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孩子看著李海潮一臉疲憊地走進了廚房,李尖尖見狀還想追問幾句,被陳安安一把拉住了,“給爸一點自己的時間。”


    李尖尖點了點頭,轉身朝廚房喊道,“爸,我們去門口便利店買點東西。”


    一路上,賀子秋沉默不語,他的神色雖漸漸變得悠然,但眉間那抹隱約的憂愁無法讓人忽視。


    陳安安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能做的也是陪伴,她牽住了他的手,想通過這種方式告訴他,他並不是一個人。。


    賀子秋扯著嘴角,抬頭笑了笑,迴握住她的手,忽然來了一句,“你的手怎麽這麽涼?”


    “可能是夜晚天涼。”陳安安有些無措,下意識地捏了捏耳垂,沒有再說話。


    他們四個走到了便利店,選了一些零食,一人拿了一根冰棍兒,除了賀子秋。


    在迴家的路上,李尖尖捧著零食,忍不住出聲問,“姐,小哥,你們幹嘛不理我們呀?”


    賀子秋有些惆悵地開口,“我在想要是我真能一瞬間長大就好了,這些事情或許就迎刃而解了。”


    “我也是。”李尖尖讚同地點了點頭。


    淩霄沉默片刻後出聲,“我聽說人本身就是一瞬間長大的。”


    “什麽意思?”,李尖尖有些懵懂,沒有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意思就是說,十八歲生日那天,法律上承認你成年,但那不是真正的長大。真正的變成大人,是一瞬間的事情”,陳安安認真地給自家妹妹解釋。


    “哪一瞬間?”,李尖尖有些不解。


    “別人都不知道,隻有你知道的一瞬間。你的內心改變了,你感受到了生活的重量了,那一瞬間,你就一個人悄悄長大了。”,淩霄給出自己的見解。


    “那一般大概會在什麽時候?”,李尖尖繼續追問。


    “下一秒,明天,後天,十年二十年,或者一輩子。”,淩霄給出了一個不準確地答案。


    “果然天仙放屁不同凡響。”,賀子秋也隻有在調侃淩霄的時候才算是恢複以往的神采。


    “你試試冰不冰?”,李尖尖調皮地把冰棍放在淩霄的胳膊上。


    “啊,冰死了,別碰我。”,淩霄用手推著李尖尖往前走,讓她離自己遠一點。


    陳安安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李尖尖和淩霄嬉鬧著往前跑去。


    當她發現賀子秋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默默地走到他的跟前,摸了摸他的頭,“不用急著長大的。”


    淩霄說的對,長大是一瞬間的事,但是長大對幸福的感知度會降低,甚至有時候更多的是愁緒。


    她不希望他們太快體會那種感覺。


    “安安,你長大了嗎?”,賀子秋忍不住出聲問道,看著她的眼神沉靜又認真。


    她本來想打算糊弄過去,但一注視到他的目光,便不想騙他,微笑著點了點頭,溫柔地拍了拍他的手。


    那一刻,賀子秋愈發迫切地想要長大,一個是不想爸辛苦,另一個就是想追上陳安安的步伐。


    他不想被她當作小孩子,想要成為能為她避風擋雨的男人。


    經過趙光華的這件事,陳安安想著出國留學並非是一件必要完成的事情,她決定在國內上大學,先考上清華,其他的事情順其自然。


    李海潮果然如他所說的那般,麵館的事情沒有讓他們幾個孩子操心。


    在度過最後的星期,陳安安他們三個迎來了高考。


    高考,前一天晚上,這姐倆神秘兮兮的,一人拿著一條紅內褲,陳安安去了賀子秋的屋,李尖尖去了淩霄的屋。


    她沒有李尖尖這麽虎,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李尖尖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囑,也就妥協了。


    她把新買的紅內褲遞給了賀子秋,吩咐道,“明天記得穿上,逢考必過。”


    賀子秋麵色微紅地接過了她手中的內褲,含糊地嗯了一聲,隻覺得手中的棉布有些燙手,連帶著耳根都在發燙。


    在陳安安準備出去的時候,他突然有些生硬地講道,\"安安,我會長大。\"


    “嗯?”,陳安安沒有在意,笑了笑地叮囑,“早點睡覺,明早還得去考試呢。”


    再她快要走出去的時候,頓了頓,想了一下,還是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希望他能放寬心好好考試,不要想太多,“晚安。”


    賀子秋沒有想到陳安安會抱自己,瞬間瞳孔放大,支支吾吾地迴了一句,“晚……晚安。”


    翌日清晨,四人整裝待發,李尖尖還特意檢查了一下,這兩位哥哥有沒有穿紅內褲。雖然陳安安經曆過高考,但到這時候也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李尖尖拿出了自己手繪的地圖,還不停地在叮囑著他們往哪走,路過孔子像要拜一拜,拿到卷子要吻過。


    這熟悉的套路和流程,陳安安不禁莞爾一笑,雖然在中考的時候,他們三個已經體會過了一遍。如今看著李尖尖的樣子,仍然覺得可愛又好笑,


    “親親,你有點太神神叨叨了。\"陳安安無奈地摟著她笑了起來。


    沒想到小妞更加興奮了起來,嘴上開始絮叨,\"姐,你當初和哥中考考的這麽好,不是對虧聽了我的話,小哥當時沒聽,就沒這麽幸運了。”


    “嘿喲喂,說什麽呢。我那是因為沒穿紅褲衩嗎?我是因為當初拉肚子。\"賀子秋不服氣地抬手彈了一下李尖尖的小腦瓜兒。


    李尖尖不在意地晃了晃頭,看了一眼鬧鍾,又轉頭對李海潮說:\"爸,一會兒九點的時候,給我媽上柱香,讓她飄過去保佑他們。”


    “吉時到,出門兒”,李尖尖掐著時間,推著他們三個出了門,一切都準備妥當,逢考必順。


    淩和平把他們三個送到了考場門口,李尖尖負責坐在門口,等著他們考完出來。


    她的心情似乎比裏麵的考生還緊張,在門口連續喝了兩大瓶水,後來忍不住尿急,才跑去了旁邊的商場上廁所。上完廁所又立刻蹲迴了考場門口,默默地等著他們必勝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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