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機靈地丟開嘴,退去一邊。


    「大伯,你可千萬別怪黑子,你說這種時候你突然迴來了,它肯定是沒看清楚以為家裏進賊了。」


    「賊什麽,老子長得像賊?這死狗……」


    「咦,這屋裏怎麽這麽亂,怪不得黑子會咬您呢,它肯定以為賊在家裏翻箱倒櫃呢。對了,大伯你手裏拿的什麽?」


    招兒邊說,邊好奇地一把將薛青山手裏的荷包奪了過來:「這不是俊才的荷包,大伯你翻箱倒櫃的找東西,該不會是找這吧。」


    薛青山的臉僵住了,旋即強硬道:「我找什麽,還用得著跟你這小丫頭片子說。」


    招兒掂了掂手裏的荷包,嘴角的笑沒了:「當然和我有關,若我沒弄錯,這裏頭的銀子都是我給俊才的。」


    薛青山伸手來奪:「這是你給俊才的工錢,就是俊才的,就跟你沒關係了。快給我!」


    「大伯,我為啥要給你,若我沒弄錯,這是俊才的,跟你也沒關係。」


    「怎麽會沒關係,我是他爹!」


    這時,門簾子被人從外掀了開,有人聲傳了進來:「你爹也是,眨個眼的功夫就沒影了,也不知上哪兒去了。咦,這屋門怎麽沒關,難道你爹先迴來了?你們這是怎麽了!?」


    楊氏詫異地看著屋裏情形。


    這趟她帶著男人和兒子迴娘家,鬧得並不愉快。本來還是好好的,畢竟大過年的,都講究喜氣,再大的矛盾過年也不會鬧騰。誰曾想中午飯桌上他爹喝了些酒,就開始絮叨薛家人如何如何,薛青山如何如何沒本事,考了這麽多年,都沒考中個秀才,總而言之什麽不好聽說什麽。


    這是楊忠一貫的毛病,一喝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若是換做以前,薛青山都是陪笑聽著,可這次也不知怎麽了,竟和楊忠爭了起來。幾句話沒說完,扔下筷子人就走了。


    看到這樣的情形,楊氏直接傻眼。


    可男人是她男人,爹是她爹,她兩麵都要安撫住。好不容易把那邊安撫好了,她忙就帶著兩個兒子趕了迴來,誰曾想竟會看見這樣的場景。


    「家裏這是咋了,是鬧賊了還是怎麽,怎麽亂成這樣?」楊氏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滿屋的雜亂吸引住。


    看見楊氏,薛青山仿若被燙了似的,臉色頓變:「你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話說完,他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改口道:「你迴來的正好,咱家進賊了。」


    「進賊了?」楊氏滿臉錯愕:「哪兒來的賊?」


    她左看右看都沒找到,又去看薛青山。


    薛青山怒氣騰騰幾步上前:「還能是哪兒,就是他們。」他一臉怒氣騰騰,倒打一耙:「我迴來就見家裏亂得一團糟,而招兒在咱家翻箱倒櫃。」


    楊氏下意識就覺得不可能,可薛青山總不至於說謊。至於招兒早就呆住了,沒想到薛青山竟能這麽無恥。


    她再一次為薛青山的無恥感到震驚,怎麽以前沒發現他能無恥成這樣!


    而薛庭儴則是冷笑了起來,並不意外薛青山會是這種反應。因為在他心目中,薛青山從來就不是個好東西。


    「大伯,你說話要憑良心,什麽叫我在你家裏翻箱倒櫃,到底是誰翻箱倒櫃被黑子當成賊咬了,我們才發現你一個人獨自提前迴來了。」


    「是誰當家賊誰心裏清楚,若不是抓了你現行,我至於跟你吵起來!」


    薛俊才跟在楊氏後麵就進來了,一直在旁邊看著,心裏充滿了痛苦。他心裏約莫是明白怎麽迴事了,可他什麽都不能說,隻能急道:「爹,你別亂說,招兒姐怎麽可能當賊!」


    薛青山呸了一口:「知人知麵不知心,賊是當著麵就能看出來。」他又去瞪薛俊才,罵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兒子,老子說的話都不信,難道我能冤枉她不成?!」


    說成這樣,楊氏自然也就相信了,罵道:「好你個臭丫頭,好的不學,竟學起做賊了。偷東西偷到老娘屋裏來了,看我怎麽……」


    「娘,你做甚,招兒姐不可能是賊,你別聽爹亂說!」薛俊才攔道。


    「什麽叫我亂說……」


    屋裏亂成一團糟,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老大家的,這是咋了?你們鬧騰什麽?」竟是薛老爺子迴來了。


    不光他,還有趙氏,兩人一進院子門就聽大房屋裏的吵嚷聲。


    隨著話音,薛老爺子掀了門簾子進來,詫異地看著眾人。


    「爹,你來的正好,招兒這丫頭當賊,竟然偷到我大房屋裏來了,還把家裏弄得一團糟。」


    「招兒……」


    招兒的臉都氣白了,覺得自己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她揚了揚手裏的荷包,道:「不管你們信不信,整件事本來就是大伯鬼鬼祟祟的一個人迴來,被黑子當成給賊咬了,我和庭儴才聽到動靜過來,就見大伯手裏拿的這個。若是我沒弄錯,這荷包是俊才的吧,這荷包裏裝的銀子也是我給俊才的,我至於再給偷迴去?與其這樣,我不如當初就不給。」


    薛庭儴冷笑地看著幾人,又對薛老爺子道:「爺,我給招兒做證。黑子你是知道的,從不亂叫,也不亂咬人,可今兒偏偏出了奇,就把大伯給咬了。」


    這倒是實話,黑子這狗打小就和別人家不一樣,別家的狗都是人到門前就開始吠,而它打小就不叫。以前還隻當是隻啞巴狗,趙氏不止一次嫌棄招兒抱了隻啞巴狗迴來,與其浪費糧食還不如扔了,後來才知道人家不是不會叫,而是不屑叫。


    那是一年農忙時,村裏進了賊,還是團夥作案的賊,趁著家家戶戶都在地裏忙著,挨著每家偷東西。


    他們很有經驗,進村就開始藥狗,所以就這麽一直無聲無息偷到薛家。黑子當時就在家裏,可它一直沒吭氣,這夥人還覺得奇怪,怎麽這家沒養狗。


    隻可惜扭臉就笑不出來了,他們被一群狗被圍住了。卻是黑子趁他們不注意從後麵跑出家門,號召了一群小夥伴。


    當時,犬吠震天,這些人想跑都沒跑掉。也是才發現鄉下的土狗竟然這麽兇,撲上來就是一口肉。有村民聽到動靜跑迴來,當場就把這群被咬得遍體鱗傷的賊拿下了。


    從那以後,村裏人才知道黑子不是條啞巴狗,人家就是懶得叫。


    咬人的狗不叫,這不是老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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