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豪記得馬桂玲還沒有告訴他有關客戶的情況,於是撥通了她的電話。


    “嘿,張誌豪,我知道你為什麽打電話過來,交易已經完成了。”馬桂玲得意地笑著,說出了下一句話,“猜猜他為了訂購你的機甲扔給我多少光輝幣?”


    “你成功以240萬的價格賣出去了嗎?”


    “哈!那不過是零頭而已。價格更高呢!”


    “2500萬?2600萬?”


    “不對。”馬桂玲揮手示意投影儀顯示出一張賬單,“你自己看看我達成的這筆交易。”


    當他看到馬桂玲的客戶竟然出價高達2800萬光輝幣訂購他的機甲時,眼睛幾乎要瞪出來。如果按時且完好無損地交付機甲,這個巨大的價格意味著毛利潤將達到1100萬光輝幣,這無疑增強了他對馬桂玲能力的信任,或許與她合作是張誌豪做出的最佳決定。


    馬桂玲敲了敲桌麵,讓他從美夢中清醒過來。


    “別太興奮了,夥計。經營機甲生意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得好好規劃開支,如果你把利息支出、稅收負擔和資本資產折舊都考慮進去,你會發現淨收益遠沒有你想的那麽多。”


    他眼中的興奮之情逐漸消退,馬桂玲說得沒錯。


    “不過我的稅收負擔會減輕些,行星政府已經在處理我的優惠待遇申請,我應該能把稅率降到15%。”


    這樣的低稅率對張誌豪來說已經非常有利。


    如果他在本塞姆星球設立公司,即使享受優惠待遇,也要支付35%的稅款。


    “相比其他機甲設計師,你的開支和其他負擔確實較低,但別忘了,你的業務目前還是一人秀。你的規模無法與那些在本塞姆星球紮根多年的中小型企業相提並論。這個行業圍繞著最低規模生產運轉。如果你想改進你的機甲,你需要更好的設備,這意味著你現在就得開始攢錢。”


    張誌豪點頭表示理解,知道她說的重要性。他的3d打印機和裝配器能用十年左右,如果進行升級和維護,也許可以撐到二十年,但最終他還想擁有價值數十億光輝幣的更高級別的機器。


    “有太多需要用錢的地方了。”張誌豪自言自語道。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賺取幾億光輝幣簡直是天方夜譚。即使是經驗豐富的機甲設計師,也常常對他們的企業所需的巨大成本感到絕望。


    “總之,做好你的工作就行。如果你想及時將機甲送到客戶那裏,我希望你能在十天內交出令人滿意的結果,你覺得你能在這個時間內完成嗎?”


    他自信地點點頭,他的計劃已經將製造過程延長到了九天,對於一台普通的機甲而言,這個時間已經很長了。考慮到這是他首次真正動手製作,他希望慢工出細活,精心製作每一個部件。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會在九天內將機甲送到mta(機甲貿易協會)本地分部進行檢驗。我不希望出現任何延誤,但我估計最多隻會延遲一天。”


    “很好,因為這次交易承載了很多期待。這是你打入市場的絕佳機會,張誌豪,所以一切都不能出差錯。”


    經過馬桂玲一番教導後,她終於掛斷了電話,留下張誌豪自由地開始工作。


    他卷起袖子,最後一次檢查了自己的計劃,一切似乎都已準備妥當。他已經擁有了所需的材料、設備以及充足的時間,即將賦予他的第一台機甲生命。


    在開始之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整了自己的心態。他不希望隻是交付一個普通產品就草草了事,他想要讓客戶眼前一亮。而實現這一點的方法就是將隻有他自己才有的獨特之處融入機甲之中。即便大多數駕駛他設計機甲的駕駛員無法明確表達x因素,但它仍然有助於提升他們對自己作品的印象。


    他帶著敬畏之心走向3d打印機,加載了勇猛外觀的馬克·安東尼的設計文件。從其蒸汽生成的頂飾到裝飾華麗而又堅固的塔盾,這台機甲僅憑外表就已經散發出一種英勇的氣息。它的存在目的就是為了作為先鋒,突破封鎖,為團隊承受打擊的勞模。張誌豪從模型中汲取靈感,全身心投入將這一設計變為現實的工作。


    “我不是在製造機甲,而是在賦予它生命。”


    這句話對張誌豪來說意義重大。雖然聽起來有些荒謬或毫無意義,但對於窺見過隱藏在x因素背後的驚人力量的人來說,這是一個重要的區別,最終會影響到成品的質量。他是一個機甲工匠,而不是一個渴望大量產出機甲的工業家。將機甲視為有生命的實體而非無生命的機器,是實現x因素的第一步。


    “好了,我已經把你牢記在心了。”


    他輕觸投影,將全息圖分解成數千個獨立組件。


    他從最簡單也是最重要的部分著手——內部骨架。


    內部骨架機械結構上相對簡單,但在耐用性方麵要求極高,任何深藏在堅固表麵下的微小瑕疵都可能導致戰場上災難性的後果。


    mta對內部骨架的完整性有著嚴格的要求,所以在製造這些看似簡單的合金部件時,張誌豪絕不能有一絲懈怠。


    3d打印機的表現達到了標準。


    張誌豪早在很久以前就檢查和校準過工作室裏所有的重要設備,現在看著機器慢慢輸出一個又一個骨架,感覺很舒心。在生產允許骨架像人類一樣自然移動的插槽和關節時,張誌豪特別用心。生產過程中隻出現了幾次輕微偏差,這表明打印機的精度有所下降,特別是在生產像處理器這樣微小的部件時,這種誤差可能是致命的。


    還好張誌豪特意留出了一整天的時間進行進一步校準。憑借他對3d打印機工作原理的深入理解,他鑽研起機器的高級編程,並進行了大量測試和模擬實驗。經過排查,他將問題源頭鎖定在一處磨損嚴重的噴嘴上。張誌豪先製造了一個替換件,然後打開機器更換了這個有問題的部件。


    “搞定!現在應該能正常工作了。”


    接下來的內部骨架組件順利地生產出來了。


    隨著夜幕降臨,張誌豪暫停工作去處理個人事務。


    第二天,他專心致誌地開始打造hrf裝甲板。如果追求一致性和精確度的話,需要花費三天時間才能將原材料加工成合適的狀態。雖然大部分工作單調而重複,但他始終警惕著任何偏離標準的現象。哪怕某種金屬成分少添加了百分之一,都可能毀掉整批次材料。


    他精煉了數噸的各種材料,將它們混合並進一步加工多達五次。每一步驟都將主要合金從一塊毫無價值的廢料轉變成稍微沒那麽廢的材料。


    隨著時間流逝,幾天後這些混合材料已經變為了光滑成型的裝甲板片。


    張誌豪輕輕敲擊著一塊厚重胸甲的表麵,發出悅耳的金屬共振音。他花了大量時間精心製作這些板片,確保每一片都能恰到好處地覆蓋到馬克·安東尼機甲的外部層。它們此刻仍呈現灰褐色,是hrf裝甲板的本色,稍後他會為其增添色彩。


    隨後的兩天裏,他製造了機甲的其他部分,其中最重要的是動力反應堆和引擎。他的3d打印機在打印這些部件中最獨特部分時遇到了些麻煩,但得益於自己提升的技術以及在《鐵血精神》中積累的豐富經驗,張誌豪成功避免了災難性的失誤。對於複雜的組件他投入了極大關注,而對於相對簡單的部分則稍微放鬆了一些節奏,盡管總是會仔細檢查其完整性和質量。


    “唿,總算都順利完成了。”


    當他的檢測發現幾處隱藏故障時,他便用新製造的零件替換了相關部分。這類亞優化組件不會立刻破壞機甲,但卻會導致機甲在未來麵臨故障連鎖反應的風險。現在就解決這些問題,可以防止mta在檢驗過程中因這些問題而取消他的機甲資格。


    所有零件製作完成後,他轉向了裝配器。這是迄今為止最高的機器,高度幾乎與市中心的小型辦公樓相當。裝配器看似一體,實際上是由許多不同的升降裝置和重型機械臂組成的係統。它們使得單個人或ai程序能夠在不依賴額外人力的情況下組裝一台機甲。


    現代裝配器構成了當今精品行業的基礎,使個體工匠能夠經濟上與大型批量生產商競爭。盡管批量生產始終是最具成本效益和資源效率的生產模式,但小規模製造商能夠更好地針對客戶需求定製個別產品。當然,龐大的跨星係公司並未坐視不理,也已在自家工廠引入裝配器以提供同樣的定製能力,但實際效果始終無法比擬真正意義上的個性化製作。


    無論如何,張誌豪擁有的是一台普通的、已不在最佳狀態的廉價裝配器。就像他的3d打印機一樣,裝配器也顯示出一些使用痕跡和過去的維修跡象。幸運的是,由於他所擁有的裝配器不算特別先進,張誌豪並不擔心那些自行修複會影響整個係統的工作。經過仔細檢查,他也確認了裝配器依然處於可運行狀態。


    “哎呀,已經過去六天了,我隻剩下兩天來組裝我的機甲。”


    如果有這麽多時間,在《鐵血精神》中他完全能造出整個馬克·安東尼機甲。希望當他更熟悉自己的設備之後,能加快生產過程,使其接近他在遊戲中的生產能力。目前,慢工出細活才是正確的選擇。


    從一堆雜亂無章的組件開始,機甲慢慢有了生命力。


    張誌豪首先拚裝起了內部骨架,這構成了機甲的骨骼,這部分組裝過程最為簡單,因為內部骨架組件都是像拚圖塊一樣設計的,彼此之間可以輕鬆嵌合到位。


    骨架固定好後,張誌豪開始為框架安裝核心器官:引擎、動力反應堆、能量電池、傳感器,尤其是駕駛艙,一件件被安放到各自指定的位置,就如同有序列隊的士兵一樣各就各位。


    組裝過程中最棘手的部分出現在張誌豪安裝線纜的時候。


    雖然不像給凱撒·奧古斯都安裝那樣困難,但有時候他不得不通過推擠或敲打某些部位將其固定到位。


    “這本來就不該發生。看來我之前指望3d打印機能按照公差範圍完美打印出所有部件,純屬一廂情願。”


    如果某個部件a比預期厚了半毫米左右,也許不是什麽大問題。但如果部件c、f、j、y等眾多部件尺寸均存在差異,那麽在將它們組合成一台完整的機器時,可能會引發連鎖錯位。幸運的是,對於張誌豪而言,這些偏差仍在可接受範圍內。除了需要費點力氣外,他還算順利地將各個組件適當地拚接在一起。


    “或許這台機甲並非嚴格按照藍圖複製並不是壞事。這些變化讓它變得獨一無二,就像每個人類彼此間都有所不同一樣。”


    無情的流水線生產者會厭惡這樣的偏差,但在生命的視角下,張誌豪認為保留一些特色並非完全是壞事。當然,有一點與眾不同是可以接受的,但如果滿身缺陷,那他就永遠無法出售這台機甲了。


    在確保所有組件仍能以最高效率運作後,張誌豪繼續進行最後的裝飾工作。他將眾多裝甲板按照指定位置一一放置到位。無數機械手臂抓起裝甲片仔細對齊後再拚接在一起,特殊螺絲和膠水固定了它們的位置。他還組裝好了機甲的標準武器——狼牙棒和重型塔盾,尤其是後者由於需要堆疊大量裝甲板,裝配過程相當繁瑣。


    經過兩天馬拉鬆式的努力,所有組件終於在臨近尾聲時各就各位。當張誌豪按下按鈕啟動裝配器上的塗裝模塊時,他鬆了一口氣。他已經累得無法自己動手給機甲外層塗漆了。反正對他來說,塗層效果好壞並不那麽重要。


    幾個小時過去後,先進的塗料迅速幹燥,留下了一台黑暗而威猛的機甲形象,那是張誌豪花了無數時間想象其外觀的結果。耗時超過八天,他全心投入、專注且傾注著熱愛製造出了這台屬於他自己設計的機甲。當他欣賞著這台高大裝甲機甲那傲視群雄的輪廓時,眼眶不禁濕潤了。他的夢想成真了。他親手用雙手打造了一台自己的設計理念的機甲。他堅信,任何人第一次靠近這台機甲時,都無法無動於衷。


    “既然你是我的第一個‘孩子’,你應該有一個與你血統相配的名字……”


    “就叫你……鳳凰泣鳴。”


    為機甲命名是出於一時的情感衝動。他打破了作為一名機甲設計師的禁忌,賦予了它一個個性化的名字。通常情況下,駕駛員會在與機甲相互適應一段時間後為其命名。他希望客戶不會太介意,並保留這個名字。


    盡管從技術上講,這台機甲已經完成並全麵具備操作功能,但張誌豪還是希望能給它贈送一個額外的部件。這個附加部件原本就在藍圖中,但他之前用了一個替代品代替了真正的部件。他利用裝配器上的移動升降裝置來到機甲胸部,打開了駕駛艙。這些天一直密切注視著張誌豪工作的幸運也緊隨其後,明亮的眼睛裏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嶄新且無菌的駕駛艙內部展現在眼前。他輕盈一躍進入狹小的空間,在特製的人造軟墊座椅上坐下。片刻間,張誌豪想象自己親自駕駛鳳凰泣鳴的情景:頭部連接到神經接口,周圍屏幕隨著他在激烈的戰鬥中操控機甲而紛紛亮起。


    一分鍾過後,他從幻想中迴過神來。


    “我不是個決鬥者,注定無法在前線戰鬥。”


    心頭湧上的哀傷幾乎要壓倒他的喜悅,但他設法控製住了負麵情緒。他不具備駕駛天賦,這是長久以來的遺憾。


    接著,他把手伸進口袋,取出一塊深紅色的瑪瑙石。


    這塊寶石微妙的漸變像是活靈活現的一滴血,給人帶來生機與激情的感覺。他認為沒有比這塊寶石更適合用來加冕他的第一件作品了。


    幸運看到它的舊排泄物,像小孩子玩弄餐盤裏的食物一樣,用爪子撥弄著這塊石頭。


    “你還認識它嗎?你在酒店住的時候拉出來的。如果不是清潔人員提醒我它的存在,我可能就會錯過它了。”


    張誌豪積攢了不少寶石,但大多數寶石帶來的增益微乎其微,且程度難以察覺。


    幸運在本塞姆星球排出的這塊寶石顯然因其不明原因脫穎而出。除了酒店提供的額外服務中的礦物質,他並沒有給幸運喂食任何特別的礦物。也許正是那個擁擠且充滿科技氣息的環境激發了寶石貓的能力。


    無論如何,這塊寶石的屬性有多個亮點,顏色也恰好與機甲相配。


    張誌豪用幾把大小適中的工具,取下了中控台上代表機甲啟動按鈕的普通紅寶石,然後將這塊瑪瑙石鑲嵌進去,並確保牢固地固定在其凹槽內。


    完成後,張誌豪靠在椅背上,欣賞著這顆熠熠生輝的寶石如何吸引眼球。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


    [專注瑪瑙]


    安裝在機甲上可使飛行員的專注度提高0.1。


    這個屬性非常特殊,不同於幸運排出的其他寶石,這塊寶石可以提升飛行員而非機甲的屬性。這種機製是如何實現的,張誌豪不得而知,但他清楚這種增益的價值。雖然按任何標準來看都不是決定性的改變,但它有助於提升飛行員對鳳凰泣鳴的印象,並在艱難的戰鬥中提供一點優勢,可能會起到關鍵作用。


    此外,這塊專注於提升飛行員屬性的寶石也讓張誌豪能夠將其好處隱藏起來,不讓mta發現。目前張誌豪還沒辦法解釋為什麽一台機甲能比設計要求快0.5%,或是在抵擋激光攻擊時比hrf裝甲多承受1%的傷害。在他獲得更好的技能來掩飾這類增益之前,張誌豪認為明智的做法是選用那些較為隱蔽的寶石,而將具有實質材料增益的寶石留待日後使用。


    “好了,別再幻想了,是時候準備出售這台機甲了。首先,我要為鳳凰泣鳴進行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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