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菲靈告訴我,這世間的正義與邪惡,都與她無關了。她隻想做個普通公民平淡地生活在這茫茫人海之中。我帶她見雲姐,隻見雲姐歪著頭麵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見我們來了,她就把頭歪到另一邊聽我們講。現在我知道,雲姐和菲靈已看淡過往煙雲,隻留一身疲倦。菲靈讓我找阿儒玩,說要自己單獨散步靜心。我一想到菲靈獨自走在隻有路燈的馬路上,一種紮心的刺痛感就奔湧而來。


    我還是答應了她。她需要隻屬於自己的個人空間。


    我約阿儒吃夜宵,他說晚上吃東西容易長胖。“那好吧,我想跟你說件事。那個,我想青妍早點滾出去。我看這樣下去她遲早要害死菲靈的,我知道她倆感情好,但作為菲靈的丈夫我有責任保護她。我不想看到那一天到來。”


    “放心啦哥們, 這麽多年了,菲靈哪次不是有驚無險。就你天天想很多事情。走,我們去打csgo團戰,我還要看你跑打ak呢。”阿儒這樣安慰我,我決定暫且放棄收拾青妍的想法。這時臉上蒙著白紙的菲靈的影子在我腦海一閃而過,這究竟是單純的幻覺,還是命運的暗示呢?


    菲靈剛換好鞋子,抬頭看見青妍和鹿霜華兩人坐在外麵一起聊天,青妍的頭靠在鹿霜華的肩頭,兩人格外親密的樣子。外出散步的心情全無,她把換好的鞋子撕下來摔在鞋櫃上,隻穿襪子大步走去一探究竟。


    鹿霜華來迴搖著雙腿,青妍兩腿相互纏繞說:“霜華,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你在我身邊的感覺真好。等我擺平葉若依,就踏踏實實工作,掙很多很多錢,給你買很大很大的房子。我們住在那房子裏,就再也不用擔心分開了。好不好?”


    鹿霜華搖搖頭:“現在房價太貴了,還是再等等吧。隔壁房市鬆動了,我們這裏應該快了。”還沒等青妍迴話,鹿霜華又說:“對噢,我們經濟更好些,那還是多等等吧。”


    菲靈聽到這些話,給了門框三大錘。她以為青妍跟她關係那麽鐵,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不是知己也是發小,但是這話青妍卻從沒對自己說過。她到底愛誰?她心裏到底有沒有自己?菲靈最討厭負心漢,也最不願接受自己的感情錯付。看到青妍沉迷於鹿霜華的樣子,菲靈心裏產生了一個想法。


    此刻菲靈的心思我不想多想,此時我眼裏隻有遊戲:“嗨!心中無女人拔槍自然神!”我玩得正起勁,突然遊戲掉線了。我一腳踹碎機箱側透玻璃徒手揪出板載無線網卡,打開抽屜準備找出錘子把它敲碎。我摸到了一塊嶄新的網卡,旁邊還有一張紙片:“晨,華碩b660m重炮手主板搭載的intel ax201網卡性能差,這是我給你買的amd rz616,聯發科mt7922主控芯片保障網絡暢通穩定,玩得愉快~愛你的feeling。”


    “老江啊,我收迴之前那句話。是心中有女人,拔槍才夠神。”我向來覺得自己永遠可以單槍匹馬。現在我才明白,原來自己如此需要妻子的嗬護與陪伴。我耳邊傳來了菲靈的唿喚,側身望去,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此時我和菲靈再次明確,彼此誰也離不開誰。


    菲靈對我迴憶起了當年我們認識的時候,我們迴首往事,那時就像現在。


    “以前我有事就會找雲姐幫忙,可是現在她老了。我才明白我們兩人相依為命的感覺,是這麽好。算了,我不想再折騰了。以後我們就安了過日子吧,你陪著我,別找其他女人。”菲靈抬頭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有比你更合適的女人我就找咯,可誰比你更合適呢親愛的?”我喜歡時常來一句情話。菲靈換上一雙高跟鞋,這樣我不用低頭就能親到她的嘴巴。


    第二天治警部門意外發現,有七名全副武裝的特警被殺死在守衛森嚴的駐地工作室內,保險櫃中的重要文件和武器也一並消失。


    “從死者身上的傷痕初步判斷,死者是受非尖銳物品重擊數次而亡。現場痕跡表明特警死前有反抗痕跡但幅度不大。保險櫃中的文件被一掃而光而不是拍照後恢複原狀、孤身一人卻要搶走九支蘇製ak47和十四支卡式手槍。綜上所述,我認為兇手很大可能是身懷絕技的體製外人員。他沒有獲知重要情報的需求,隻想對我們示威。他的團隊很缺乏熱兵器,孤身一人深入防守森嚴的治警局,還來挑戰特警,真是不把治安警察放在眼裏。”小雯化身偵探為葉星瑤分析總結。葉星瑤擺擺手,說這是治安警察的事,與我們維安軍管無關。告誡小雯和小智都少參與此案。臨走前葉星瑤看了現場留下的紙條:“三天前我的弟兄死七個,今天我殺你七個。以後我的人死一個,你們公安就要陪葬一個。”,更加了解此案的兇險。


    治安警察知道這件事與青妍有關,於是她們不斷給青妍施壓。盡管雲如歌設法阻攔,但自己已經失去了對公安係統的掌控權,也隻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青妍悶悶不樂獨自走在街上,陷在深深的沮喪中無法自拔。一陣花香襲來,她轉身望去,隻見鄭小川手握鮮花向她招手。鄭小川還是穿著那件帶著小熊圖案的黑色t恤,他從馬路另一側向青妍飛奔而來,漂亮地翻過了中間的護欄。


    青妍一把接過鄭小川的花,然後抱怨道:“呆子,我又不喜歡這種花,你為什麽要送我?”


    鄭小川問道:“你不喜歡還接?花還給我。”


    青妍臉上泛起紅暈,害羞的樣子把鄭小川看美了:“我不喜歡花,但是喜歡你呀。你等我換件衣服,我們一起去吃東西好嗎?”


    這一切都被負責跟蹤的鶯鶯記錄下來了,她迴家向菲靈做報告,看到菲靈眉頭緊皺,嚇得大氣不敢抽。菲靈對鶯鶯說:“你可以自由唿吸。”


    看完鶯鶯的錄像,菲靈愁眉不展,她判斷事情很蹊蹺,提出了幾個問題:“很怪啊。鄭小川和青妍站在公路兩邊相隔那麽遠,青妍是怎麽聞到花香的?鄭小川大可以附近的十字路口通過,為什麽要翻欄杆呢?青妍很久不見鄭小川,見麵既不興奮也不驚訝,這是為什麽?她不像我熟悉的那個青妍啊,她到底怎麽了?”


    這些問題對鶯鶯來說太複雜了,她直搖頭說不懂。此時剛好青妍進門,鶯鶯轉到菲靈身邊,小聲問她要不要問問青妍,菲靈暗中示意鶯鶯暫停交流。


    青妍隻換了一雙黑絲襪和一雙深藍紫色皮鞋又出門了。菲靈感到此事更加蹊蹺,她又多了一個疑問:“她為什麽隻換鞋襪不換裙子?”


    菲靈把她的疑問告訴了阿憐,阿憐雖然跟青妍接觸不多,但跟鹿霜華接觸不少,鹿霜華講起青妍,阿憐從中能了解青妍的大概情況,也得知了青妍鹿霜華和鄭小川之間的往事。阿憐也明白菲靈的想法和訴求,她希望此時能幫上菲靈。


    阿憐坐下來跟菲靈一起分析:“普通花香很難飛到這麽遠,我猜花裏加了香精。鄭小川穿越欄杆是太想見青妍了,如果隻是單純見麵,不會如此冒險。我猜他是有事求青妍幫忙。青妍的反應不像是久別重逢,我猜她不久前見過鄭小川。青妍約會卻不換衣服隻換黑絲和深冷色係的鞋子,反差太大,我猜她想借此警告我們不要幹預她的約會。”


    菲靈拿起阿憐的胳膊,笑道,“知我者,阿憐也。我也是這樣想的。我還想到一個問題是……..”


    菲靈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阿憐接上了她的話:“鄭小川為什麽拿著花站在路的對麵?我猜是鄭小川最近很可能見了青妍很多次,他熟悉了青妍的出行習慣,站在她的必經之地等她。他站在路對麵而不是同一邊,很可能是擔心被可能存在的跟蹤者提前發現,他穿過馬路再見青妍,就顯得順理成章了。”


    菲靈和阿憐商量對策,此時雙方各自心生一計,阿憐首先行動。她好說歹說要讓鹿霜華換一身別致的衣服陪她上街玩,還要她戴上墨鏡“裝酷”。當她們走近一家餐廳,阿憐就找借口離開,隻留下鹿霜華一個人。鹿霜華透過身旁餐廳的透明玻璃,看到青妍正跟鄭小川坐在一起吃飯,鄭小川坐在窗邊,隨時可以看見鹿霜華的正身。可她換了一身不常見的衣服,又戴著墨鏡,鄭小川見得不認得。鹿霜華顫抖著拿出手機調了靜音,關掉智能閃光燈然後拍下了這令她心碎的一幕又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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