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唯萱病了,她很少生病的。這次病的還不輕,連皇後都被驚動了,軒轅曜並不再皇城裏麵,雨水將至的時候,軒轅曜為了巡視河工的進展狀況,跟隨大臣們去了地方上,一起跟隨駕的是蕭側妃。說起這兩個妃子倒也有趣。

    蕭雨煙頗受太子的寵愛,在後宮中自然有幾分趾高氣揚,氣勢直壓太子妃,索性她還有幾分腦子,沒直接挑釁淩唯萱而是不時的做點小動作,隔應著她,可淩唯萱還是個不識得情滋味的孩子,在她看來蕭側妃每次侍寢之後都會告假不來請安,想來真是累了,還真是不容易呢?要是蕭側妃知道太子妃是這樣想的,非得氣壞了自己不可。

    反觀蔚側妃卻是不一樣,對淩唯萱很是恭敬,從來守著宮中的規矩,不逾越一步,對於蕭雨煙的挑釁和欺負都是不軟不硬的接受著,甚至是避讓著蕭雨煙的。不過她卻頻繁的與後宮的各路嬪妃們走的很近,大大小小的宴會上麵都能看見她的影子,她本就是才女,宮中最不缺少的就是吟詩作對、風花雪雨的人兒。她心思又比較細膩,倒是討了很多主子的喜歡,就連三妃對她都頗有讚歎。

    這次出行,太子帶了蕭雨煙一人隨駕,她在後宮的氣焰又漲了不少,還夠右相一脈最近很是頻頻出手,勢不可擋。左相似乎都被其壓了一頭。

    淩唯萱這一病倒是閑了不少,一閑下來她就開始琢磨皇後之前給她說的事情了。她將自己的人梳理了一番,自已手裏現在能用的人就那麽幾個:春蘭隻能管管自己宮中的大小事,冬梅和六月本就是負責飲食的,這塊萬萬動不得,秋菊等跟著自己負責自己的安全,夏荷倒是一直在外麵,還有八月是孔姑姑□□的,倒是可以用,其他的丫鬟卻不好重用,還有小祥子,這個小太監自己當初好小瞧了他,居然是喜公公的人。不過現在是自己的人了,得重用才是。這樣下來就隻有夏河、八月和小祥子他們可以做這些事了。小祥子和八月是宮中老在的人,對宮中事務比較熟悉,夏荷從進宮就在後宮走動,因著是太子妃的人,人緣很好,他們三個可以說是最好的人選了。

    想好了這些,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八月對於這件事情知道的要比其他二人多,雖然沒發去取經,但是淩唯萱讓他們先試著自己運作一下,到時候再說。

    皇帝的養心殿,皇上、皇後、以及老和尚正在談事情,大殿裏除了三人再無其他人,連伺候的下人都被趕的遠遠的。

    老和尚說道:“陛下的病皆因這些年來勞累所致,再加上前些年從軍的時候的舊疾一

    塊爆發,這才使得情況越來越糟糕,老衲此間用藥壓住了皇上的病情,卻不是長久之際,唯有疏才是正理。”

    皇後問道:“大師的意思是?”

    老和尚說道:“陛下的病要想根治,需要找一處安靜的地方,靜心醫療。治療過程中陛下會有長時間間歇性的昏迷,不可打擾,最好尋一處溫暖之地,你們也發現了,陛下的身體在冬日的時候容易發病,因為寒氣會使得陛下身體裏麵的血液運行不暢,導致昏迷。”

    皇後說道:“大師,除了這些還要什麽?”

    老和尚說道:“所需藥材想必宮中應該有,還有一些需要的東西老衲會迴寺備齊,皇後不必憂心。”

    皇後說道:“陛下的病是否能根治。”

    老和尚說道:“此病製伏已久,老衲隻能盡量的祛除,讓陛下的身體有所好轉,不至於臥病在塌,至於根治老衲不敢打包票,但是若陛下靜心療養,病情好轉指日可待。”

    皇後看著皇上略顯消瘦的臉頰說道:“隻要有希望,那麽我們就不會放棄,多些大師了。”

    老和尚說道:“那老衲就此告辭了,皇後若準備好了一切事宜,隻需告知老衲,老衲當立即趕來。”

    老和尚走後,皇後說道:“隻要是萬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皇上.....”

    軒轅東方說道:“哎!玲瓏,我已經看透了世事,又何必。”

    皇後說道:“我不要,我可以什麽都不要,隻有你,隻有你,我絕不放手。”

    軒轅東方說道:“罷了、罷了。隻是苦了那兩個孩子。”

    皇後說道:“耀兒本就是聰明的,隻是於情之一事上麵過於偏執,朝中大小事他已經可以自行獨斷了,你也不必憂心。至於萱萱,那個孩子年紀雖小,卻是個心思靈通的。這一年多來,她已經迅速的在成長著。我會把可能存在的隱患都給她除去,但是我們都不能代替他們生活一輩子,應該他們承受的,不管再難他們也該擔著。”

    軒轅東方歎道:“咱們也學學那民間的老夫婦,享受一下天倫之樂吧,至於兒孫:自有他們的福氣。”

    皇後說道:“你能這樣子想我真是高興。”

    太子迴來帶迴了好消息:河道改道之後,不但境內以前遭受洪災的地區沒事,連越郡、署郡的的洪災都有了好轉。魏大人受到了朝廷的重大褒獎。太子的心情也很好!

    太子會朝後,太子

    一人單獨去見了皇上,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一樣。

    淩唯萱見到歸來的太子也比較高興,她的病終於在前幾天完全痊愈了。軒轅曜到了永寧宮後,整個窩進了塌上的大迎枕裏麵,並未言語。淩唯萱覺得很奇怪,但是還是貼心的將下人遣了出去,走過去做到塌上的另一邊,小心的陪著。相處了那麽長的時間,淩唯萱對於這個太子殿下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這個時候詢問他是不明智的,他如果真的要和你傾訴,不用你詢問就會說的。他定是還沒有想好什麽?所以需要靜一靜。她拿起塌上小幾上的繡繃慢條斯理的做著未完成的繡活。

    “父皇準備禪位了!”略顯悲沉的聲音出自對麵男人的口中。

    淩唯萱一驚,放小手中的東西看向對麵的男人。男人躺在那裏,右臂橫在臉上遮住了從窗外透進來的光芒。有似乎是在掩飾臉上的神色。

    淩唯萱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軒轅曜得聲音響起:“父皇的身體我知道,可是真正到了這一天我還是覺得很難過,盡管這幾年來他隻是坐陣宮中,其實已經很少過問朝政,但是我總覺得隻要他還在這裏我就有無窮的能力和力氣,不懼任何事情。父皇說離宮去治療。”語氣中盡是失落。xvna

    淩唯萱說道:“父皇的身體在大師的調理下不是已經有了起色了嗎?”

    軒轅曜說道:“是有氣色,但是大師說隻是將病況極力的壓製住,卻並進行醫治,若在不醫治,父皇恐怕沒有幾年的時間了。”

    淩唯萱驚唿出聲,這樣看來還是及早治療比較好吧,難怪會有這樣的決定。“那母後呢?”淩唯萱小心的問道。

    “父皇的決定母後自然是同意的,再說母後早就希望父皇能夠靜心養病,隻是朝中還有不少隱患使得父皇沒有辦法脫身。說到底還是我不夠強大才累的父皇如此。”軒轅曜很是懊惱。

    淩唯萱握著他放置在塌上的另外一隻手說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父皇母後一定是相信你可以的,這才會放手讓你去做。”

    軒轅曜翻身朝另一側躺著,心裏萬分陳雜。今早去見父皇的時候,得知了這個消息不可為不震撼,他突然發現父皇真的老了很多,這些年他還是一樣操心著所有的事情一刻不得安寧。父皇說他對不起自己,可是自己覺得自己是那麽的無能,不能為他挑起那些擔子。這一刻他比任何時候都憎恨自己的慎重與縝密,遲遲沒有動作。

    淩唯萱見他已經沒有了繼

    續聊天的心情,也不願打擾他,而是靜做在一邊梳理著即將會發生的事情。

    帝後應該早就有禪位的想法,隻是一直沒有實施罷了,後宮禦花園的另一側早在前年就開始修繕了,那裏本就是曆年太後太妃們居住的地方,占地比現在這邊宮殿要大一些,但是宮殿卻很少,因為曆年太妃都不多。前年擴建宮殿的時候卻大肆修建了那一塊,因為皇帝後宮人數見長,倒也在規格之內,太後居住的仁壽宮也早就建造完畢,相比皇後是想要搬過去。一但禪位就意味著更替,前朝也好、後宮也好都是一樣的。

    晚上,坤寧宮來人請她和太子去用膳。坤寧宮內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麽變化,又似乎有了變化。一頓飯依舊是平淡而溫馨的,皇後忙著為父子二人夾菜,淩唯萱則時不時的幫手,太子聊著出門時遇到的一些新鮮事,大家都給麵子的附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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