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靈迴到家中,摘下厚重的幽靈外套,來到陽台的桌前為阿憐倒茶,見阿憐滿是不快,問道:“hey,鹿霜華那邊怎麽樣了?她接受你沒有?快跟我說說。”


    “她呀,還是老樣子,冷冷淡淡的。哎——誰知道她心裏想什麽呢!”比起鹿霜華的冷峻,阿憐更想不通她為什麽會變得如此膽小,“她見過那麽多大風大浪,槍林彈雨也不怕,怎麽會被一個小小的幽靈嚇到呢?真是傷腦筋呀。”


    菲靈甩開肩膀擼起袖子開始洗茶:“這裏麵可有名堂呢。堂堂鹿大霜華戎馬平生身經百戰,三年前官至鳳城少將師長,豈是懦弱等閑之輩?她雖然被清退但沒有完全退出,我想她應該還有任務在身。她迴來這些天格外關注青妍,那青妍很可能就是任務的關鍵。她每次都為青妍去找那姓鄭的生氣,我猜,她比青妍更需要那姓鄭的。”


    “所以,霜華姐姐一直愛著鄭小川?她不會愛我對嗎?”菲靈說了那麽多,阿憐隻在乎鹿霜華愛誰。她這樣問,菲靈確定阿憐中了鹿霜華的毒。


    “當然不會!”菲靈放下茶杯,拿出一根棒棒糖放進嘴裏,“鹿霜華與你非親非故,自然沒有任何理由愛上你。你跟我是閨蜜,相處多年自有感情。你跟她算什麽?你們才認識幾天就想這些,未免太虛幻了。我說過,你對她需要欲擒故縱循序漸進,如果節奏過快,事情隻會越來越糟。”


    “你說的我都懂,可我是真心喜歡她啊!”見菲靈嚴肅起來,阿憐茶也喝不下去了。菲靈示意她不用擔心繼續喝茶,她才重新拿起了茶杯。


    “她的臉蛋實在好看,連我都羨慕她。可這又有什麽用呢?她不屬於我,我也不想得到她,我有你和大晨就足夠了。如果你下定決心要跟她做朋友,那你為她做的一切最終目的都是得到她。過程無所謂,你隻需要好的結果。”菲靈放下茶杯,起身來到自己的衣架旁望著吃灰多日的黑紅惡魔連衣裙套裝。她溫柔地撫摸著這套衣服,眼神中滿是留戀和愛意,“大晨喜歡我穿這身衣服,他說我是守護天使。阿憐,你說這個社會是怎麽了?為什麽天使維護正義的時候,非要換上這惡魔的偽裝呢?”


    “你要得到鹿霜華,鹿霜華要打敗鄭小川。而我,必須打敗青妍!”菲靈在連衣裙袖子上蹭來蹭去,眼睛裏充斥著惡魔般嫉妒與兇殘的火焰:“別問我為什麽,我與她注定不是同道中人!”


    雖然這樣說,但菲靈不想親自下場。她隨長輩征戰多年早就受夠戰火硝煙,現在她被清退難得清靜,不願意再被卷入深不見底的鬥爭。此時此刻,她隻想跟親人朋友享受生活的恬靜。


    總要有人麵對深藏在社會之中的壞人,這個艱巨的任務由治維警察承擔。


    “你聽說了嗎?白覓真來勢洶洶直逼榕城,丹師花頂不住就下台吧!”某網吧裏,一個人對他身旁的朋友說道,“要是白覓真掌權了,我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這個狗女人,再這樣下去要完啊!”


    他們隻是閑談,不料被前來視察的治安警察聽個正著,他非要把這兩個“刁民”帶到治安警察局審訊。


    “你們這幫狗東西,不許說白覓真不好,不然我槍斃了你們!”巡查隊長拔出手槍,擺出一副吃人的架勢。


    “現在民主了,我們談論什麽你管得著嗎?這是法治社會,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警察說三道四,更輪不到你們這些當差的一手遮天!”對麵二人不甘示弱,準備跟警察隊長理論一場,隊長也不是吃素的,理論說不過就直接命人將之拿下。


    他嘴裏小聲咒罵,“還反了你們了……來人,給我帶走!”


    這支警隊是韓副局長的親信,韓要求如果有人發表“不當言論”必須立即逮捕:不能說他不好、不能說他的領導不好,更不能說白覓真不好。在他的字典裏,這些都是足夠殺頭的行為。


    韓副局長做得太過了,秦局長想找他理論理論。審訊室裏傳來兩聲槍響,局長加快了步伐。


    “你剛才到底做了什麽?嗯?”秦局長用鄙夷的眼光看著那姓韓的。


    “我的老秦同誌,不要怪我嘛。”姓韓的不以為意,“我們的老百姓太苦啦,我超度幾個幫他們解脫解脫也是為人民服務嘛。理解萬歲哈。”


    “卑鄙。你以後輕點作,作大了我可保不住你。你這樣草菅人命,真不怕我哪天把你供出去?”秦局長早就受夠姓韓的了,隻是敢怒不敢言。


    “哎呀,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姓韓的雙手插進褲兜,昂頭望著窗外老秦頭頂上的太陽,“別忘了你三年前故意放走毒販的證據還在我手裏呢。這是什麽?包庇罪啊。我要是把這個交給軍管的人,你就全完了。現在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勸你還是老實點。”


    姓韓的比秦局長高一頭,秦局長隻有抬頭才能看見他的臉,“哼,總有人能治你。這麽大的人了連這點思想覺悟都沒有,找死。”


    聽到老秦這麽說,姓韓的差點笑出聲,“哈,你跟我談思想覺悟?思想思想,撕碎幻想接受現實。這年頭站錯隊伍沒有經濟,哪有資格談思想?你以為我真的願意濫殺無辜嗎,這都是迫不得已。白覓真即將打敗丹師花奪取最高權力已經成為不爭的事實,我是基層幹部沒有生殺大權,隻能積極表現免得日後被白追究。你比我大一輩怎麽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呢?隻要我們做的錯事沒有記錄也沒有證據,那就等於我們沒做,做了誰又會追究呢?”


    姓韓的常說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他有大靠山就敢闖大禍,好像把天捅個窟窿都能瞞天過海一樣。


    為了封鎖白鳳楠被逮捕的消息,雲詩語決定把她留在雲如歌家裏。白鳳楠崇拜雲如歌多年,這種好事求之不得。她要把這寶貴的日子記錄下來,寫成日記和自傳。


    這樣一個眼神清澈開朗灑脫的陽光大女孩,怎麽會成為刺殺偶像招招死手的無情刺客呢?白覓真集團到底對她做了什麽?隊伍之內究竟有多少殘害群眾的禍害?想到這裏,雲詩語不禁渾身發顫。長驅鬼魅不休戰,即使自己不做了,也一定會有人做。那麽誰來接替自己呢,這就是選拔人才的藝術了。


    “我們打入敵人內部的情報員隨時都有可能暴露,你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櫻悅圓隻能看到雲夢冰的側臉,她在向一個神秘人交代任務,“再過九個月我就要轉業了,閩江零號,以後就看你的了。”


    “你放心吧,將來我會成為下一個你。”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中氣十足柔中有剛,“我有一支精銳,可以隨時控製局勢。”


    雲夢冰十分欣慰,示意神秘人離開。“小圓,你進來吧。”


    櫻悅圓箭步走到雲夢冰身邊,雲夢冰彎腰把耳朵靠到櫻悅圓嘴邊。


    一陣耳語之後,雲夢冰露出期待的笑容,“都安排好了?”


    白鳳楠說自己想單獨走走,她謝絕了雲詩語派人保護的請求。鑒於她之前的積極配合和良好表現,雲詩語表麵不再為難,實則派特務秘密跟蹤。


    白鳳楠來到一家茶館,環顧四周確定無人跟蹤,坐到一個靠窗的近門桌旁。不久後一名身穿風衣的男子出現在對麵,做了同樣的動作:“八閩變天了,太陽在東邊落山了,你要加點衣服嗎?”


    白鳳楠把眼前的男人打量一番,把聲音壓到最低:“當然。羽絨服,我隻買波司登。同誌你好,鳳城的春風吹散東南的烏雲,照耀落日餘暉中的海燕。我是白覓真的三號嫡係——白鳳楠。”


    特務們使用先進的無人機進行偵查。無人機集成了檢查身份、協助鎖定目標和翻譯唇語的人工智能芯片。白鳳楠二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無人機人工智能反饋:根據天選百科查閱結果,男性目標a與“白鷺城治安警察局副局長韓國忠”相似度超過99.5%。


    韓國忠:“鳳城老婆娘那邊進展如何?”


    白鳳楠:“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白覓真一聲令下,苗南兩疆大軍便可南下直取百越進逼八閩,東路軍也可在一日之內攻占江南走廊。現在隻等我們安插在八閩的內線響應,屆時裏應外合一舉拿下丹師花,到那時,我們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控製八閩,進而對鳳城形成合圍之勢。”


    韓國忠:“實不相瞞,我們的內線正是鄭小川!他是鹿霜華的前夫,又跟餘青妍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有了這層身份,他會省去很多麻煩。”


    白鳳楠一驚:“什麽?!是他?怎麽會是他?!”


    白鳳楠這一驚把韓國忠搞懵了,他詢問緣由,白鳳楠說出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餘青妍是丹師花委派的特務!你告訴我們白首長的同誌千萬要小心。萬一被她獲知白首長的行動計劃,那可就全完啦。”


    “這…….”韓國忠啞巴吃黃連,毀天滅地的餘青妍不是正在張小凡身邊嗎?如果他把這件事說出去,那作為聯絡負責人他就要以死謝罪。事到如今他必須冷靜麵對,決不能讓白鳳楠看出半點破綻。


    喝完這頓茶,韓國忠向鄭小川連發十八條求見信號,然而並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因為此時鄭小川帶著青妍殺得正歡。


    無論男女老少,隻要妨礙鄭小川談情說愛都會被一一報複。


    晚上鄭小川在鳥不拉屎的小樹林打人,被執行2號計劃的鶯鶯撞個正著。鶯鶯當即使用相機記下鄭小川的犯罪過程,並在鄭小川發起追擊時使用快門擾亂他的視線。


    青妍在前方截住鶯鶯,把她揪到深不見底的河水中就是一通暴打,殘暴程度令殺人家暴不眨眼的鄭小川直唿“下手輕點”。


    一個小時後,鶯鶯艱難地從水中爬到岸邊,撿起被河水濕透的鞋子拚命向家的方向挪步。腰間、肩頭、雙臂、膝蓋、大腿甚至左前胸遍布大大小小的傷口。為了不讓菲靈擔心,她把自己的辮子搭到胸前,還天真地幻想這樣遮住自己上身所有的傷口。


    一大股鹹澀的鮮血直衝嘴邊,如果這一大口血吐出來在衣服上留下痕跡,那菲靈姐姐又要擔心了。鶯鶯左手提著沾滿泥汙的皮鞋,右手拿刀張開手臂表示還能繼續堅持。嘟起嘴巴咬緊牙關,可是鮮血一行行從嘴裏漏了出來,她才明白自己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


    得知鶯鶯受了重傷,她的義姐齊海燕怒斥菲靈保護不力,揪起衣領就要揍她。


    “我不許你打她!”我趕忙把菲靈護到身後。


    “她是我妹妹,我們姐妹的事你管不著,讓開!”齊海燕喝道。


    她這樣說,我便沒有繼續忍讓的必要了:“現在你想起她是你妹妹了?她需要你的時候你怎麽不說她是你的妹妹?平日置親人於不顧,追究責任才想起她是你的誰,本末倒置裏外不分,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親情嗎?我是她的丈夫就有責任時刻保護她,而你呢?懷薇麵臨危險的時候你在哪?在哪!”


    “你……”齊海燕如夢初醒,想到自己多年不在妹妹身邊,現在剛團圓幾個月又大加譴責實屬荒唐殘忍,語氣頓時溫和了許多,“你說得對。我欠懷薇太多太多,以後慢慢彌補。現在我們趕緊想辦法救鶯鶯吧,她就快不行了。”


    “不必擔心,我已經聯係了最好的醫生為她治療,她不會有事的。”菲靈胸有成竹。


    兩年多來齊海燕第一次見鶯鶯受傷如此嚴重,複雜的情感催促她馬上找出兇手。第二天早上青妍站在咖啡廳門前等張小凡,趁她伸懶腰之際齊海燕從身後偷襲,被她側身躲過。


    齊海燕曾是飽經滄桑的老牌中將又是菲靈家族的次女,無論經驗還是武功或耐力都與青妍沒有可比性。


    三下五除二齊海燕就把青妍打趴在地,這一幕被親自帶隊巡邏的韓國忠逮個正著,“大膽逆賊,竟敢毆打前正部級官員,來人,給我抓起來。”身後的警察用手槍控製了齊海燕,齊海燕隻得鬆手任韓國忠處置。


    對付好人,韓國忠總有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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