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浮白,淩安悠悠轉醒,知曉自己昨日醉酒,卻對後來之事全然忘卻 。


    她現在感覺整個人懵懵的,看著自己在程家教學時的房間,開始拚命迴憶昨晚發生的事情。


    蓮房剛來到房裏就見她醒來,連忙遞了杯水給她。


    “淩娘子可算醒酒了。”


    蓮房神神秘秘的盯著她,盯得淩安有點心虛。


    “我沒幹什麽吧?”


    淩安覺得自己喝醉了應該就是睡著了,自己的酒品應該還不錯吧.....


    “淩娘子不記得了?”


    蓮房接過茶杯一邊倒茶一邊說道,“袁公子可被您折騰的暈頭轉向的,你還說......”


    “說什麽?”


    淩安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還說袁公子是你的,隻能是你的。”


    蓮房憋著笑,將茶杯遞過來,淩安卻根本就顧不上喝水了,一頭鑽進被子裏,不願迴想。


    “那袁公子呢?”


    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鑽出來。


    “袁公子說你們還未成親,待久了不成體統,便在您睡下後迴去了。”


    蓮房歡歡喜喜的說,心中想著迴頭遇到阿渝一定將這件事分享給她,她家女公子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遇見的郎君是個君子。


    可蓮房不知道的是,昨日某人主動獻吻,還不知危險的往上湊。


    若說昨日是場鬧劇,那這其中最苦的必定就是淩不疑,被程少商追著打鬧了一個晚上,早上起來二人還爭論了一番,也不知誰先低頭。


    離開的時候正好叫滿麵春風走進來的袁慎撞個正著。


    “你怎的又來了?”


    淩不疑心氣兒本就不順,看見袁善見這副樣子就更生氣。


    “我來尋我新婦有何不可?”


    袁慎感覺這人莫名其妙,不打算再理會他,徑直朝府中走去。


    “慢著。”


    淩不疑伸手攔住他。


    “聽聞近日你入朝為官,進了廷尉府,我正好有個案子,請你幫忙。”


    “案子?”


    袁慎細數近日所辦公務,可沒什麽案子能和自己的妻兄扯上關係的。


    “淩將軍莫不是……淩不疑!”


    話說了一半,淩不疑幹脆扯著人就上了馬車,不管袁慎願不願意。


    袁慎打也打不過,車也下不去,隻能黑著一張臉,看著馬車朝廷尉府駛去。


    淩安想起昨晚的事,瞬間羞得不行,打算躲著袁慎幾日,知曉他肯定會來府中找自己,便打算留在程府上幾日。


    淩安剛想找去程少商,一出院門就碰上了神叨叨的程頌。


    “你這是....”


    淩安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倍感好奇,昨日喝酒的可不止她與少商,蓮房和她說,昨日去盛醒酒湯的還有程頌一個,可見萬萋萋是程頌在照顧。


    “你要出府?”


    程頌將手從唇邊移開,開始轉移話題,“淩娘子是要去找嫋嫋嗎?她早已醒了多時。”


    “萋萋,她可醒了?”


    淩安可不打算放過他,故意這般調侃。


    程頌連忙否認道,“我哪裏知道!你自己去看!我走了。”


    淩安心知他昨日定是做了什麽壞事,才如此心虛,可轉念一想,自己不也是幹了壞事嘛!


    程少商今早與淩不疑爭論中,得知了他的秘密,正在愁眉不展之時碰巧看見了程頌,程頌想著今日怎得一個兩個都來關注我?苦不更迭的躲迴了房間。


    袁慎自從那日被淩不疑拉走當苦力之後,便不曾去過淩府,一是因為廷尉府事務繁忙,二是為了籌備成親之事。


    淩安舜感自己,白躲了!


    臨近淩安和袁慎大婚。


    淩不疑請命征討壽春,萬鬆柏勸著他這是沙場熱血男兒事,就連程少商都毫不反對,縱使文帝再不願,卻也拗不過當事人。


    大軍開拔的前一天,淩安來看程少商就見程少商的父母在她的窗前鬼鬼祟祟,見狀,淩安也不拆穿,隻是等到兩個人離開,她才笑著推開門,走了進去。


    “嫋嫋,你這是在做什麽呢?”


    淩安坐到她對麵,打量著她手中的針線和指尖的傷口。


    程少商興致勃勃的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她看,仔細的將針穿進布料裏。


    “這是?”


    淩安看著手裏似鳥非鳥,似雞非雞的羽毛,有些話終究是沒說出口,咽了迴去。


    “昭昭覺得,我繡的這些淩不疑可會喜歡?”


    程少商一雙眼睛睜的溜圓,眼裏的期待是藏不住的,蓮房掃了一眼自家女公子,心中祈禱著淩安莫要打擊她的自信心。


    “他一定會喜歡的。”


    程少商送的東西,小到吃食大到配飾,自家兄長就沒有不喜歡的,隻要是冠上了程少商這三個字的,自家兄長就會照單全收。


    “真的?”


    “自然。”


    淩安說起話來麵色不改,仔細想想,她也不算說謊。


    見程少商忙碌她也不多待,隻是將帶來的吃食放下,告訴她莫要太趕,累了自己。


    大軍開拔雖與袁慎這幫文臣沒什麽關係,但文帝還是帶著滿朝臣子前來送一送淩不疑。


    程始奉命為銅牛縣運送糧草,隊伍就在黑甲衛旁邊。


    袁慎是跟著文帝一同來的,站在許多臣子之中,卻格外顯眼。


    淩安扭頭望過去,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濃情蜜意的,讓其它大臣好生打趣。


    淩不疑隻是看了一眼,倒也沒說什麽。


    程少商和淩不疑在眾人麵前卿卿我我,程始吃醋的開口,語句裏帶著酸味兒。


    那對雞翅膀最終還是被淩不疑穿著出征了,望著大軍遠去的背影,袁慎很佩服淩不疑。


    “袁侍郎,若是你,你穿不穿?”


    一旁的大人們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個特別的護甲,紛紛調侃,也不知怎的這話題就問到了袁慎身上。


    袁慎將視線壓低,瞥見不遠處的小女娘,勾起嘴角,不假思索的道:


    “穿,自然是要穿。”


    淩安似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轉身朝著他走來,一旁的大臣們自然也知曉袁侍郎好事將近,便不打擾小夫妻倆的談話,有眼色的移步到一旁去。


    “昭昭,我們大婚需後延幾日,等壽春的事情一結束,我就迎你進門,剛好人也齊全。”


    袁慎的言語之間雖是商量,可眼中卻難免帶著愧疚。


    但淩安也知曉前後原由,便不覺得有什麽,“壽春一事本就事發突然,左右不過幾日,我又跑不了,延就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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