敵方更大的橢圓形盾牌。就像機甲本身一樣,盾牌移動的速度超過了應有的速度,盾牌釋放的黃色煙霧進一步造成了混亂。


    如果重型騎士正確地為全麵碰撞做好準備,那麽它可能隻會稍微滑退一點。然而,“青年之血”移動速度極快,讓毫無準備的機甲後退幾步。雖然機甲幾乎沒有受到損傷,但這次碰撞成功地幹擾了飛行員。


    盡管艾米麗的機甲盾牌手臂受到了某種形式的損傷,但年輕女子已經執行了下一步行動。強化過的機甲腿部阻止了反彈,讓嶄新的騎士機甲繞過對手的側翼。重型騎士試圖砍向艾米麗的機甲,但隻是彈開了她破損的盾牌。


    “快打重型機甲!現在!”


    “你還擋在我們的射擊線上!”


    “快打!”


    艾米麗的隊友們不情願地朝重型機甲開火,擔心誤傷她的機甲。


    “青年之血”無視友軍火力的風險,反而穿梭在重型機甲周圍,尋找威脅其脆弱後背的機會。


    對麵的遠程機甲更是小心翼翼地跟隨。這台中型機甲移動速度太快,他們的射擊可能會偏出,擊中盟友。


    多重角度的攻擊讓重型機甲陷入混亂。它不知道應該把盾牌朝向哪邊,盟友的險些擊中也加劇了混亂。飛行員最終決定使用橢圓形盾牌來抵擋敵方火力。


    “大錯特錯!”艾米麗說著,眼中閃爍著正確的預測帶來的光芒。她的機甲強大的腿部允許它以銳角改變方向,幾乎在重型騎士的飛行員抬起劍之前就來到了它的側翼。


    艾米麗的第一擊撞在重型騎士機甲劍刃的平麵。雖然重型成功擋下了攻擊,但衝擊力卻讓它微微趔趄了一下。這給了艾米麗一個空隙,讓她的機甲劍從對手的武器下穿過,刺入機甲。


    她的劍隻淺淺地刺入,因為重型騎士的裝甲並非擺設。艾米麗皺了皺眉,一瞬間,她以為這一刺會深深紮入對手的裝甲,引出血水。搖頭甩掉這個念頭,她恢複鎮定,再次發動攻擊,這一次追求速度而非力量。


    重型騎士相當出色地抵擋住了一連串攻擊。艾米麗竭盡全力突破重型騎士的防守,同時用圓形盾牌擋住來自盟友的橫掃攻擊。


    戰鬥變成了雙方消耗戰的鏡像,但艾米麗知道她的機甲會先撐不住。青年之血的盾牌無法與橢圓形盾牌堅持同樣長的時間。她果斷地停止防禦瞄準她機甲的激光和炮彈,而是讓機甲旋轉起來。


    圓形盾牌在增強力量的作用下再次釋放出一團黃色煙霧,猛烈撞擊重型騎士的劍臂。盡管準備時間短暫,這次猛擊成功推開劍,讓艾米麗得以在敵方機甲腋下刺入。


    隻有少量裝甲保護著這個脆弱的關節。青年之血的劍成功穿透,但由於內部大量的組件阻擋,很快就停止了深入。


    雖然手臂仍能運作,但這條肢體的力量和速度大幅下降。重型騎士發現自己無法跟上青年之血的後續攻擊。艾米麗像屠夫宰殺豬玀一樣有條不紊地拆解這台重型機甲。


    重型騎士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同伴,任由自己被推開。


    “快進去!進洞穴追殺其他人!”艾米麗對隊友們喊道,“這台騎士交給我對付!”


    她繼續對重型騎士發起攻擊,後者則舉起幾乎堅不可摧的盾牌迴應。如同烏龜縮迴殼中,重型騎士放棄了取勝的機會,隻求盡可能拖延時間。


    艾米麗順其所願,繼續猛擊其盾牌。一點一點,橢圓形盾牌開始出現裂痕。她並不期待自己能單獨打破它,而是要牽製住對手,讓隊伍利用人數優勢摧毀剩餘敵人。


    在損失兩名隊友後,她的隊員迴來協助解決重型騎士。可憐的機甲試圖貼著洞穴牆壁,用盾牌遮住肥大笨拙的機體。大家都笑了,因為它的盾牌根本無法覆蓋住整個機身。


    “幹得好,emstar。”一台機甲從側麵滑過來,雙腳穩穩踩在重型騎士的殘骸上。“這頭硬骨頭真難對付。我驚訝你的機甲居然能把這頭巨獸逼退幾步。這一切都是你事先計劃好的,還是你隨心所欲地應對?”


    “我不知道。”她承認。出於某種原因,她在操控這台機甲時感覺充滿力量。


    自從進入虛擬座艙以來,她在控製機甲時遇到的大部分困難都變得微不足道。艾米麗感覺自己得到了一種祝福,她以比以往更多的自信和速度執行有限的劍術動作。即使是觀看先前戰鬥延遲畫麵的觀眾,也對她的流暢度提升表示讚賞。


    更多觀眾開始重新審視青年之血。這台機甲一定有什麽特別之處,能讓一個糟糕的駕駛員變成一台出色的殺人機器。


    至於艾米麗,隊伍其餘成員成功占據了他們的礦場。由於其靠近總部,敵方隊伍從未組織反攻奪迴它,而是專注於鞏固對另外三個礦場的掌控。


    最終,艾米麗命令所有其他機甲離開洞穴,留下她獨自堅守。“第三礦的進攻進展不順,他們需要你們的火力支援。”


    “萬一敵人分出一隊來攻打這個礦場呢?你不可能擊敗任何前來阻撓的隊伍。”


    “他們不會來的。”艾米麗堅定地說,“他們已經損失了不少機甲。他們承擔不起再失去一整隊機甲的代價。”


    他們勉強分開,各奔東西。青年之血靜靜地站在黑暗中。除了她自己的機甲,沒有人陪伴艾米麗。


    她急促的心跳漸漸放緩,唿吸變得均勻。從戰鬥亢奮中恢複過來花了很大努力。艾米麗在戰鬥中投入的遠比她想象的多。


    增援部隊在關鍵時刻趕到。遠程機甲繞行過來,從另一條隧道對敵方礦場發起攻擊。


    他們與主力突擊部隊協調一致地發動攻擊。


    當守軍發現預備隊在未受保護的側翼遭受多輪痛苦打擊時,他們受到了嚴重驚嚇。這種小規模的混亂迅速演變為整體協同的破裂,守軍試圖防禦來自多個方向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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