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樣,小濤,你一會打電話給你爸,就說你外婆還有點不舒服,你們想在這裏多待幾天。”趙修遠覺得鄭濤這個理由也不錯。


    “好,我一會就去給我爸打電話。”經過這件事,鄭濤很明顯成熟起來了。


    趙修遠本來想問趙曉雅鄭和的事,可是看她這個樣子估計也問不出什麽了,他轉頭繼續問鄭濤,


    “你爸一般什麽時候會迴你奶奶那?”


    “周末都會迴去,平時有空也會迴去。”


    趙修遠算了一下,今天是周二,還有幾天,正好可以過去,先收集些證據。


    “我去安排一下,我們後天一早出發,你去給你爸打電話。”


    大家見趙修遠和鄭濤把事情商量好了才開始吃飯,吃完飯趙修遠出去了一趟,迴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他推開房門,房間裏還亮著燈,他媳婦正拿著一本書坐在床上看。


    “迴來了。”林染聽到聲音,抬頭望了過來。


    “怎麽還不睡?”


    趙修遠剛從外麵迴來,身上還帶著一絲絲涼氣,他沒有第一時間走過去,而是等身上的冷氣散的差不多了,才坐到床上。


    “可能是白天睡多了,有點睡不著。”


    其實是因為趙修遠還沒有迴來,她有些不放心。


    趙修遠哪裏會不知道林染在想什麽。


    “我去打水給你泡腳再睡?”


    “好。”


    ——


    一大早,趙家人就起床了,因為沒打算在那邊待很久,所以衣服也不多。


    趙修遠和趙修鴻一人背了一個包,鄭濤身上也背了一個小包,裝的是他和母親的衣服,幾人就出發了。


    又是女人,又是孩子,加上並不缺錢,趙修遠直接買的臥鋪,大家心情算不上多好,所以一路上大家也不多話。


    第二天上午就到了鄭和所在軍區的縣城,趙修遠的戰友早就給他們安排好了住處,把家裏人暫時安頓好後,趙家兄弟就出去了。


    一連兩天,趙修遠兄弟倆都早出晚歸的,終於到了周六這天。


    吃過晚飯,趙修遠的戰友開著車來接了。


    趙曉雅沉默著不說話,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麽,而鄭濤則緊緊拉著母親的手,別看他前麵處理的挺好的,看著也很冷靜,可是終歸是才10歲的孩子,再怎麽早熟也隻是個孩子,如果一會真的抓了現行,那家就散了,可是他不後悔,他不能讓那個人一直把他媽媽騙得團團轉。


    趙修遠揉了揉他的腦袋,帶著眾人上了車。


    “哥,小弟,把你查到的都告訴我吧。”路上,趙曉雅開口說道,她想讓自己徹底的死心。


    趙修鴻和趙修遠對視了一眼,孩子還在這,他們猶豫著要不要說。


    “大舅、小舅,說吧,我也想知道。”鄭濤本來就早熟,經過這一場變故,仿佛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林染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頭,不過有的事情隱瞞才是對孩子最大的不尊重,起碼她小的時候,對自己被父母拋棄的事雖然傷心,但卻也為外公他們沒有隱瞞自己高興,因為隻有這樣,她才不會抱有幻想,也就不會經曆希望破滅的痛。


    “說吧,隻有把傷揭開了,才有機會上藥,才有可能痊愈。”林染伸手摟著鄭濤的肩膀對兩人說道。


    兄弟倆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趙修遠開口。


    “那個於宛和鄭和從小一起長大的,在鄭和入伍前兩人就偷偷交往過一段時間,但是因為於家看不上鄭和,不同意兩人在一起,加上於宛也沒有多喜歡鄭和,隻是鄭和總是會給她買東西,也會給她送些吃的,加上他們交往也沒有人知道,所以就一直這樣處了段時間,後來隔壁村一戶家庭條件還不錯的人也看中了於宛,於宛就這樣嫁到了隔壁村。


    而鄭和入伍後因為軍士素質還不錯,被調到京市的那段時間和你認識了,你們結婚後第一年鄭和迴去探親的時候兩人又遇上了,然後就死灰複燃,後來更是有了鄭妙,被於宛婆家知道了,但是鄭和出手很大手,寄了一大筆錢迴去給鄭母讓她去封口,這件事也沒有鬧大。


    於宛離婚後也沒有迴於家,被鄭和偷偷養在鄭家,後來鄭和以母親需要人照顧為由,讓於宛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了他們家。


    直到前些年你們調迴去了,鄭和擔心村裏人說漏嘴,正巧軍營和鄭家村隔著兩個縣,鄭和和鄭母商量之後,決定直接搬出來,鄭母住在家屬院的時候故意找借口和你鬧,然後再讓鄭和出麵,在附近的村子買個房子讓你們分開住,其實鄭母和你們住一起的時候,於宛早就被他安排在那個村裏住著了,這些年裏,他就是這樣兩個家來迴跑的。”


    事不多,三言兩語就說清了,隻是裏麵還有些更惡心人的細節趙修遠並沒有說出來。


    趙曉雅沒有想到,原來自始至終,她都被鄭家人耍得團團轉,鄭和既想得到他們趙家的助力,又舍不得於宛。


    “於宛是不是生鄭妙的時候出了什麽問題,他媽那一年有沒有生什麽病?”趙曉雅問的時候眼睛緊緊的盯著趙修遠,不容他有一絲的逃避。


    趙修遠抿了抿唇,他是故意沒有說的,沒有想到,他姐這麽快就反應過來了。


    “當時於宛還在婆家,剛被發現肚子裏的孩子是別人的,所以......”


    “所以就是因為於宛生的是一個女兒,沒辦法再生育了,鄭和才會和我生下鄭濤,他媽也沒有生過病,當年騙我說他媽生病從我這裏拿的那筆錢,其實就是用來封於宛婆家那邊的口的。”


    趙曉雅說話的時候,語氣冷得嚇人。


    她清楚的記得,當年剛結婚的時候鄭和還想要孩子,她就想先停工作備孕的,隻是結婚沒多久鄭和迴去探親,之後再來的時候,鄭和說,她正是事業發展的巔峰,如果這個時候生孩子,對她影響太大了,反正他們還年輕不著急,晚幾年再說也不遲,而且他媽媽剛生了場大病,也不能來幫忙帶孩子,當時她還特別感動,覺得她真的是選對人了,除了鄭和要的錢外,她還想方設法的找了好多的補品一道讓鄭和寄迴的鄭家。


    沒想到,原來是因為於宛懷孕了,那她這些年寄迴鄭家的那些個東西,是不是都到了於宛的肚子裏了。


    趙曉雅猜得一點也沒錯,事情就如她所想的,鄭母從骨子裏就不喜歡趙曉雅,因為趙曉雅出身高,本來鄭母還想把鄭濤帶迴身邊養,這樣就和鄭家人更親近些,也能認於宛,隻可惜趙曉雅太強硬,加上他們那時還在京市任職,也不敢得罪趙家,隻能不了了之。


    “是。”


    真相雖然殘忍,但總比一直蒙在鼓裏要強。


    車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媽,你還有我。”鄭濤有些害怕,緊緊握住趙曉雅的手,眼睛也不敢從她的身上移開。


    他才10歲,平時和父親關係就不親近,他害怕因為父親的關係,母親會不要他。


    這幾天晚上誰也沒有休息好,趙曉雅更是,前麵哭得太厲害了,現在臉都還是腫的,不過在感覺到兒子的情緒的第一時間,還是把他摟在了懷裏。


    “媽沒事,兒子別怕,媽肯定會把你一起帶迴京市的。”


    “嗯。”鄭濤趴在母親懷裏,悶悶的應了一聲。


    他知道,事情沒有這麽容易,鄭家現在就他一個孫子,奶奶不會這麽容易讓他走的,不過媽媽沒有不要他,他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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