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司馬,你為何給冉溪改名?這條河得罪你了嗎?”來人很生氣,開口就指責柳宗元。


    “你是誰?為何這樣說?”


    “我是冉溪水神。你把我的名字改成愚溪,豈不和你辦的事一樣蠢?”


    “我是天下第一愚蠢之人,愚人被貶到這溪水旁,難道不應叫愚溪麽?如果你不叫愚溪,那我為什麽要貶到你這裏來呢?”


    水神怒了,衝天巨浪直衝柳宗元撲來……


    柳宗元猛然醒了,原來是一場夢!


    柳宗元寫下愚溪諸詠,其中一篇《溪居》詩曰:


    “久為簪組束,幸此南夷謫。


    閑依農圃鄰,偶似山林客。


    曉耕翻露草,夜榜響溪石。


    來往不逢人,長歌楚天碧。”


    這一時期,是柳宗元的哲學思想全麵成熟與文藝創作最豐富的時期。柳宗元在永州廣泛接觸到下層人民生活,大量詩文都反映了他們的痛苦,從中我們可以窺見儒家思想中人民性的一麵在柳宗元身上的體現。柳宗元的詩文如《田家》三首、《捕蛇者說》等等,正是因為深刻的人民性和精湛的藝術手段巧妙結合,才成為千古傳誦的名篇,從而確定了他在中國文學史上不可動搖的地位。


    後世耳熟能詳的《黔之驢》,也是在永州寫的,是柳宗元《三戒》中的一篇。


    柳宗元因在古文上的巨大成就成就,與韓愈等人一道成為唐代古文運動的幹將。


    柳宗元還誘掖後學,廣泛宣傳總結“古文”的寫作經驗,寫成《答韋中立論師道書》、《報袁君陳秀才避師名書》、《報崔黯秀才論為文書》等著名論文。由於他的提倡,“古文”在南方得以迅速普及。


    元和九年(814年),柳宗元和劉禹錫同時奉詔從各自的貶所永州、朗州迴京。


    元和十年(815年)三月,柳宗元和劉禹錫又分別被任為遠離朝廷的柳州刺史和連州刺史,一同出京赴任,至衡陽分路。麵對古道風煙,茫茫前程,二人無限感慨,相互贈詩惜別。


    《重別夢得》是柳宗元贈給劉禹錫三首詩中的一首:


    “二十年來萬事同,今朝岐路忽西東。


    皇恩若許歸田去,晚歲當為鄰舍翁。”


    這首詩寫臨岐敘別,情深意長,不著一個愁字,而在表麵的平靜中蘊蓄著深沉的激憤和無窮的感慨。不言悲而悲不自禁,不言憤而憤意自見。語似質直而意蘊深婉,情似平淡而低徊鬱結。


    “二十年來萬事同”,概括了柳宗元與劉禹錫共同經曆的宦海浮沉、人世滄桑。二人在貞元九年(793年)同時進士及第,踏上仕途,已度過了二十二個春秋。他們在永貞改革的政治舞台上“謀議唱和”、力革時弊,後來風雲變幻同時遭難,遠謫邊地;十年以後又一同被召迴京,卻又再貶遠荒。


    柳宗元慨歎的不僅是他們個人處境相同,還有朝廷各種弊政的複舊。


    劉禹錫深深理解柳宗元的這種悲哀,所以在答詩中抒發了同樣的感慨:“弱冠同懷長者憂,臨岐迴想盡悠悠。”


    他們早年的政治革新白白付之東流,今朝臨岐執手,倏忽之間又將各自東西,撫今追昔,往事不堪迴首。


    由於是再度遭貶,柳宗元似乎已經預感到這次分別很難再有重逢的機會,便強忍悲痛,掩藏了這種隱約的不祥預感,而以安慰的口氣與朋友相約:如果有一天皇帝開恩,準許他們歸田隱居,那麽他們一定要卜舍為鄰,白發相守,度過晚年。


    這兩句粗看語意平淡,似與一般歌詠歸隱的詩歌相同。接著,柳宗元在《三贈劉員外》中又一次問劉禹錫:“今日臨岐別,何年待汝歸?”,聯係起來看,柳宗元與劉禹錫相約歸田為鄰的願望中,深蘊著難舍難分的別愁離恨和生死與共的深情厚誼。


    元和十年(815年)秋,柳宗元到達柳州,登上柳州城樓,麵對滿目異鄉風物,不禁百感交集,寫下一首七律《登柳州城樓寄漳汀封連四州》,寄與際遇相同的韓泰、韓曄、陳諫、劉禹錫:


    “城上高樓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


    驚風亂颭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牆。


    嶺樹重遮千裏目,江流曲似九迴腸。


    共來百越文身地,猶自音書滯一鄉。”


    柳州這個名字早在貞觀八年(634年)便已命名。命名的來源,是因為柳州(柳江)的方位而言。中國二十八星宿中,南方(朱雀)七大星宿中,柳宿是其中之一。柳州得名,便是此地“正當柳宿”之義。柳州還稱為龍城,便是因為其西部環江水係古稱龍江而得名。


    天上東西南北一共二十八星宿,南方也就七座。而能給柳州一座(柳宿),可見柳州的位置在古代就很重要很重要。


    柳宗元再貶柳州時,他的從弟柳宗直和柳宗一也隨同前往。宗直到柳州後不久就因病去世,年僅二十三歲,柳宗元傷悼不已,為其撰《誌從父弟宗直殯》。


    柳宗元的親人中,除了從弟宗直,老母盧氏、愛妻楊氏、嬌女和娘等都相繼棄世。


    住了約半年以後,元和十一年(816年)春,柳宗一又要離開柳州到江陵(今湖北江陵縣)去。


    柳宗元十餘年來充滿坎坷和不平,曆盡艱辛和磨難,驚魂零落。親人離散,同來的兩從弟一死一別,讓他不禁甚感淒然,於是寫了《別舍弟宗一》為柳宗一送別:


    “零落殘魂倍黯然,雙垂別淚越江邊。


    一身去國六千裏,萬死投荒十二年。


    桂嶺瘴來雲似墨,洞庭春盡水如天。


    欲知此後相思夢,長在荊門郢樹煙。”


    這首詩所抒發的並不單純是兄弟之間的骨肉之情,同時還抒發了柳宗元因參加“永貞革新”而被貶竄南荒的憤懣愁苦之情。


    柳州當時沿襲一種殘酷的風俗,貧苦百姓借高利貸欠錢不還則淪為奴婢,到期還不起以至利錢超過本錢時,就淪為奴婢,一旦為奴則終身為奴。


    針對這種野蠻習俗,柳宗元發布政令,淪為奴婢者凡能出錢還債的就可以贖身。同時,柳宗元還根據柳州的實際情況,製定了一套釋放奴婢的辦法,他規定已經淪為奴婢的人,在為債主服役期間,可以按勞動時間折算工錢。拿不出錢的,可按勞役時間計算報酬,報酬跟債款相抵,就取消奴婢身份,迴家與父母、親人團聚。


    柳宗元采取的一係列措施,解除了許多被壓迫被奴役人們的痛苦。


    柳宗元的這一舉措受到廣大貧困百姓的歡迎。當時嶺南許多地方都與此有著類似的情況,柳宗元的做法具有一定的可行性,後來推行到柳州以外的州縣。桂北、桂東北各州效仿他的做法,一年內就解放了上千負債奴婢。


    這一對奴婢的舉措,解放了生產力,為唐代之後進一步開發嶺南提供了勞動力的保障。


    在提高民眾文化知識的同時,柳宗元還要改革阻礙生產的落後習俗。


    當時,柳州還有迷信巫神的陋習,生病就請巫師宰殺大小牲口祭神,病不好就認為是神不讓活了,就絕食等死。


    人口死亡率高,耕牛缺乏,田地丟荒,柳宗元就用佛教戒殺生的觀點和醫藥知識去開導他們。


    與此同時,柳宗元還引導人們破除迷信,勸說人們不要濫殺牲畜,有病要尋醫問藥,使當地殺牲祀鬼之風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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