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聽到江洋的話,猛地迴頭看著他。


    他真的說出來了這句話,他是真的想對她圖謀不軌……


    “路漫,你放心,就一晚,我再也不會糾纏你,嗯?”


    江洋見路漫不說話,將她拉進了包廂,在她的耳旁低語。


    路漫整個人宛如石化了一般,她站在原地,在想,她到底該怎麽辦。


    江洋唿吸帶出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耳根,她覺得胃裏翻江倒海,下一秒就要吐出來。


    她有些無措地後退:“江總……”


    江洋輕輕摩挲她的後脖頸:“路漫,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很聰明的人,對嗎?”


    路漫愣愣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江洋笑了笑,輕輕牽起她的手,放在嘴角旁吻了吻:“走吧。”


    路漫宛如提線木偶一般,被江洋拉著走。


    路過便利店的時候,路漫腳步頓住了。


    她看向江洋:“江總,可以給我買杯水嗎?”


    江洋挑眉,笑了笑:“當然可以。”


    他牽著路漫的手:“走吧,咱們一起進去。”


    路漫臉色有些蒼白:“我肚子有些痛,就站在原地等你,好嗎?”


    江洋定定地盯著她,他忽地笑了:“路漫,我很聰明的。既然你肚子有些痛,那還是不要喝涼水了,走吧。”


    他牽著路漫繼續往前走,路漫迴頭,絕望地看了一眼便利店。


    江洋帶著路漫到了酒店,將她按在房間沙發上,在她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路漫覺得異常的惡心,她忍受不了江洋的嘴碰到她,她用盡了全力,將江洋推了出去。


    她想跑,可她剛跑到門口就被江洋追上了。


    江洋抓住她的頭發,路漫覺得自己整張頭皮都被扯起來了。


    他抓著她的頭發向後扯,看著她吃痛瘋狂掙紮的樣子,笑了起來。


    “路漫,我最後再說一次,我脾氣可不好,你今晚出了這個門,你以後的路,怎麽走,好不好走,我可不能保證。”


    江洋鬆開了她的手,路漫卻跌坐了下來。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她對待工作敬業,對待同事友好,會喂路上的流浪狗流浪貓,會給貧困地區的兒童捐款,她會去做誌願者、義工,她沒有傷害過任何人,沒有做過任何的壞事,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她到底做錯什麽了?


    錯在精致漂亮的臉蛋?錯在凹凸有致的身材?還是錯在張揚美麗的裙子?


    她想起自己背詞背的沒日沒夜,想起自己拍戲時大冬天穿著單薄的衣服跳入冰涼的湖水中,想起自己迄今為止受過的那些苦。


    而自己這些苦,隻要江洋一句話,就會全部付之東流。


    江洋見她不動,滿意地將她扶起來:“這才乖啊,漫漫。”


    路漫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她顫抖著聲音說:“去買計生用品。”


    不能懷孕,絕對不能懷孕,這是她最後的奢求。


    江洋親了親她:“好啊,乖漫漫,早這麽聽話不就好了。”


    ……


    “你去報警了嗎?”盛禾凝的眼眶紅了,一半是被氣的,一半是心疼。


    她實在無法想象,當時的路漫,會有多絕望。


    路漫的眼中湧出恨意:“我出來就去報警了。”


    她似是覺得十分可笑,自嘲地笑了笑:“在警察局,醫生檢查了我的身體,如同鞭屍一樣讓我一遍遍地迴憶當時的細節:你的意識是否清醒?你是否有明確拒絕?”


    “我當時徹底愣住了,因為我想了想,我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明確地拒絕過他。”


    路漫再也憋不住,痛哭出聲:“可是凝凝,我不敢啊,我不敢說,我不敢開口,我怕我從小的夢想毀於一旦,我怕我再也沒辦法在我熱愛的領域做我喜歡的事情,我怕我付出的所有努力都毀於一旦……”


    “江洋被帶到了警察局,他十分無辜地和警察說,‘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不啊,她根本沒有明確拒絕我,甚至還讓我去買計生用品防止懷孕,兄弟,咱們都是男人,這種情況下,不都是默認嗎?’”


    “我甚至現在都能記得,那個警察拍了拍汪洋的肩膀,他說:‘理解理解,都是男人,我當然懂你。’他說完,甚至還略帶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凝凝,你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麽嗎?因為我的身上並沒有出現傷口,因為我並沒有明確地拒絕他,因為我讓他買計生用品,所以,他對我的行為並不能構成強奸。”


    路漫說到後麵,已經有了近乎麻木的平靜:“我後來才知道,那個房間裏有好幾個監控,他有我很多照片,並且威脅我,如果我不聽話,他就將私密照放出去。”


    “我其實有想過再次報警的,他笑了笑告訴我,他能無罪釋放第一次,就能無罪釋放第二次,等他出來,就一定會搞死我。”


    “我又懦弱了,我再一次選擇了妥協。”


    “昨晚,我在飯店門口看見了他,我原本是不打算去ktv的,可我害怕,我怕我單獨走會遇見他,所以我和你們去了ktv。可是我沒想到,他追來了ktv。”


    “那個服務員弄濕了我的裙子,他麵對著我,用口型說了三個字:私密照。我就知道,是他過來了。”


    “幸好,幸好這次你救了我。其實我昨晚做的夢,夢到的就是他強迫我的那一晚,一樣的場景,不同的是夢裏多了一個你。你出現在包廂,惡狠狠地把他揍了一頓,拉著我跑了出去。”


    路漫說著,臉上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如果這不是夢該多好呀,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所有都沒發生,那該多好呀。”


    盛禾凝徹底崩潰了,她嚎啕大哭。


    這樣的場景,她光是聽著路漫的描述都覺得痛苦不堪、崩潰、絕望,那當時的路漫呢?她得有多絕望,多恐慌?


    現在反變成了路漫安慰她,路漫拍拍她的背,語氣溫柔地哄她:“沒事的禾凝,你昨晚救了我,我已經很感謝了,我無法用語言表達我對你的感謝,真的。”


    盛禾凝淚眼朦朧地看著她:“路漫,你剛剛有一句話說錯了。”


    “哪句?”


    “你不是懦弱,你已經很勇敢了,你在保全你自身安全的同時,做了最大的自救手段,隻不過是他太壞了。”


    “即便你說了不,他也不會停止他的侵犯行為,因為他本身就抱有這個目的。”


    “路漫,申訴吧,這一次,我站在你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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