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後見淩安還如小時候那般與自己親昵,自是掩藏不住笑意,嗔言,“你啊!都多大人了,還撒嬌呢?”


    淩安不好意思地靦腆一笑。


    “陛下和予,何時讓你心血白費了?倒是你,一點也不讓我們放心。”


    宣後擔憂的視線,再一次掃過淩安的雙膝,“當真無事?”


    淩安點了點頭,“當真。”


    “予可不信你。來人,去請…”


    宣後的話還沒講完,淩安就攔了起來,“皇後,昭昭當真無事。你看昭昭還能走路呢!”


    未免文帝和宣後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後過久,忽略此次家宴的目的,淩安隻好證明一下。 於是她鬆開程少商的手,試探性的走了兩步。


    哪知腳下一軟,整個人向前撲去— —


    人啊!還是不要逞能的為好。


    便是在此等危急時刻,袁慎突然出現,救淩安於險要。


    眾目睽睽之下,袁慎將她攬腰橫抱而起,這動作似乎越來越熟練了。


    不顧周遭的驚詫四起,袁慎緊張而又擔憂的目光,匆匆掃過自家小女娘的臉。後又看向雙膝,發現沒有血色,也就是說碎片沒有傷及到人。


    如此袁慎便鬆了一口氣,他的視線便又轉圜於淩安的臉上。


    “痛極不適,強忍著做什麽?”


    怪責的言辭間,是讓人不可忽視的擔憂。


    “我哪有……”,淩安心虛地否認。


    “那我放手了?”


    \"......\"


    聽到這句話的淩安在自己身子騰空時,不自覺圈著袁慎脖頸的雙手,也緊了緊力度。


    袁慎見她真信了自己的話,十分擔心自己是否真的會鬆手的反應給逗笑了。


    淩安見他偷笑,一個肘擊給了過去,袁慎一個踉蹌,二人雙雙摔到程少商和淩不疑的懷裏。


    家宴結束,袁慎迴到家中來到家祠跪在自己阿母身後,“明日樓何兩家大婚,阿母與孩兒一起去嗎?”


    袁母書寫的手並未停下,“旁人成親與我何幹…”


    “那孩兒的親事呢?”袁慎試探的詢問眼前的女人。


    袁母拂袖放下毛筆,“你不是已向聖上求娶淩家女了嗎?還需問我嗎?”


    男人忐忑的心終於放下,“阿母不怪孩兒擅作主張嗎?”


    “你自己的親事自己做主便好,隻要你真心待人家便好。慎兒先下去休息吧,明日早些便去淩府接新婦一起”,袁母並沒有轉過頭看他一眼,聲音中也聽不出任何情緒。


    袁慎向母親行禮,“是,孩兒先離開了。”


    “女公子...您已經醒了,袁公子來接您了。”


    阿渝打開房門便看到淩安在自己梳妝,“這種事女公子還是讓我來吧!”


    淩安將梳於交給她,“袁慎今日為何來?”


    阿渝將幾個銀簪放在她發間比較,“今日是樓何兩家大婚之日,淩將軍早已去接了四娘子。”


    聽到這句話的淩安心中對他們二人的擔憂可算是能放下了,看來嫋嫋和阿兄已經和好了。


    阿渝試了很多銀簪都感覺與今天的發髻都不大合適,便將一旁的玉簪拿起來,“這山茶玉簪合適極了!”


    淩安嘴角揚起一抹弧度,“自然,因為那是他挑的。”


    阿渝一副感受到幸福的表情,默默為她梳妝。


    淩安今日一身淺粉色,打量著身旁的男人,“你今日來的也太晚了,阿兄早就去接嫋嫋了。”


    “我來的可比淩不疑去的還要早,也不知是哪個小女娘險些睡到日上三竿,隻怕再晚些可直接去用席了。”


    袁慎用那羽扇在她頭上輕拍了一下,絲毫不提本是想讓她多睡一會。


    自從和袁慎心意相同之後,淩安的性格越來越燦爛,也越來越愛笑。


    她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哼唧了幾聲便不再理袁慎。


    袁慎自知再說下去會理虧,將踏凳擺在下麵,“好了,若再不去當真是晚了。”


    淩安哦了一聲,扶著他的手上了馬車,“你們袁家的下人呢,怎的還用你擺踏凳?”


    “小祖宗,話裏可饒了我吧”,袁慎坐在她身邊,一隻手摟著,袖口捂住她的嘴。


    程府與樓府隔的不遠,沒有多久便駛到了目的地。


    袁慎急匆匆下馬車將踏凳備好,扶著裏麵的女人走下來。


    “等等,簪子歪了。”


    袁慎微微俯身,將玉簪取下重新戴好,隨後撥開紮眼的碎發,“這樣甚好,走吧。”


    袁慎與淩安並肩走在一排隨了禮物,門口的小廝高喊,“袁家公子和淩家二娘子到!”


    在走到遊廊時便看到了自家阿兄和程少商二人,對麵站著樓犇與樓垚。


    淩安與袁慎行禮,“樓垚師弟,恭喜。”


    樓垚迴禮,“多謝,善見兄與淩將軍,請跟我來...師姊與少商的話……”


    站在樓垚身後的何昭君道,“還是我來吧....我來領少商妹妹和淩安阿姊去女眷處吧。”


    淩安向身後的善見告別,隨後跟著女主人向女眷處走去。


    這一路上何昭君說了很多自己的事情以及對淩將軍的感謝還有淩安在萬府的提醒。


    程少商突然感覺自己像是多出來的一個人,聽也不是,躲也不知躲到何處去。


    到了女眷席位,一群不認識的女娘紛紛賀喜程少商與淩安的定親事,畢竟她們所嫁之人是全都城小女娘的向往。


    剛開始還好,後來人漸漸多了去了,她們二人就這麽麻木地應對著,還好有萬萋萋在。


    她見這麽多人纏著淩安和程少商,直接擠開那些女娘,一副男子模樣坐在席位中間,“各位,今日是別人大喜的日子,還要分清主次較好。”


    小女娘們紛紛看了萬萋萋一眼,知道自己惹不得,就乖乖的各迴各位了。


    她們這邊剛消停一會兒,王姈和樓縭兩個煩人精倒是不合時宜地出現了,又將程少商貶的一文不值。


    人家婚禮淩安覺得自己不可無禮,但自家兄長為新婦出氣應該是可以的吧。


    “萋萋阿姊,我去去便迴。”


    淩安偷偷遛出席位,男士席位的袁慎放下茶杯剛想言語便被她一個動作噤聲。


    她偷偷出去尋了兄長,再迴到女眷席位時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任憑王姈與樓縭如何挑釁。


    萬萋萋湊到她身邊低語,“美人妹妹,你方才出去做什麽?”


    “當然是去找幫手去了。”


    淩安舀了一勺湯,看熱鬧似的夾了幾種菜食。


    沒多久,淩不疑便帶著黑甲衛來到女眷席位,“少商!”


    程少商並未覺得解氣,這般興師動眾感覺有些丟人,她淡淡嗯了一聲,不想認識此人。


    其他小女娘們都被嚇得竄到淩安身後,她小聲嘟囔,“這人性啊!真是欺軟怕硬!”


    “我行至何處,黑甲衛便跟至何處,隻是今日何樓倆家大婚不宜出現而已”,淩不疑斜視一旁的樓太傅,“昭昭說,我淩家女君被人非議,不知各位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淩安右手夾了一塊鹿肉,左手喝下一口湯,簡直食欲大發。


    次日,淩不疑就將別人贈送自己的美姬送給了王姈阿兄,沒想到不過幾日便被她父親收下。


    這事一出程少商和淩安以及袁慎他們三人險些把剛喝的茶吐了出來。


    淩安隻能說一句,兄長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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